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她那人,你快管管”
“我讓你閉嘴你聽不懂嗎”
“媽......”
隔壁又傳來“砰”的一聲,不過沒過一會兒又打開了,藺媽眼尖,一眼就瞄到了褚曦身上背著一個大包。
心口一突,猛地站起身往外跑,脫口而出,“你乾嘛呀?你是要到哪裡去?老娘花了兩百塊錢將你買回來,你還想跑不成?”
褚曦扭過頭看她,“你花了兩百塊錢關我什麼事?搞得像我占了你們家便宜似的,誰想嫁過來了,住了這麼多天,我連個男人影子都沒見著,要錢找鐘家婆子去,我才不受你們家的氣呢。”
說完扭頭就要走。
“你你你......”
藺媽氣得說不出來話,“不準走,你不準走……”
上前一把拉住褚曦的包裹,“咋氣性這麼大呀?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多大點事,走什麼走啊……”
“有話好好說,說的通嗎,既然藺家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還真當我嫁不出去?我媽都給我相看了兩個了,一個肉聯廠的殺豬佬,一個縣城的工人,叔叔還是廠裡的領導呢,哪個不比你兒子強?要不是你們藺家,我早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乾嘛受你們這氣?”
藺家人聽了一個個不敢做聲。
尤其是藺春苗,坐在位置上嚇得臉色發白,她就是看褚曦不順眼,但根本沒想過將她趕出門,她可是知道的,大哥娶個媳婦不容易,隊裡早就有人說閒話了,說他們家虧待大哥。
可沒辦法,藺媽因為大伯母的緣故,在隊裡名聲並不好聽,心疼閨女的人家根本不願意把女兒嫁進來,舍得閨女的又恨不得將他們家底掏空,這次娶媳婦的錢,還是大哥寄回來的,說是他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多的以後給她當陪嫁,比起汪家開口就要一千塊,褚曦這嫁妝算起來已經很好了。
藺媽更是嚇得心肝顫顫的,昨天好不容易在大嫂麵前扳回一局,今天要是讓她就回了娘家,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要是隊裡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心裡怎麼想她,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的。
一想到褚曦娘家還給她相看了那麼好的兩家人,心裡更是虛的不行,一個是殺豬佬,一個是縣城的,要是換做自己,她也不願意將閨女嫁到他們家來,恐怕心裡得慪死,看著褚曦那張水靈靈的臉蛋,莫名有種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感覺。
可不是,這俊俏模樣,放在外麵還不知道多少人搶著要。
越想越氣短,但手上的勁兒卻越來越大,“乖乖,多大點的事,彆氣了彆氣了,媽讓她給你認錯,以後要是再氣你,媽第一個饒不過她。”
“藺春苗,過來給你嫂子道歉!”
最後藺春苗被藺媽壓著給褚曦道了歉,大臉忽白忽青,有些不好看,但還是乖乖低頭了。
偏偏褚曦嘴裡還說的好聽,“誰還不是家裡的寶了?你們去十一隊打聽打聽,我在家裡過得什麼日子?不說衣來伸手,但也基本沒乾過什麼活兒,憑什麼來你們家受氣?”
“藺春苗我告訴你,你以後最好對我客氣點,我今天要是走出藺家一步,倒黴的就是你,你也要嫁人了,藺家名聲不好聽,吃虧最大的就是你,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
藺春苗敢怒不敢言。
偏偏藺媽聽了覺得是這個道理,一臉後怕的看了眼自家閨女,然後扭頭對褚曦哄著道:“大娃媳婦彆氣了,媽晚上給你打兩個蛋,就給你一個人吃……”
褚曦板著臉,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看了眼藺春苗,背著包轉身回了屋。
藺媽見狀,提著的氣終於回到了肚子裡,順了順胸口,還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
瞥見旁邊一臉受了委屈的閨女,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抄起不遠處的掃把,火冒三丈的就朝她走過去,“你個死丫頭,你想害死你老娘是吧……”
“啊...啊......媽……”
院子裡一片雞飛狗跳。
不過經過這一頓大吵後,家裡倒是難得清淨下來了,藺媽再也不敢孤立褚曦了,就怕她哪天跑了不回來。
藺春苗更是,幾乎都躲著她走。
哪知道藺家和平沒幾天,鐘家人卻上門了,上次打架受的傷已經好了,這次還找來了兩個媳婦的娘家人,說要把褚曦帶走。
藺家自然不同意,吵著吵著還動起了手。
“憑啥你們家紅紅火火過著日子,我們家啥都沒得到,兒子沒了,媳婦也丟了,褚三妮,你得給我們家栓子守寡守一輩子……”
“老鐘家,你們啥意思?兩百塊的彩禮還不夠喂你那張大嘴,你當我們藺家好欺負是吧?”
“楊桂花,你說這話也不虧心,什麼兩百塊的彩禮,全被你媳婦拿走了,你們藺家這是一分錢沒花呢。”
似乎戳到了她傷心事,說著說著鐘家老婆子直接鬆開了拽著藺媽衣領的手,人往地上一癱,拍著大腿就哭,“我可憐的栓子,娶得這什麼媳婦哦,年紀輕輕就沒了,那也是我們家花兩袋米換來的呢,憑啥全便宜了你們,褚三妮,你跟我回去,我告訴你,你到死都是我們鐘家的媳婦……”
“......”
這話一出,不僅將跑過來湊熱鬨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藺家人也聽了一臉茫然。
什麼叫所有彩禮都在褚三妮手裡?
感情這丫頭手裡拿著一筆巨款呢。
最後還是藺媽先反應過來,架也不打了,扭頭一臉不可思議看褚曦,想確認鐘家老婆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褚曦用力推開鐘家二媳婦,扯了扯亂糟糟的衣服,一臉理直氣壯回看過去,“嫁人的是我,拿彩禮的自然是我。”
說著還氣呼呼的走到鐘家老婆子麵前,一改前幾日柔柔弱弱模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叉起腰對著乾嚎的鐘家老婆子直接“呸”了一聲,道:“好不要臉的一番話,真是黑的都能說成白了,現在是新中國,可彆整舊地主那一套,我在你們家過得什麼日子彆人不知道,你不知道?”
“要我給鐘栓子守寡?簡直笑死個人,將我攆來藺家的可是你,這裡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了,養我疼我的是我親媽,還想要彩禮,你算哪根蔥?就兩袋糧食也好意思要回去,藺家窮成這樣都給了兩百塊彩禮,你們老鐘家也不嫌丟人,你怎麼不說我給你當了三個月的丫鬟?古代丫鬟婆子還有工資拿呢,你難不成還是哪家老夫人不成?擺的好大的譜。”
臭著一張小臉,柳眉倒豎,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但卻儘顯潑辣本色,
小嘴更是劈裡啪啦個沒停,根本不給鐘家老婆子插嘴的機會。
尤其是話裡話外都把鐘家老婆子往“舊社會”“地主婆”這樣敏感的帽子上扣,嚇得鐘家老婆子頓時連嚎都不敢嚎了。
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兒媳婦娘家哥哥,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模樣,聽了這些話後,直接嚇得縮起了脖子,額頭上更是出了一層冷汗。
看著褚曦的眼神,就跟看見了魔鬼一樣。
“你這個死丫頭,老娘跟你拚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番話刺激太大,鐘家老婆子一氣之下猛地跳了起來,直接衝向了褚曦。
褚曦嚇了一跳,不敢硬碰硬,掉頭就跑。
鐘家人見狀,趕緊上去幫忙,藺家人不願意吃虧,抄起家夥就是乾。
於是,走到家門口的藺宗麒,剛回到家就看到了眼前這熱鬨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