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停頓了許久,眼瞼低垂,妥協般放柔聲音哄道:“星星,你先親的我。你得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
連星茗偏頭避開他的視線,抿唇說:“就是,我想再試一次,看看還喜不喜歡。”
“……”
傅寄秋低聲問:“喜歡我?還是喜歡親我?”
連星茗沒說話了。
傅寄秋一點兒也不著急,對他拿出了一等一的耐心。
“……”連星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隻是突然想起了蓬萊仙島的那一夜,想起了幻象中曾經體會到的情感,像是為彆人的遭遇感到遺憾,有些悵然若失。
就像他也會為了阿箏幻象中的遭遇而不平。
冷風吹過。
就半點兒也不剩了。
他恢複了冷靜,拍了拍傅寄秋的手臂讓這人放他下來,站穩後道:“對不起,師兄。剛才是我逾矩了。”
傅寄秋呼吸聲驟然一輕。
連星茗不看他,依舊偏眸看著地,乖乖認錯,低聲說:“你要是生氣,那你就生氣吧。”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
“這次怎不說哄哄我了。”
連星茗偏頭看他,“什麼?”
傅寄秋俯身看他,彎唇道:“不用害怕,師兄很好哄的。”
連星茗看著傅寄秋唇角彎起的弧度,總覺得師兄此時不應該笑,應該生氣才對。
他遲疑許久才出聲,問:“你為什麼不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
“是我讓你當斷則斷,誰知道我反過來親你,過後又不負責任。”連星茗感覺自己像個大人渣,越說越心虛,歉疚道:“若有人這樣對我,我定要生氣的。”
傅寄秋眼底的笑意加深,“若有人這樣對你,我才是真要生氣。”他抬起手輕輕蹭了蹭連星茗泛紅的唇角,輕輕落下一吻。
彎下眼角低聲道:“你不後悔來親我就好。就當是分離吻吧。”
“……”
連星茗喉結上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潦草點了點頭,就撤去結界走向馬車。
馬車行遠。
傅寄秋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目送馬車遠去。
身後迅速掠來一道黑影。
是魔修千麵。
數日以前,他隨魔尊途徑此處,誰知道尊上突然劈開平洲城的結界,落下後不見蹤影。千麵好不容易才在蓬萊仙島的凡間客棧尋到尊上,結果又遇到連星茗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魔修”。
直接被尊上一道靈力暴擊,駭到滾了老遠,這些日子一直在郡守府外眼巴巴張望。
方才他幾乎看了全程。
雖說夜色濃重看不太真切,但也能大概能明白這兩個人在做什麼。
心底的呆滯震驚自然不必多說。
他跟了尊上許多年,尊上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個清寒溫和的人,卻以雷霆手腕迅速整合了鬆垮成一團的魔修,帶領魔修從人人喊打的境地走到今日的無比殊榮。他們魔修最崇尚的便是及時行樂,身邊男男女女多得是,大家都是自願,並不把□□看得有多重要,但尊上是個特例。
這麼多年,傅寄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男的沒有(),女的沒有⑥[((),連隻貓狗都無。
千麵有時候甚至會懷疑他之前是不是修了無情道,不然魔修當中美女和俊俏少年如雲,也不至於眼光高到一個都看不上吧?
就算真的一個也看不上,魔修的各種欲望也會被放大許多倍,情/欲同樣。
千麵都不知道傅寄秋是怎麼忍了這麼多年,好吧,現在果然還是忍不住了。
及時行樂嘛。
玩玩而已,對魔修來說很正常。
千麵單膝跪地行禮,恭敬道:“尊上,寒荷仙尊已抵達忍冬城,邀您一敘。”
忍冬城是傅寄秋繼任仙長的那一年,定下的魔修主城區。
“……”傅寄秋偏眸看過去。
千麵垂著頭繼續道:“說是因裕和仙尊之事。她恐怕是想要向您求情。”
“不見。”
傅寄秋抬起腳步,眉宇清寒向前走。看這個行進方向,竟是追著馬車而去。
千麵愣了幾秒鐘,疑惑跟上。
“尊上您要去哪裡?”
“桃花山,桃源村。”不等千麵疑惑詢問這是什麼地方,傅寄秋繼續道:“交付於你一個任務。前麵那輛馬車駛向桃源村,若車上的人路遇困難,你需偽裝一番上前協助。”
“……”
千麵咽了下口水,呆滯看了眼馬車,更呆滯看向傅寄秋,微驚問:“尊上,您不是剛從那輛馬車上下來嗎……且您與車上人目的地一樣,為何您不與他同行?”
“我若同行,隻會將他推遠。”傅寄秋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軟了一瞬,“既然知曉此舉不負責任,還頭也不回上了馬車。真是……”他唇角輕輕挑起,眼底浮上了點兒無奈的笑意。
千麵沒聽懂這話,但這並不妨礙他看見傅寄秋臉上的表情,發自內心感覺驚恐。
媽呀,他在心裡連聲叫,媽呀!
千麵急性子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道:“若您有看上的人,不若直接帶回忍冬城養著。”
傅寄秋腳步未停。
“我倒是想養著。”將數道破碎的裂縫養好,耐心粘起來,動作一定要溫柔,不能嚇到他。
想到這,傅寄秋聲音放輕,眸底的光更加溫柔,“就看他想不想給我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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