曹父不敢多話,隻解釋道:“這是個誤會。”
婆子一臉嚴肅:“觀曹夫人的模樣,應該能說清楚。”
所以,你完全可以避開。
曹父隻得退遠一點。
曹母心裡不太高興,這高家姑娘好大的排場……知府千金確實了不起,但她家後院也有一位,都成了親戚了,這譜擺給誰看?
心裡不悅,麵上沒露,一邊在前引路,一邊解釋道:“是敏敏看上了她嫂嫂的一方帕子,可華蝶較真,兩人爭執了幾句,這才誤傷了。姑娘放心,我已經買了最好的傷藥,應該不會留疤。”
與此同時,高華蝶聽說高家來人,興衝衝出來接,還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纖細身影。她腳下頓住,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以為男人是自己的母親,再不濟也是親娘身邊的婆子,若是父親知道她受了委屈,說不準會親自前來。
高玲瓏來做什麼?
看她笑話麼?
不過,來了就是好事,高華蝶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傷了爹娘的心,他們暫時不願意原諒自己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如今她急切地需要人在曹家幫自己撐腰……曹銘確實對她不錯,堪稱千依百順,可他那些家人實在不像樣。
來的第一天,他那妹妹就抓著她的衣衫不撒手,非說喜歡。
知府千金的衣衫哪怕再樸素,也是曹家這種人家舍不得置辦的。換作往常,高華蝶送也就送了,反正每年都要置辦新的。但她這一次沒帶來多少,實在是當時沒有人幫著她收拾。母親還在生她的氣,不知道何時才能好,她若將東西送出,日後在外走動時穿什麼?
再有,如果嫁過來之後過得落魄,豈不是愈發佐證這不是一門好親事?
她當然不願意,誰知這曹家姑娘那麼不講究,竟然自己伸手就要去從衣箱裡拿,她又沒個丫鬟幫著擋,自己伸手一按,結果,曹敏敏她拔下頭上的釵就刺了過來。
高華蝶哪見過這種陣仗?
她下意識想收回手,可已經遲了,手背上一股刺痛傳來,隨即就流出了血。
傷口挺深,反正高華蝶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當場被那殷紅刺激得險些暈厥過去。雖然曹銘來嗬斥了妹妹,又找來了傷藥,可她氣不過,一大早就悄悄派人告知了父親。
胡妍美已經一眼看到了高華蝶手上的傷:“這是怎麼了?”
高華蝶垂下眼眸:“曹敏敏用釵戳的。”
不是要幫忙麼?
那就讓她幫。
胡妍美側頭看向曹母:“那是誰?”
曹母不太自在:“是我女兒,被我給寵壞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人呢?”胡妍美眼神涼涼:“把人傷成這樣,道歉了嗎?”
“道歉了。”曹母急忙答:“那丫頭已經知錯,現在還跪在祠堂。”
胡妍美頷首:“我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家,隻要她保證再不對華蝶動手,這事就……”
“不行!”高華蝶急切道:“那丫頭恨我,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今天是對著我的手戳,我怕她哪天對我脖子招呼。”
“她沒有恨你。”曹母解釋:“都是一家人,那是你妹妹,她心情不好,不是故意下狠手的。”
高華蝶氣憤地道:“你在睜眼說瞎話!”
這話本身沒有錯,但身為兒媳對著婆婆這樣的態度和語氣挺不合適。曹母臉漲得通紅:“高姑娘,這……”
“華蝶,住口!”胡妍美一臉嚴厲:“你這般,會讓人懷疑我高家姑娘的教養。無論何時,都不能對長輩惡語相向。”
高華蝶眼圈通紅:“你到底哪頭的?”
胡妍美振振有詞:“我是幫理不幫親,給你婆母道歉。”
高華蝶轉身就走:“要你多管閒事了麼?滾!”
胡妍美心中直樂,強調:“我是你長姐!”
說實話,高華蝶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將這個姐姐放在眼中,真要論一下這個長姐在她心裡的地位,大概就跟個丫鬟似的。想訓就訓,想罵就罵。當然,她也明白錯上花轎之後長姐就變得強勢起來,但那又如何?
高玲瓏想訓斥她,也看她願不願意聽。
曹母早就發現自家這個兒媳規矩不太好,連最基本的孝道禮貌都不懂。可親眼看到姐妹二人相處,她才真正見識了兒媳的囂張。
這副模樣……得掰一掰性子。不然自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胡妍美看向曹母:“我有幾句話想私底下囑咐。”
曹母秒懂,帶著一家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