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顯得無比得混亂,寒荷的目光卻在混亂中十分堅定。她好像十分急切,額角都泌出細汗,“裴劍尊,我隻說一次,止步。”
裴子燁本身就沒多想幫李虛雲,他以為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肩膀一聳退後數步道:“我不插手,你休要衝動行事!”
見裴子燁後退,寒荷好似才放鬆些撤去靈力,目光依舊牢牢盯著宿南燭與李虛雲。
所有人都不知道寒荷為何要在這個時候針對李虛雲,二人以前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不過幾分鐘,李虛雲中毒半跪在地,宿南燭道:“交出那個東西。”
什麼東西?
連星茗聽不明白。
李虛雲按住儲物袋,麵色冷靜道:“施主,小僧不懂你的意思。”
宿南燭冷嘲挑起唇角,道:“你懂,你隻是因為連搖光在場,不敢拿出來。你怕他恨你。”
連星茗:“……”
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心裡的疑惑並不比周遭普通百姓的少。李虛雲軟硬不吃,宿南燭很快就耐心告罄,轉向連星茗,抬手一指宿南燭,“你可知他是誰?”
連星茗:“……李虛雲。”
宿南燭不賣關子,譏誚笑了聲道:“看來他真是什麼都不敢與你說。他原名是叫做李虛雲,可那是修仙前的名諱了,被選入梵音寺後,他的師父早就給他新起了仙號——梵音寺佛子鑒真,”宿南燭轉向李虛雲,道:“連仙號都不敢同連搖光說,看來你心裡也知道,一旦他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你連待在他身邊的資格都無!”
另一側,仙人打架池魚遭殃,塗丙哪兒敢靠得太近,已經慌不擇路退回了蕭柳身旁。
見蕭柳張大嘴巴一臉震驚,塗丙狐疑問:“這個梵音寺佛子又是乾什麼吃的?他該不會也與那位搖光仙尊有一段,呃,那什麼吧。”
“不是的。”蕭柳隻來得及說出這三個字。
一旁就有好事者驚詫道:“梵音寺佛子鑒真,可是數年前那位敲碎佛前燭台,耽於情劫還俗的那位佛修仙人?”
佛修還俗,還是耽於情劫?
天降大瓜,塗丙豎起耳朵聽。
“天啊!也就說現在裴劍尊、佛子、宿道聖,還有傅仙長、還有搖光仙尊——話本裡的人全齊了。”那人連呼了幾聲好熱鬨,道:“聽說當年搖光仙尊被關押在梵音寺時就聽聞了親弟弟遭遇了危險,他是準備逃出去救人的。可佛子卻向他假傳弟弟死訊,出家人不打誑語,搖光仙尊信了,因此錯失救下弟弟的唯一機會。”
這次換成塗丙震驚了。
他都不敢設身處地地去想,隻是想一想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得有多遺憾啊。
換成是他,他連殺死李虛雲的心都有了!
害死親弟弟的人就在身邊,隱姓埋名,自己甚至還拿他當朋友——多傷人啊。
他忍不住又複雜多瞧了好幾眼。
那位搖光仙尊好像比他預計中要冷靜許多,站定許久未動,綺麗的容顏似清透的薄雪,隻有眼下浮著一絲異常的薄紅色、與止不住顫抖的手,宣告其此時心境並不如同表麵那般平靜。像他一樣的還有好多人,眾人看向處於所有人視覺中心的抱琴仙人,無不憐惜與感歎。
隻覺得現在好像刮來一陣輕柔的風,都能將這位傳聞中命運多舛的亡國之仙擊倒。
宿南燭道:“哦,除卻姓名,他還向你隱瞞了一件事。你自己問他吧。”
連星茗轉向李虛雲。
聲音輕輕的,斷斷續續,聽不出是什麼情緒:“你還、還向我隱瞞了什麼?”
事已至此,紙已包不住火。
李虛雲握緊金色禪杖,垂下眼睫羞愧道:“連施主,我知你心痛於親弟連曙之死。當年去了一趟連曙死前藏身的獸洞,漠北大軍並沒有找到他,他……他是餓死的,死後屍首被野獸所食。我取用了梵音寺神器,收集了連曙破碎的魂魄,”說這些的時候,李虛雲心中依舊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期待著這些補救措施在連星茗那兒能夠功過相抵,可當他鼓起勇氣再次抬起眼時,直麵上了連星茗此時看著他的眼神。
倏然間猶如蒼天崩塌在了肩膀上,李虛雲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搞砸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