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茗頓時“噗”一下子笑出聲,道:“你當初在酒樓吃一塊麻婆豆腐就咳了幾分鐘,白羿還笑話你半天。我若帶這些回來,是想要辣死你嗎。你怎麼不拒絕我呀。”
傅寄秋暗暗送出一口氣,道:“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
連星茗擺了擺手從門口溜走,聲音漸行漸遠,“我帶點桃花酥給你吃吧,甜的。”
***
桃花村清晨時分便已經人聲鼎沸,街道上有許多行人。連星茗與蕭柳在岔路口處分彆,離開時他看見蕭柳麵露紅光,雖唇邊的笑容依舊謙遜,卻一幅怎麼也按捺不住欣喜期待的模樣。
他都沒有來得及問,蕭柳就急急忙忙走了。
連星茗疑惑皺了皺眉,先行與人打聽當鋪的位置,預備買桃花酥。若是可以,他再看看村內有沒有賣絨布的地方,他打算給係統搭一個專門用來曬太陽的窩。
另一邊。
蕭柳快步走進蕭氏書院,老遠便看見掌櫃,他微笑迎上去,“反響如何?”
他抽出一遝子紙,道:“我昨夜又寫了幾個篇章,你可將其送往燕京。”
掌櫃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
緊接
著麵色複雜站起身,沒有接過蕭柳掌中的紙,反而從抽屜裡又拿出一遝子。上麵洋洋灑灑布滿了蠅頭小字,掌櫃麵露難色。
“您……唉,這是收集的第一批觀者評論,您自己看看吧。()”
蕭柳見到他臉上的為難神態,臉上的微笑頓時一僵,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他接過紙張,翻看起來。
越往後看,臉上的血色就越褪去。
這一行評論,就頗為讓人難受:[江郎才儘是嗎,不會寫也彆瞎編啊。我們喜歡這本書,一直都是因為這書尊重曆史事實,從每一行每一句裡麵都能找到曆史痕跡,唉……原本很期待第四部,現在看了覺得很失望,這跟其他人寫的離譜話本也沒什麼區彆了。]
[若我想看更加天馬行空的劇情,我直接去看彆人瞎編的不就行了,我為何要看你的。]
[抨擊大燕?懷疑作者是不是恨國。]
[大燕不可能背刺佛狸的呀,你這樣編對當年的挺過戰亂的大燕皇族屬實是侮辱,就欺負死人不能說話是吧。而且佛狸長公主蠢笨不是天下皆知麼,比起她是搖光仙尊的親姐姐,她更出名的事跡就是七萬人打不過兩千人呀,太能胡說八道了。]
蕭柳眉頭緊皺,心中幽怨。
前三本才是瞎編,這本才是真正跟事實一模一樣的!亂寫時大家一片叫好,認真寫時卻一片罵聲,他更覺為難與無奈。
為什麼大家都不肯相信事實呢。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向大家證明?
一目十行翻過去。
再往後十頁,則是對於第四部中感情戲的評論,這些倒是要讓人高興許多了。
一片焦急的抓耳撓腮:
[雖說劇情讓人有些無語,但這個感情戲還是蠻上頭的,我看著嘴角就沒下來過哈哈哈!]
[為了感情戲強忍過劇情,何人能懂。]
[一眼假,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往下看哈哈哈哈,作者你要小心,千萬彆被魔尊給抓住了,他要是知道你胡亂編排……哈哈哈……]
[我喜歡!嗚嗚嗚再多來點!]
[快快快,等不及想看第二冊了,搖光仙尊和少仙長後來發生了什麼?他扮作胡姬胡作非為的那一年,我記得修真界曆史書上有,少仙長一直對他多加勸阻。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瞎編。]
[有點兒遺憾,看完後心裡空空的,這麼真的感情卻是筆者編出來的,唉!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蕭柳:……?()_[(()”
雖說後麵的都是一片讚譽,大家都在催促第二部,還有人說能夠為了少仙長與搖光仙尊這對冷門至極的姻緣硬著頭皮看劇情。
但蕭柳心中隻覺得更鬱悶了,比方才被人噴得一無是處還要感覺鬱悶。
不用遺憾,他們就是真的啊!
天造地設的一對,哪兒來的妖怪在這裡多加置評?蕭柳“啪”一聲將紙張拍回桌子,謙遜彎唇道:“快將第二冊送回本家,也無需小範圍試發行了,兩冊整合到一
() 處,請直接發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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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張大嘴巴,都懵了。
方才蕭柳看評價的時間裡,他也正在翻看第二冊,最終劇情的落點停在了“搖光仙尊拒絕少仙長,答應裴劍尊求親”這兒。
——怎麼能夠斷在這裡!!
良心呢?
大公子您的良心呢???
掌櫃連忙驚嚇道:“大公子不可,您斷在這裡,買這本書的人定會頗有微詞的呀!若不然您再多攢些篇章,屆時一起發行?”
——你就寫了個開頭,至少攢到一半才能發行吧?不然豈不是故意讓人焦急難耐?!
蕭柳倒是想多攢些,但他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歎氣搖頭:“這本書恐怕無法擁有後續了,就這樣發出去吧。”
掌櫃:“???”
蕭柳心中也失落,又歎息道:“有時候缺憾與遺憾,同樣也是一種美啊。”
掌櫃:“…………”
在山腳下重聚時,蕭柳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他問連星茗:“表哥,若你有一件無法證明事情想要向大眾證明,你會怎麼做?”
連星茗剛將他傳承墓裡的東西當賣完,原本係統還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暴露他的身份,不過一人一統轉念一想,人家都不知道這是“搖光仙尊”的東西,上麵又沒有寫他的名字。
即便當賣時他向當鋪登記有“玄龜宗門主”這個名號,應當也無大礙。
天知地知,他人不知。
“表哥?”蕭柳又叫了一聲。
連星茗回神,想了想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證明、找不到證據與蛛絲馬跡的。”就像漠北參戰一般,同樣找不到證據。他拍了拍蕭柳的肩膀,微笑道:“隨他人如何想,你自己能夠問心無愧便好。”
蕭柳欲言又止。
若是用係統的話來說,那蕭柳此時的心態就是——CP粉不認同也不接受。
我嗑的上頭CP一定要安利給全天下!不能隻有我一個人在冷門圈子裡撿垃圾吃。
蕭柳愁眉不展搖了搖頭,心道一聲:“天道不公,我既知曉真相,如何能夠問心無愧。”
兩人並肩離開時,連星茗趁著蕭柳心神不寧,悄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有些猶疑地低頭看了一眼——
是傳承墓中的陪葬品,有些會暴露他身份的物件,他並沒有貿然將其變賣。
[它剛剛是不是發熱了,我好像有感覺。]
[……]係統的哀怨宛如實質:[你問我?你想想我現在在哪裡。]
連星茗將其收回,疑惑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桃源村的某間當鋪,剛剛才被收容進櫃子裡的某件陶瓷花瓶,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微微閃了下光暈。它前後左右其餘的陪葬品,像交相輝映一般,同時閃動起來。
在有人進來的那一刻,所有陪葬品重回平常,宛若再一次蒙上了灰蒙蒙的塵土。
山頂的傳承墓內
() ,擺放在水晶棺側麵的熒惑法琴,也停止了閃爍。()
三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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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山的大霧依舊沒有散去。
這下子不止係統急了,連星茗也心中焦急。山下的村民對此眾說紛紜,都叫道這大霧來得又急又快,好生莫名其妙,而今三日未散,反而還有愈來愈濃稠的跡象——不太正常。
[會不會和你開啟了其中一個傳承墓有關?]係統不太確定道:[你的傳承墓上設置了許多防護法陣,也許這大霧就是防護的一環。]
[……]
連星茗心想也對。
當日他就是在開啟傳承墓之後,沒多久大霧就起來了,現在想想屬實離奇。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準大霧永遠都不會散,逐漸被路過的修士們發現異常,係統耗不起。
他心說:[我們直接進霧裡,去山頂找傳承墓。]
係統:[你一個人怎麼來?山頂有毒獸的啊,彆說現在有大霧了,就算沒有大霧你碰上毒獸也夠嗆。你去求一求你師兄。]
連星茗不好意思道:[總是麻煩我師兄……]
係統大叫:[他願意!他要是不願意我把你這水晶棺吃下去——我要曬太陽!現在,立刻馬上去跟你師兄撒嬌,你以前不是最擅長撒嬌的嗎?你要是忘記怎麼做,我手把手教你!]
連星茗被它叫得耳朵疼。
單手捂了下耳朵,他心道:[好啦好啦,彆急,倒也不用去吃棺材。]
他很輕鬆就在屋子裡找到了傅寄秋,彼時傅寄秋正端坐在桌邊,手上拿著一本書翻看。麵容俊朗,姿態從容清雅,連星茗走到他身邊,牽著椅子坐到他身側,一言不發緊緊看著他。
傅寄秋沉默許久,無奈笑著將書偏過來半寸。上麵儘是些造型精美的家具擺件,他耐心問連星茗,“本想瞞著給個驚喜,既然你已經看見了……有格外偏愛的麼?”
“……”連星茗看了眼書。
係統在他腦子裡興奮指揮:[你先這樣……再這樣……最後這樣……實在不行你就這樣……]一大通話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連星茗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隻艱難從中提取了一句比較清晰的話。
[你要是忘光了,你就照著抄你以前在酒樓求你師兄開後門的那一次,抄作業不會?]
連星茗伸出手食指與中指夾住傅寄秋的袖袍,臉上甜甜笑著輕輕扯了扯。
“師兄。”聲音很小。
傅寄秋挑眉低頭一看。
他們年少相識,有些小習慣再熟悉不過。一般這個動作之後,某位小琴修就要使儘渾身解數,一哭二鬨三上吊地求他幫忙了,若不答應,還得像隻小貓一樣要往他懷裡蹭。
再看連星茗。
白皙漂亮的麵頰上浮著紅暈,臉側印著兩個甜甜的小梨渦,眼睛卻尤為晶亮,像是要一鼓作氣時刻準備戰鬥、準備迎招拆招似的。
讓人看著就心軟。
傅寄秋直接將手中的書冊放到桌上,身形微微向連星茗這邊側過來,唇角勾起。
“想做什麼。”
他俯低身子,輕笑道:“師兄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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