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珠一時間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撞了吧,齊寶蘭都說了死不了,她再撞,就真坐實了裝腔作勢。不撞,同樣是裝腔作勢,想要以死逼人。
她一臉悲憤:“那你想讓我怎麼死?”
“我沒讓你死,是你自己要死。”胡妍美似笑非笑:“齊寶珠,是你欠了我的。你不思報答,反而想把自己的死賴在我頭上。認識你,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黴。”
姚誌禮沉著臉:“夠了!”
話是對著齊寶珠說的。
“這個孩子我絕不會認,你要留就留著吧。”他側頭,看向胡妍美時眼神溫柔下來:“寶蘭,我這輩子,妻子隻你一人。”
胡妍美揮了揮手:“話彆說得太早。”
姚誌禮還想要解釋,胡妍美已經不愛聽了,她到這裡來,本就是過來看熱鬨的。此刻覺得無趣,便想轉身離開。
她一走,姚誌禮一刻也不願意多留,正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齊寶珠看在眼中,哭著道:“姚誌禮,不管你信不信,下絕子湯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是李槐主動提的,我借了銀子給他,他想要為我分憂,這才做了蠢事。我當時阻止了,他不聽……”
姐弟倆互相推諉,姚誌禮也不知道該信誰,他唯一明白的是,這姐弟二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拿他的性命和身子不當一回事。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惦記。
如果說原先他還對齊寶珠腹中的孩子有幾分憐惜的話,此刻是真的不想留了。
她想留……也要看能不能留住。這不該出生的孩子,他絕不允許其生下來給自己添堵。
到了齊寶珠院子外,姚誌禮還想擠上胡妍美的馬車。
胡妍美冷著臉道:“下去。”
“我們倆是夫妻,都好多天沒有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姚誌禮嬉皮笑臉:“寶蘭,我確實做錯了事,也已經知錯,你就原諒我吧。看在玉兒的麵子上,彆再生我氣,回頭你想要我怎麼彌補你都行。你最近又做了生意,可見你還是有精力的,我將名下的鋪子過兩個給你,就當是你的嫁妝……”
他說這話時,臉上滿是笑意,不見絲毫勉強。
胡妍美若有所思,問:“這就是我沒跟其他男人過夜的好處嗎?”
姚誌禮微愣了一下。
胡妍美繼續問:“如果那天晚上我沒能及時清醒過來,已經跟人有了夫妻之實,你還會這樣對我嗎?”
姚誌禮臉都黑了:“寶蘭,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不要假設。”
“你看,我隻是說說而已,你都這麼不高興。而你是真的和齊寶珠圓了房,還不興讓我生氣?”胡妍美再問:“如果我已經失了貞,你會不會與我和離?”
姚誌禮麵色愈發難看:“寶蘭,我說過,這隻是你的假設。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我不願意讓你被人欺負,隻想一想都很難受,彆再說這些話了。”
“你會!”胡妍美語氣篤定:“你不止會與我和離,也不會再給我鋪子。姚誌禮,你都接受不了,憑什麼要讓我接受你?”
姚誌禮張了張口。
有些話他不太好說出口。
在這整個天下,除了那些養不起太多女人的,能夠守身如玉的男人又有幾個?
“我是真的想和你做一輩子夫妻,從未想過讓我們之中插入其他人。那是意外。”
胡妍美頷首:“我信。但是,你娘樂見其成,非要逼我接受齊寶珠,接受她肚子裡的孩子,他們想讓這意外變成常事。”她偏著頭:“所以,我決定自請下堂,然後你想娶誰納誰,跟誰生孩子,都不用再問我。”
姚誌禮啞然。
“你下不下去?”胡妍美已經不耐煩:“你不下也行,趁著咱們倆都有空,剛好這個時辰你爹娘都在家裡,我們一起去把話說清楚。”
姚誌禮最近見過母親,知道母親的想法,這種時候讓婆媳對上,不可能達成共識。胡妍美接受不了外頭的女人和孩子,母親又一定要留下他們……這就是一個死結。
這不是讓二人見麵的時候!
他悶悶道:“你累了一天,我不打擾你了,這麼重要的事,咱們回頭再說吧!”
*
胡妍美耳邊終於清靜,她手頭的銀子用來買下其他鋪子之後,剩下的已經不多。想要買宅子,還得再等一等。最近她都帶著玉兒住在酒樓裡。
酒樓中生意不錯,遇上節日,深夜了還特彆熱鬨。
胡妍美睡覺本來就淺,底下太吵鬨,她睡不踏實,哄睡了玉兒後,她乾脆拿了話本看著。
忽然有敲門聲傳來,她最近新提了兩個得力的丫鬟上來,名春花秋月。
敲門的是秋月,她溜進來後順便關上了門:“東家,你讓我留意的人到了。”
胡妍美揚眉。
“陳公子今天宴客,還從外頭帶了幾個姑娘,方才他帶著兩個姑娘進了三樓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