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不動真格的話,彆人根本摸不到他的底在哪兒。
總悟是有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言,但大多跟炸實驗室有關。鏈這個人,極少接受彆人的挑戰。但是今天一動手,總悟才猛然發覺他居然也是個打起來不要命的。總悟速度快,他比總悟更快。總悟打擊力強,他比他下手更狠。
總之,這就是個披著紳士皮的瘋子。
總悟本來還打算去格鬥室練練的。現在一看,來了個這麼好的陪練還去什麼格鬥室?頓時全身血液都興奮起來。
兩人匆匆過了幾招,大概覺得食堂前這點地方不夠他們伸展,默契地停了手。總悟戰意熊熊,直接上報教務係統申請對戰。
不得不說,吃瓜群眾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最熱情的那一波。
風間總悟VS鏈的信息一公布在教務係統挑戰欄,迅速引來一堆吃瓜群眾。經過昨天神樂對打風間總悟的那一場,所有人對總悟的戰鬥都抱有極大的觀看熱情。所以,當然又是一波吃瓜群眾為搶占位置奮戰在奔跑的第一線。
轟動到不至於,一校每天有那麼多場單挑,大家都見慣不怪。不過這倆人作為校級大佬,各自專業內部的第一學神,都是有一群迷之迷弟迷妹存在的。
迷弟迷妹這種生物,通常都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靈通的消息渠道,總是能獲得IDOL的第一手資料。並且再idol自己都沒有趕到之前,就已經在兩人的戰鬥場地的擂台上展開了一場為自家idol聲援的迷之啦啦隊體操的終極對決。並且發誓要用各自最**最高難度的拉拉隊體操,羞辱得對方抬不起頭!
兩個人對這種類似與幫派鬥爭的蜜汁活動不感興趣,彼此對視一眼後,一左一右地上了擂台。再然後,毫不客氣地把對方的迷弟迷妹給趕下台。
觀眾:“……”大佬就是不一般。
兩人都是能動手就不要嗶嗶的性格,一上台就迅速戰到一起。
觀眾席熱火朝天,有人無聊,將兩人打起來天翻地覆的場麵做了全校直播。桑德克勒葉子幾個就跟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似的,課都不上了就跑去湊熱鬨。桑德克勒好特麼煩躁,為什麼大家挑個人打都這麼容易?為什麼他就約不到人?
戰鬥狂魔是不會理解普通小菜寧死也不願去給大佬送菜的心情,所以,哪怕桑德克勒威逼利誘,他們也誓死不接受瘋子的挑戰。這可把桑德克勒給鬱悶得不輕。
葉子拍拍他:“急什麼?等神樂舌吻那件事過去,咱再去約。”
桑德克勒一想也是。雖然他特彆想被周上校追殺,但一點不想跟神樂舌吻。唔,那家夥怎麼說也是他前大嫂來著……
好吧,桑德克勒也是最近才得知這件事的。
因為他大哥那個腦子有包的傻逼最最心愛的哭包被軍部給扣了。雷德曼為了讓軍部放哭包出來,在家族裡搞三搞四。桑德克勒雖然不管事兒,但也被雷德曼給單獨叫過去幾次。說是那哭包懷了他的孩子,要他幫忙救救嫂子和侄子。因為他跟神樂的關係好,雷德曼想他通過遊說神樂,讓神樂去請求周陸離放人。
……放人?他媽的他放個屁!
神樂是欠他的?還是欠了那哭包的?為什麼她要幫他去遊說周上校?臉真大!
桑德克勒心頭火起,當場就把雷德曼給撅了。
不過現在回想,他還是煩死雷德曼這傻逼。身為一個本應該恪守本分將軍規當做終生信仰的軍人,居然讓一個未成年少女懷孕了?
是的,哪怕那哭包表現得再成熟,也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離聯邦規定的二十五歲成年最低線還有六年。雷德曼這傻逼管不住下半身,讓一個未成年少女懷孕了。所以,理所當然的,這項汙點,讓他以後的軍政仕途到此為止。雷德曼的繼承人身份也因為仕途的斷絕,被家族否定了。而作為同胞弟弟的他現在被家族趕鴨子上架,成為卡爾家族第二個繼承人。
煩死了!當繼承人,他還怎麼當兵王?雷德曼這傻叉平常不是看著挺聰明的嗎?為什麼要這麼沒腦子的事情,害得他夢想都破滅了!!!
葉子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隻當他挑戰不成太沮喪:“唉,等神樂作業寫完,你去單挑神樂不是更好?神樂好歹打贏了總悟,贏神樂會比較有成就感吧?”
桑德克勒頹頹的:“神樂作業還剩多少啊?”
“我哪知道?”葉子白眼,“反正是足夠讓她出不了門的程度吧。”
桑德克勒:“……”
誠如葉子所說的,神樂這幾天詭異的沉默就是在瘋狂地趕作業。他媽的周陸離那貨瘋了,自己睡不著就不讓她睡,作業多得她快寫吐血了草!
不過瘋狂趕,也寫不出來。
天資有限。
時不我待。
欲/生/欲/死。
腿腿接回來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畫門去接的。
神樂看到它的時候,小白猴兒那叫一個淚眼汪汪。手裡抓著個steak啃,跟終於等到失散多年的親媽似的,飛奔地就撲過來。
撲到神樂懷裡,嚶嚶嚶地哭得可淒慘了。它一邊哭一邊還小爪爪錘神樂的胸口,嘰嘰嘰地質問她為什麼現在才來!跟著周陸離,它雖然吃得好,但是它心梗啊!心梗的結果就是便秘,便秘的滋味有多難受?蹲在馬桶上咬碎一口牙,他媽都便不出來。
你說,就你說,便秘的小動物還是小動物嗎!
腿腿嚶嚶嚶地哭嚎著,委屈啊,痛苦啊,如果不是神樂嚇唬它說再哭就要把周陸離給哭醒了,它絕對要現場來一個孟薑女哭倒長城三聯。神樂這老母親還算有點良心,答應了回到學校立即會給它拿點瀉藥,它才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跟神樂走。
然而等被抱回了宿舍,腿腿一看到書桌上的牛肉絲,瞬間就拋棄了它的老母親。牛肉絲好啊!撕得碎味道棒還容易消化,絕對不會便秘。
腿腿丟下自己的小包袱,撲到牛肉絲上就開始大吃特吃。
神樂呸了它一口,吃這麼多牛肉,它不便秘誰便秘?於是轉頭很喪地打開了作業,坐下就開始了每日份的痛苦,寫作業。
周陸離這老狗逼他不是人!
為了報複她一個小可憐居然給她布置這麼多的痛苦。神樂一麵煩得腦殼兒抓破,一麵小聲地咒罵周陸離。如果不是怕成績單落到姓周的手裡被他借題發揮,他媽的她就天天晚上不睡覺也要去騷擾,搞死他這個湊表臉的老狗幣!
嘴上正喋喋不休地罵著,神樂前麵的窗子就被砸得啪嗒一聲輕響。
有人在外麵,拿東西丟她窗戶。
神樂才懶得理會這種無聊的人呢,猙獰著一張小臉整個人陷入狂暴之中。
窗戶又啪嗒一聲響。
腿腿左搖右擺地蹲書桌邊,正抱著五香牛肉絲吃得開心。它小耳朵簌簌輕動,瞪著溜圓兒的眼睛扭頭就看向窗戶。
窗外一片漆黑,就是那所謂的伸手不見五指。腿腿嚼嚼嚼著,忽然就看到窗戶外麵一張五顏六色卻不掩燦爛笑容的臉。幽幽的藍眼睛一閃,小猴兒渾身的毛瞬間就炸開。隻見它兩爪飛快將牛肉絲塞嘴裡,嘰嘰嘰嘰地就狂叫起來。
神樂寫不出來,更被它吵得發毛,刷地抬頭就凶狠地瞪向了腿腿。
腿腿這時候也不計較老母親居然敢用這麼‘慈愛’的眼神看它,指著窗外就嘰嘰嘰嘰地狂叫。神樂刷地扭頭,窗外的那傻逼一腳踩在窗台,一手巴著窗棱,正在往上爬。
神樂嘖了一聲,打開了窗。
“嗨~”鏈迅速變換了姿勢。隻見他一條長腿單支著窗棱,另一條腿自然垂下,側身坐在窗台上一甩劉海,很帥地看著神樂說,“晚上好,我的神樂老婆。月色如此撩人,不知道今天的你看到我英勇戰鬥的身姿了嗎?”
回答他的,是神樂一雙被作業折磨得了無生趣的死魚眼。
鏈一隻手扶著臉頰,笑臉僵了僵:“好吧,我就知道老婆你平常功課繁忙。抽不出時間去看我單挑彆人也是正常的。我原諒你……”
神樂:“……哈?”
“雖然我最後沒能贏過風間總悟那傻逼,但這不重要。這並不能阻止我戰勝他的信心和決心,我的老婆,你的香吻我絕不會讓它落到彆的男人嘴上。請相信我情愛的,為了得到老婆你的香吻,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一直挑戰他到我贏為止。所以老婆,”他張開胳膊,“如此炙熱深情的我,請你獎勵我一個熱情的吻吧!!!”
說著,他就熱烈地向神樂撲了過來。
神樂淡定地抬起一條腿,劈叉,再一腳踹中他的臉。
隻見上半身已經進入宿舍,下半身還保持著窗台上凹出來的高難度造型的鏈身子晃了兩晃,然後,向後仰,再垂直地掉下去。
神樂巴在窗口看了一眼砸在地上的人,麵無表情地關上了窗。
被鏈嚇到的小白猴兒腿腿整隻猴兒暴躁地在書桌上跳來跳去,硬幣大小的爪爪在書頁上留下梅花的腳印。隻見它叫了半天還不解氣,蹲在窗台的最前麵,嘰嘰嘰地就開始猴語咒罵嚇它一大跳的傻逼鏈。
神樂嫌棄地撥開它,愁眉苦臉地伏案繼續寫作業。
窗外砸到地上的鏈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仰頭又看了看亮著光的神樂的房間,嗬地一聲冷笑。以為他鏈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嗎?他看上的人,纏也要纏到死!
於是他順了順臉側的長發,腳踏著牆壁,刷刷地又一次跳上窗台。
神樂不用抬頭就知道還是他,鏈這個人果然是專業搞實驗的,就是不會那麼輕言放棄。所以在他再次強行開窗之時,神樂自己一把揪住這家夥的衣領,把人刷地拉進了宿舍。近日來被作業荼毒得暴躁的眼睛布滿血絲,陰惻惻地瞪著他。
“想怎麼死你自己說!”神樂以校園暴力的架勢威脅道,“我保證親手送你去。”
鏈被她忽然貼近的臉搞得好特麼害羞,頭扭到一邊去,臉頰浮起詭異的紅。他扭扭捏捏地說道:“彆,彆啊,老婆!我其實很有用的,你彆嫌棄我好不好?”
“你除了會跟蹤,一個死不要臉的典型抖M,難道還有彆的用處?”
鏈更害羞了:“哎呀,你用過就知道了!”
神樂眨了眨眼睛,表情那叫一個嫌棄:“你能幫我啥?”
“你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我都可以幫你的,你相信我。”鏈努力睜大了狹長的藍眼睛,濃密的眼睫毛下麵,眼眸不靈不靈地看神樂。
神樂想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作業。
於是鏈也低頭看向了她的作業。
一陣無言的沉默。
須臾,神樂刷地抬起頭,一雙眼睛賊他媽的亮。
鏈的笑臉整個就僵硬了。雖然他很想幫她做一點事,洗衣做飯鋪床疊被,甚至買體力給她讓她愛上成人運動都行,但功課這種東西,不是應該自己做更靠譜?鏈盯著書桌上被畫成鬼畫符一樣的作業本,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不寫作業的學生來軍校是乾嘛,參與集體摸魚活動嗎?
“給不給寫作業?”神樂看著他。
鏈:“這個的話就……”
“不給寫的話,我就……”神樂捏響了自己的手指頭,威脅之意爆棚。
鏈:“……”
三十分鐘後,鏈坐在神樂的位置上,神樂抱著腿腿盤腿坐在床上。
隻見他先是把單兵作戰係一年級的課程迅速過一遍,拿起筆就開始答題。不得不說大佬就是大佬,鏈哪怕隻是爆破專業的,知識涵蓋麵卻足夠應付其他任何專業。神樂就站在他身邊看著,非常不能明白為什麼他寫起來這麼輕而易舉?
看他瞥一眼題目就迅速給出答案,神樂的嘴張得老大:“我去!你他媽都不用思考的嗎?”
鏈一愣:“這還用思考?”
“不用嗎?”神樂覺得不能理解,手在太陽穴的地方點點,“就是思考啊!動腦子啊!”
“這麼簡單的東西……”一看神樂變臉,他立馬改口,“不是,我是說,老婆你初次接觸軍事領域的知識,可能還不太適應這類知識體係。”鏈看著她懵逼的臉,試圖說一些好話來安慰她,“很簡單的,等你大二再回頭看就會發現,理論什麼的都非常簡單。”
……她上輩子讀到大學回顧高中題目也沒有覺得非常簡單,甚至還覺得更難了呢!
神樂不想暴露自己智商低,於是提問:“那你怎麼學的?”
鏈很無辜:“就看一遍啊。”
神樂:“……”
“哦,不是,”鏈說,“我是說,看一遍的同時,大腦迅速過濾,提煉,再進行融彙貫通。”
這一刻,神樂超他媽的想爆粗口。雖然她智商低情商低也不太會做人,但也知道這時候爆粗口會顯得自己很惱羞成怒,羨慕嫉妒恨。於是她努力優雅地說:“可你不是學得輔助類專業嗎?難道,其實爆破專業也學這些?”
鏈忽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默了一瞬,堅強地點了點頭:“其實理論知識都是共通的,尤其是軍事理論,隻要稍微做一點人性化加工,就很能輕易理解並記憶。我們爆破專業雖然不涉及作戰分析和策略製定,但知識嘛,都大差不差,沒必要太注意區分哪一科……”
神樂‘哦’地拖了一個長聲,恍然大悟到:“原來是這樣的嘛……”
鏈齜出一派大白牙。
“既然這樣,那我的作業就都靠你了!”
神樂難得給了他一張笑臉,把腿腿往旁邊一丟,麻溜地下床就開始翻箱倒櫃。她們單兵作戰係雖然更注重實戰,但絕不是沒有策略的莽夫衝。所以,在實戰的同時,會給出各種各樣的作戰策略,神樂把堆在角落裡的作業都拿出來。
“除了桌上這些,還有這些這些,就都辛苦你了!”
鏈:“……”
這天晚上,鏈在神樂的宿舍,奮筆疾書地幫她趕了一整晚的作業。而神樂本人則大字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她的腳邊,腿腿那隻飯桶猴子也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道是不是周陸離那廝今晚也睡了個好覺的原因,《神樂是個蠢貨》這首歌,難得一晚上都沒響起過。沒了洗腦神曲的折磨,周陸離的‘蠢貨’錄音倒是每隔一首歌的時間罵一次,但估計這段時間她都聽膩了,根本不痛不癢。
第二天一大早早操的哨聲響起,神樂劃拉了一把頭發,跳下床就往洗漱室衝。
鏈趴在書桌上,頂著倆黑眼圈神采奕奕。
作為一個實驗室大佬,鏈偶爾做起實驗會三天三夜不睡覺。不過一夜不睡,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case。神樂的作業他淩晨三點就寫完了,一直到五點半,他都是因為他要睜著眼睛去欣賞他老婆豪邁的睡姿。
看了一晚上,嗯,四舍五入一晚上,他感覺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