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進入對抗賽, 神樂才知道教官對抗賽與學生對抗賽的差距。天知道這群長期被學校憋瘋的教官有多喪心病狂,一入場,跟裝了自動定位儀的人形兵器似的,四處伏擊。他們原本的步調全被打亂, 東躲西藏的跑,彆提躲狼狽。基地負責人卻盯著數據圖形, 看新生數量以拋物線形式急劇下降, 嘖嘖地搖頭感歎:“這一屆學生不行啊……”
不行個錘子!根本就是這一屆教官瘋了!
第五次躲過教官們的圍剿, 胖子整個人都有點懵:“你們說,教官們是不是在故意針對咱們?怎麼有種四麵被堵的錯覺?”
“不是錯覺, 他媽的教官們根本就是!”
桑德克勒也竄得夠嗆,草叢裡東竄西竄,一頭飄逸的銀發此時濕潤得跟被狗舔過似的貼在頭上。煩躁地薅了一把頭發, 他還是第一回在對抗賽中這麼狼狽。一拳擂在樹上, 他呸地吐出黏在嘴裡的發絲兒,怒了:“不行,必須反擊!”
神樂的一頭黑發跟土裡打滾的小狗似的, 黑黢黢濕漉漉的一團囚結在頭上,彆提多臟。她瞪圓了眼睛, 積極響應:“必須反擊!”
趙成恒靠在土坯上咻咻喘氣:“等我歇會兒,等我歇會兒……”
“還聯係郭兆楠麼?”孟武麵無表情地喘粗氣,表情極其猙獰, “咱們這麼狼狽, 他們那邊應該也差不多, 人少目標小,或許分開比較方便。”
胖子頭搖得脖子快斷了:“不不不,咱們要報複的話,人多才保險!”
桑德克勒也一臉猙獰:“就算這把一分積分不要,老子也要跟他們血剛到底!”管他什麼教官不教官的,他桑德克勒*卡爾絕不認慫!
“對對!剛到底!必須剛到底!”神樂同樣一臉的猙獰,從旁呐喊助威。
趙成恒沒忍住,給兩暴力分子一人一巴掌,終於讓他們安靜了。
孟武已經低頭打開了地圖,迅速在各處做上標識。
顯然教官們很熟悉他們的路數,入場之後,儘找他們可能躲藏的地點伏擊。如果不是他們警惕高,跑得快,估計一個小時裡就已經被淘汰下場了。但現在就算沒被淘汰,他們被追著攆了這麼久,他媽肝都要跑飛出來,簡直可惡!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教官們伏擊也是有伏擊的規律,雖然不肯定伏擊他們的是同一撥教官,但連續被追在屁股後麵攆了五趟,隻要不是神樂這種智力的,基本都發現端倪。孟武迅速在靠河流這一片標紅,冷靜地說:“這一片,這一片,還有這一片,暫時都不用去了。”
他指著事故多發地:“估計已經有人埋伏,去了也是白搭。”
他看了一眼趙成恒,繼續說,“雖然不清楚教官們為什麼熟悉咱們的路數,為什麼對伏擊咱們小組這麼熱衷,但現在事實就是,他們早已洞悉我們的打法,所以,必須改變策略。”
趙成恒終於緩過氣來,匍匐地爬過來,盯著模型若有所思。
“根據往年數據預估以及我收集到的信息粗略推測,現在場內大概還存貨的人四千左右。”孟武說,“人數銳減是一定的。”
這一點胖子讚成:“場地的大小固定,一部分人被淘汰很正常。”
“人數越少對咱們越有利。”桑德克勒趴在另一邊,“空間越大,越有利於藏身。”
神樂也爬過來,鄭重地感慨道:“果然,人是不能偷懶的。”
胖子嗯嗯地點頭,巴住神樂的肩膀一臉讚同:“有句不知道誰說過的名言說得好,偷懶是人類走向物種被淘汰和生理蛻化最為的有力誘因。咱們偷懶不改變戰術,企圖繼續以猥瑣流打法取勝,果然就有人玩出了更高招。”
神樂一本正經地概括:“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桑德克勒黑線:“說得咱們好像反派?”
“反派不反派不知道,現實似乎就是這樣的,”孟武看了他們三一眼,“大部分人在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就之後都會沾沾自喜,然後選擇得過且過,苟到最後。”
神樂瞥過去一眼:“所以,你們這是決定認慫了?”
“怎麼可能!”四個人刷地抬起頭看過來,四雙雪亮的眼睛蹭地燃起一竄火簇,異口同聲道,“老子的字典裡有認慫兩個字?”
“那怎麼辦?”神樂抓了一把頭發,“正麵剛?”
“剛什麼剛!”趙成恒忍不住給了她腦袋一巴掌,“沒有準備的剛就是上門送菜。孟武,把教官的活動軌跡標出來,初步做一下數據統計。”
不用他說,孟武已經在做數據分析了。
神樂蹲在胖子身邊,趙成恒臉色極其嚴肅,她莫名感覺到背後一陣蕭瑟之意。撞了撞胖子肩膀,神樂還是不甘心,小聲地問胖子:“為什麼不選擇絕地反伏擊呢?教官既然可以事先到達埋伏點伏擊我們,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搶先一步,伏擊了他們啊?”
胖子笑了:“少女,我很欣賞你的勇氣。”
神樂眨眨眼:“不行嗎?”
“你覺得五個雞蛋圍成一圈去砸一顆子彈,是怎樣的效果?”
神樂想了一下:“糊他一臉?”
“喂喂喂,胖子你這個比喻就很過分了!”桑德克勒非常不滿,“彆拿你們醫療係的弱雞標準來估計我們單兵作戰係作戰水平!老子可是一個人就能單挑二……”
神樂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