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2 / 2)

爆破專業雖然是輔助類專業,卻也是要早操的。

鏈等神樂洗漱好才慢悠悠地進了她的洗漱室,做花似的慢吞吞地洗漱乾淨。等他推門出來,神樂跟腿腿已經跑得不見影兒了。梅拉,李蘊跟艾斯幾人看著從神樂房裡出來的人,驚得一口將嘴裡的牛奶全噴出來。

梅拉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咳咳咳咳,鏈,鏈學長怎麼會,在我們宿舍?”

一晚上沒睡的鏈,依舊優雅如初:“來陪我老婆。”

梅拉:“……”

艾斯的精神域漸漸再恢複,人也精神了很多:“安全措施做了嗎?”

李蘊的臉刷地就紅了:“……艾斯學長我求你快閉嘴吧。”

鏈卻一甩長發,臉上的青紫傷痕遮掩不住他浪蕩的心扉。他沒有回答,反而是給了艾斯梅拉他們一個引人遐想的眼神,然後,優雅地走出了神樂的宿舍。

梅拉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無語凝噎。

“再不快點的話,可能要遲到。”李蘊一口喝完牛奶,起身開門。

梅拉於是趕緊吃完,迅速跟上。

今天的神樂是第一個早操到場的人,她站在柳教官的麵前,眼睜睜看著柳教官背著手原地走了三圈半,班級裡的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到場。所以今天的她,千年等一回地沒有被柳教官拉出來狂噴。她站在人群中,興奮地盯著柳教官,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然而柳教官根本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給她,更彆提表揚她了。

神樂保持著對柳教官的高度關注從開頭到結束,柳教官都冷酷無情地無視了她,並沒有表揚她的意思。直到最後結束的哨聲響起,柳教官才施舍般地賞賜了她一眼。然後丟下一句‘解散’,再背著手,趾高氣昂地走了。

神樂:“……”草!稀罕!

氣哼哼的結束了早操,神樂難得的好心情卻在聽到梅拉說今天食堂會供應仙女星大草莓而徹底恢複。腿腿從旁邊草叢刷地跳上她的肩膀,一人一猴迅速奔向食堂。

神樂速度快,身材嬌小,在人群裡穿梭快到不可思議。

隻是等一人一猴衝到食堂,終於買到心愛的肉跟飯後甜點大草莓,找個位置坐下。頭頂忽然落下兩道陰影來。

一個神樂認識,是桑德克勒的哥哥雷德曼*卡爾,一個神樂不認識,灰發灰眸的男人。

兩人微笑地看著神樂,說了句:“不介意我們坐下吧?”

神樂看了一眼自己堆滿了食物已經沒有空間的桌子,眨了眨眼睛拒絕:“沒地方了。”

“啊,不必,我們不吃飯。”那個灰發灰眸的男人笑得溫和,“我們隻是坐下跟沈小姐說幾句話,沈小姐方便嗎?”

神樂嚼著雞肉,點頭:“方便啊。”

灰發灰眸的男人笑得更溫雅:“多謝。”

神樂壓住腿腿抓向最後一塊炸雞肉的爪爪,一人一猴凶狠地對視。雷德曼看著完全找不到記憶裡沈樂痕跡的女人,眼神都有片刻恍惚。

為了楚夢月,他致使未成年少女懷孕的事情爆出來,已經被家族和軍部放棄。從來都目下無塵的天才,忽然被打落凡塵,這一刻的他才猛然驚覺自己的自以為是跟無知愚蠢。失去了光環的雷德曼*卡爾,不過是個自負的年輕男人而已。

“沈,沈樂?”這是自從再次遇到沈樂以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神樂嚼嚼嚼:“嗯,乾啥?”

“你,”他其實知道沈樂失憶了。就是因為失憶,她才對他的事情毫無所覺,也是因為失憶,他才會厚著臉皮來求她幫忙,“你還記得楚夢月嗎?”

“楚夢月?”神樂吞下嘴裡的肉,“誰啊?”

果然不記得了。

雷德曼與灰發灰眸的男人對視一眼,吐出一口氣,“雖然很唐突,但是我還是想請求你的幫助。”他說,“是這樣的……大約在四天前,你是不是飛艇遇襲,在東大洋的一座島嶼裡見過一個女孩兒?”

神樂點了點頭:“啊,對,一個跟兩個男人玩三人行的女人。”

雷德曼以及那位優雅男士的臉倏地僵硬了。

兩人瞪著一雙眼睛,震驚萬分地看向出口驚人的神樂,嘴唇都哆嗦了起來。雷德曼下意識反應是生氣,但直麵神樂清淩淩沒有一絲汙垢的眼睛,沒升起來的怒火就被一桶冰水刺啦地澆滅了:“你,你說什麼?”

灰眸男人也不可置信:“這位小姐,我警告你說出口的話要慎重。你這樣詆毀一個純潔無辜的少女,就不怕承擔法律責任嗎!”

“啊?我沒有啊,”神樂又抓了一塊肉,“她在那個島嶼裡跟兩個年輕男人躲三個月。雖然我是不太明白她為什麼要躲洞穴裡,但那洞穴我進去過了啊。”

雷德曼的臉刷地就白了:“住在一個洞穴裡也不能說明小月就做了什麼!”

“可是那裡就一張床,”神樂抓了抓頭,感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那有個叫什麼路易斯的男人,他們倆走哪兒都抱一起,很親密啊。我聽那女的說還有一個男的,不過我走得早,沒見過另外一個男的……”

這下連灰眸男人的臉都白了。

“你們突然提起這個人乾嘛?”神樂嚼嚼嚼,“我記得我們當時要離開島嶼的時候問過那女孩,要不要搭順風車。那女孩臉很黑,她說她要跟路易斯留在島上。”

路易斯確實跟小月一起被軍部扣押了,這一點,原軍部黑鷹部隊成員雷德曼很清楚。並且,他還知道另外一個男的,是沃特家族的繼承人。所以神樂此時說得很可能就是事實。雷德曼閉了閉眼,還是無法相信。

那麼單純無辜的一個女孩兒,真的會像沈樂說的那樣不講究嗎?

“對了,”神樂忽然想起來,“她好像懷孕了。”

雷德曼艱難地承認:“是的,已經五個月。”

“怪不得,”神樂點點頭,“怪不得她看到生人會那麼害怕。你知道嗎?我不小心闖進她住的洞穴,她看到我就開始哭,一直哭,一直哭,真的,我就沒見過那麼能流眼淚的人,她都不怕把淚腺給哭壞嗎?”

灰眸男人冷哼:“肯定是你嚇到她了!”

“我沒有啊!”神樂搖頭,“我站得離她三米遠。她看到我哭,看到庫裡卻不哭。動不動就欲語還休不堪折地看庫裡,搞的庫裡也很迷。就很神奇的一個人啊,明明跟庫裡那個大高個的身板比,我這小身板不是應該更有安全感嗎?”

兩人男人頓時很尷尬,雷德曼莫名覺得裡子麵子都被扒下來,有點抬不起頭來。

“不過你們怎麼會認識她?”神樂覺得很神奇,“你們是朋友嗎?”

雷德曼:“……對,很要好的朋友。”

“哦。”

“沈小姐,”灰眸男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翻騰的情緒壓下去,“雖然很冒昧,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了,希望你能幫我們。”

神樂雖然混,但還是有一顆利於助人的心的:“啥忙?”

“就是這位小姐,她被關在軍部的地下看守室。”灰眸男人說道,“她現在懷著身孕,身體非常得不舒服。出於人道主義精神,你能不能幫我們找周上校求個情,放她出來?不管軍部跟聯邦政府怎麼不對付,小月卻是無辜的。”

“什麼意思?”她沒聽懂。

雷德曼感覺臉皮都要被燒紅了:“我們請求你,請你請求周上校放了小月。”

“是周陸離關的她?”神樂驚訝。不會吧!周陸離那廝還在幾千萬光年之外的天馬星係,他哪有那個時間去抓一個大肚子女人?

“雖然不是他親自關押,但也是他下的命令。”

神樂嗤笑了:“我雖然笨但你也彆誆我!”

“長官又不知道那什麼小月的女人在東大洋,又怎麼會下命令關押她?”神樂斜了眼睛瞥他們,“雖然我個人很討厭周陸離,但是說實話,長官這個人是很講道理的。如果他要關押什麼人,肯定是這個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小月就是一個未成年少女,能做什麼不好的事?!”雷德曼憤怒,“你該不會嫉妒她,故意在詆毀她吧?”

“神樂需要嫉妒她?哈哈!笑話!”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桑德克勒從背後攔住神樂的肩膀,一屁股坐在神樂身邊,拉著臉就開懟,“雷德曼,我不想罵你傻逼,你能不能彆做些讓人發笑的傻逼事?”

“桑德克勒!”

桑德克勒一口叼住神樂手裡的肉,咬在嘴裡咯吱咯吱地嚼著:“乾啥?”

“你不要以為代替了我就能得意忘形!”被一直看不起的親弟弟笑話,雷德曼覺得分外的狼狽,“我在這裡做事,你彆插手!”

“神樂是我朋友我為什麼不能插手?”

雷德曼氣得要瘋:“小月是你嫂子!”

“屁!老子認她了嗎她就是老子的嫂子?”桑德克勒氣死人不償命,“一個才十九歲還未成年的女人就能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幾個男人身邊,還能讓這群傻逼男人為了她衝鋒陷陣,不求回報,間諜都做不到她這麼圓滑吧?”

“她什麼時候周旋在幾個男人身邊了?”雷德曼惱羞成怒,“她肚子裡的,是我的孩子!”

“她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桑德克勒抖著腿,手一指灰眸男人:“如果隻是你的,那巴馬拉為什麼會來?”

灰眸男人,也就是巴馬拉被指得渾身僵硬。

他看向雷德曼,兩人目光一對上,臉上都是一副雷劈中的表情。桑德克勒看著倆人說不出話的模樣,隻覺得滑稽得不得了:“看吧,就算置身軍部地下看守室,她也能讓兩個天之驕子為她奔波。雷德曼你真的腦子進水了,居然不覺得有問題?”

“小月她……”

“你彆跟我說單純,”桑德克勒擺手打斷,“真正單純的人才不會沒成年就懷孕,更不會在爺爺發現她之前,偷偷溜走。真正的傻子眼裡隻有吃,那個女人就是穿得再樸素,也掩飾不住眼神裡對金錢地位的野心勃勃。”

神樂吃完雞腿吃牛肉,吃完牛肉吃丸子,總覺得桑德克勒這話有點不對。

“你該不會是在罵我傻逼吧?”

桑德克勒笑了:“喔唷,你居然聽出來了!”

神樂怒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桑德克勒懶得跟個傻子吵架,抓起一塊牛排就塞進了神樂的嘴裡。

巴馬拉站起來,臉色非常的難看。

其實比起雷德曼,他並不是非救楚夢月不可。畢竟他跟楚夢月也就在酒會上見過幾次麵而已。那時候他覺得這個少女單純不知事,表情裡有著上流名媛沒有的純潔乾淨,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所以雷德曼來請他幫忙,他沒猶豫就答應了。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犯了一次蠢。

丟了人的巴馬拉十分羞惱,但自小到大的紳士修養讓他做不出甩臉就走的事情。他耐著性子坐著,就看到雷德曼的臉色越來越白,隱隱有種破碎的感覺。

神樂瞥了眼雷德曼,忽然翻了一對白眼。

“你知道什麼人最討厭嗎?”她搗了搗桑德克勒的胳膊。

桑德克勒挑眉:“什麼人?”

“那種從出生到成年都活在鮮花中的人。”神樂說。

“哦?”

“因為這種人最沒用了,”神樂齜出一排白牙,帶著惡意地說:“通常這種人的人生隻接受成功,不接受失敗。他們心靈脆弱,承擔不起辱罵和嘲諷。所以,隻要有一點點挫折,他們就會破碎,黑化,再然後就自取滅亡。”

說著,神樂瞥了眼雷德曼。

桑德克勒這才注意到雷德曼的表情不對。

事實上,自從家族宣布由他擔任繼承人之後,雷德曼就一直非常消沉。桑德克勒注意到了,卻不以為意。他以己度人,身上沒有責任得多輕鬆啊?還能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完全不能理解雷德曼在消沉什麼。現在神樂一說,他有點反應過來。

“不是吧大哥?”桑德克勒雖然討厭雷德曼,但這這麼說也是他親大哥,“就為了一個花蝴蝶女人,你至於嗎?”

雷德曼兩隻手捏得緊緊的,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他刷地站起來,冷漠地說道:“既然沈小姐不願幫忙,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

丟下這一句,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食堂。

巴馬拉順勢也站起來,給神樂行了個紳士禮:“抱歉,打擾沈小姐用餐了。”

神樂嚼嚼嚼:“哦,不打擾。”

“那麼,再見。”

“再見。”

等巴馬拉的身影聰哥一校食堂消失,神樂才扭頭看向桑德克勒:“他們來這裡到底是乾嘛的?”

“求你幫忙啊,你不是聽到了?”

“救什麼小月啊?”

桑德克勒又一口叼走神樂手裡的肉,含糊地點頭:“對啊。你不是沒答應嘛!”

“當然不答應!”神樂理所當然,“周陸離是我監護人,我可是跟周陸離一夥的!他們腦子進水了嗎?居然覺得我會為了陌生人求助去坑我家監護人?腦子有病吧!”

桑德克勒深以為然:“就是啊!他們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今天瘋了,居然寫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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