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是個陌生麵孔的清秀少年。
昨個晚上難道還有其他人入住這家破客棧?
裴子燁不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怎知少年高高興興來到他的麵前,整了整頭冠,摸了摸腰封,說:“這身行頭還不錯吧。客棧老板娘友情讚助,嘿嘿,我要收回昨天晚上覺得她開了家黑店的想法。”
說完,他期待看著裴子燁的反應。
裴子燁:“你誰?”
少年:“…………”
裴子燁不耐煩斥責:“滾一邊去,彆耽誤本尊看戲。”
第二個下來的是蕭柳。
少年又興高采烈跳到蕭柳麵前,還未來得及張口炫耀,蕭柳後退半步驚疑不定說:“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我們認識嗎?”
“……你少跟我裝。”
蕭柳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表情變得更加驚訝,“你是塗丙?”
塗丙抱頭:“不是,你剛剛真沒認出我啊!我就洗了個澡而已,又不是換了個人種。”
等人到齊時,已經日上三竿。
裴子燁心心念念地想要看傅寄秋的表情,可是真看到時,又覺得失望。
傅寄秋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持劍的身形挺拔如竹,還是和昨日一樣,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難不成昨晚上傅寄秋沒聽到?
不應該啊,他和連星茗隔了兩三個房間都聽見了,沒道理住隔壁的反而沒聽見。
……
……
連星茗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老板娘坐在櫃台前晃晃悠悠清算兩頁就能翻完的賬目,其餘人挨個占了個桌子,也不同桌坐,也不點菜,就乾坐著。
他走下來時,敏銳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飄了過來,隻不過不等他細看,就有一道極其陌生的身影跳到了他的麵前,嘻嘻哈哈說:“你看看我這身行頭,好看不?”
連星茗:“……你是?”
塗丙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不是吧。”
連星茗驚訝說:“你是塗丙?”
塗丙看上去都想罵臟話了。
至於嗎?
他不就是幾個月沒洗澡沒梳頭嘛,還不是因為窮,如今收拾了一下,一個兩個的都表現得這麼誇張,竟然都認不出他。
這真不怪其他人。
昨日之前,塗丙還是個乞丐模樣,麵容被泥土與臟汙遮蓋了個嚴嚴實實,隻能勉強看出是個內雙的眼睛。而今洗白淨一瞧頗有些豐神俊朗,皮相算是非常好的,若是將塗丙放到他們這一群氣質非凡的修仙者中,竟一點也不突兀。
隻可惜即便再好的皮相,體態佝僂畏畏縮縮,神情市儈,這皮相也要打幾分折扣。
通俗點說。
就像是一個裝飾精美的紙人,旁人滿懷期待地與之對話幾句,就會發現其大腦空空如也,再對話幾句,就會發現這其實是個草包。
再通俗點說。
這個人沒有魅力。
“人齊了。”老板娘招呼了一聲,說:“中午吃啥,我是廚子,我給你們做。”
“不吃了。”蕭柳道。
老板娘:“哦。”
塗丙炸了,“什麼東西就不吃了?我從早上等到現在就為了一頓飯!你們不吃飯的嗎?”
修仙者都已經辟穀,連星茗給了塗丙一些銀兩,道:“我們要出門辦事,你若餓了,就在城中找個酒樓吃一頓吧。”
塗丙接過銀兩,感動道:“你真是個好人。以後我要是當將軍了,你就是我的副將。”
連星茗笑道:“你在給我畫餅。”他轉麵看向坐的七零八落的幾人,疑惑道:“你們為什麼不坐一桌。”
裴子燁理所當然說:“我們關係又不好,為什麼要坐一桌。”
連星茗:“……”
老板娘算賬算著猝不及防笑了一聲,抬頭看了他們好幾眼。
白羿隻有晚上才會出現。
白天去尋他根本沒有必要,因此用不著商議,他們默認白天去向四周的百姓打聽打聽這“兵人鎧甲”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敢過城,明明不少人曾經親眼見過兵人鎧甲,為什麼又死活不承認兵人鎧甲的存在。
裴子燁站起身,拎著蕭柳看熱鬨不嫌事大說:“一群人一起行動屬實浪費時間,這樣吧。我帶著他往左邊沿街問,你們四個人分兩波,一隊往右邊沿街問,一隊去……嗯,隨便吧。反正兩兩一隊,這樣分頭行動沒毛病吧。”
合理。
沒有人提出異議。
裴子燁把坑挖好了,開始搞事情。
他的視線先後在傅寄秋、李虛雲,以及連星茗身上各自轉悠了一圈,咧嘴一笑說:“所以你們四個人,打算誰和誰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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