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2)

說著,虞歆衝上前,撕扯虞華綺。

虞父護在虞華綺麵前,一把推開虞歆。

“夠了!你幫你母親隱瞞這般無恥之事,還敢攀扯阿嬌?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誰教得你滿口汙穢言語?”

“歹毒的是虞華綺。”虞歆踉蹌著站穩,抹了把淚,倔強地看向虞父,“母親沒有與人私通,是虞華綺陷害母親。”

無論這件事是否與虞華綺有關,現在都不是爭論的好時機。周氏捏了捏女兒的手,暗示女兒先閉嘴。

此情此景,她必須做出取舍。

周氏跪在地上,整理了心神,恭恭敬敬地行一個大禮,“母親,老爺,媳婦有事要稟。”

虞父看了她一眼,“你還有什麼話說?”

輕輕吐了口氣,周氏道:“那封穢亂後宅的信不是我寫的。我的確讓黃嬤嬤帶了信和金子出門,但信的內容,隻是求太子妃幫我圓個謊。”

在虞父眼裡,周氏東拉西扯的,又提起太子妃,定是要為自己開脫,他背過身去,不耐煩再聽。

倒是虞老夫人,聞言神色微變。

周氏見狀,狠下心道:“我並未有孕,也並未小產,孕相是服用藥物,偽造而出的。今日阿嬌說,請了褚副族長給我診脈,我怕事情敗露,所以寫信求太子妃,幫我重金賄賂褚副族長。”

“至於那封汙穢的信,我不知是從何而來,也不知是誰模仿我的筆記,故意汙蔑我。但我以性命起誓,我絕不會做背叛老爺的事。”

她說完,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呼吸聲清晰可聞。

“你混賬!”

虞父此時才是真的勃然大怒,他一腳踹向周氏,怒道:“阿嬌才多大,你竟然以假小產構陷她?”

周氏摔到在地,捂著被踹腫的肩膀,被虞歆哭著扶起。

“母親,為什麼?”虞華綺從椅子上站起,震驚地質問道。

周氏明知虞華綺是在火上澆油,也隻能忍下,哭著道歉:“阿嬌,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我並不是存心害你,我,我隻是,你父親一直不來看我……我隻是一時糊塗啊!”

“你不是存心害阿嬌?如今外頭流言紛紛,阿嬌的名聲都毀了,你還說你不是存心害阿嬌!”虞父聲色俱厲。

他對周氏原沒有什麼情誼,周氏給他戴了綠帽子,他雖不悅,卻並沒有多少憤怒。可虞華綺不同,虞華綺是他發妻留給他的小女兒,無端被害,他自然氣極了。

“當初你進門的時候說過什麼,會對阿嬌視如己出。好一個視如己出。”虞父氣得在屋內轉了幾圈,將手中的茶盞砸在周氏身上,“我要休了你這個毒婦!”

“不,不要。”周氏往前挪了挪,幾乎是爬到虞父跟前的,“老爺,這麼多年,我隻做過這一件錯事,你饒了我這回吧。再說,我隻是想求你憐惜,並未真的對阿嬌做什麼啊。”

“你是沒做什麼,你的好女兒可做了不少。”虞父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氏發髻全亂了,含淚看著虞父,“歆兒,歆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以為阿嬌真的害我小產,所以才會那樣做的。她不是故意的,老爺,你就當她是護母心切,彆和她一般見識。”

虞老夫人看了許久,終於看不下去了,“這麼說來,你們母女很無辜,我阿嬌的名聲活該被毀了?”

“不是的,母親,我沒有這個意思。”周氏潸然淚下,“這麼些年,老爺從不願意多見我幾麵。這也就罷了,可歆兒還小,她總問我爹爹問什麼隻疼姐姐,不疼她。我,我一時糊塗……”

虞老夫人可不吃這套,“歆兒為何不受寵愛,我兒為何不進你的房,我以為你心裡有數。孩子都在,當初你做了什麼齷齪事,要我當眾說出來嗎?”

周氏哭道:“是,是我糊塗,我錯了。”

她哭得真切,仿佛真的勾出這麼些年的傷心,虞歆也跟著痛哭。

鬨了這麼一晚上,虞父頭都痛了,“你既然知錯,便領了休書,回家去吧。”

周氏自然不肯,苦苦哀求,哭得聲嘶力竭,說自己在虞家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隻求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虞老夫人冷眼看著,心裡生出幾分懷疑來。

周氏害孫女的事,定然是真的。畢竟明日褚副族長一診脈,一切便水落石出,她不必撒這個謊。而周氏私通的事,可能也是真的。

周氏能為私通之事,扯出太子妃做擋箭牌,又為何不能為私通之事,扯出害阿嬌的事,擾亂視聽,再做一次擋箭牌呢?

畢竟假小產這事,可大可小,單看如何處理。可私通卻不然,相信沒有誰家,能忍得下一個私通的媳婦。

虞老夫人出言,打斷了周氏的哀求之語,“你說寫信、送金子都是為了賄賂褚大夫,那你如何解釋,那封與你字跡一般無二的私通信?”

周氏無法解釋,那封信的字跡以假亂真,她自己都辨認不出。她隻能乾巴巴地重複道:“媳婦是被人構陷的,請母親明察。”

虞老夫人沉默,顯然是不相信。

周氏咬破舌尖,強迫自己冷靜。這是最壞的境地,即便自己承認假小產,也隻是多一重罪名,無法洗淨私通之事。

她要冷靜,要想辦法證明自己。究竟誰是惠宜苑裡的奸細?

可惜虞父並未給她冷靜的時間,直接令人捆了她,關在宗祠裡,等明日褚大夫來診過脈,再行論斷。另外,惠宜苑裡的所有人,包括虞歆慕枝苑的下人都被抓起來,細細審問。

府裡鬨了一夜,次日,褚鮫前來問診,確診周氏是假孕。

周氏假孕之事,虞家人接著褚副族長的口,傳揚出去。皇城之中,無人不知褚鮫褚副族長有多難請,聞言皆讚虞華綺孝心可嘉,指責周氏母女心思太惡毒。

這件事本就在皇城中傳了許久,如今真相大白,是繼室母女構陷原配嫡女,自然傳得更轟轟烈烈,人人都在猜測虞家會如何處置此事。

按理說,家族內鬥也是常有的事,但像虞歆這樣,連家族名聲都不顧,隻為陷害長姐的人,實在少見,畢竟長姐名聲受損,她也會被牽連的。

虞歆的名聲是徹底壞了。

尋常權貴人家,誰敢娶這樣隻為一己私欲,不顧周全,不維護家族名譽的女子做當家主母?

而周氏私通之事,因著她私通的對象是家裡辭了半年的護院,早已不知去處,虞父也查不出個結果,便按下了此事不表,免得連帶著傷了虞家姑娘的名聲。

事情都定下之後,虞父當即寫了休書。

虞歆跪在虞父門外,哭了一夜,彼時已經力竭,近乎昏迷,聽聞父親要寫休書,駭得從床上滾下來,往澹明軒去。

虞父到底沒休成。

周家不答應,說如今虞華綺的清白並未受損,周氏也遭了報應,這件事就算了了,何必鬨到休妻這樣嚴重的地步。

虞父並未多言,拿出周氏私通的信。

鐵證如山,周家人沉默,無言以對。

原本周氏該被接回周家,可周老夫人挨不過女兒的苦苦哀求,為她去求了太子妃。

最後太子出麵,和虞父商談了一番。

虞父無奈,隻能撕毀休書。

周氏被關在虞家的佛堂裡,虞父對外稱周氏染病,除了送飯送衣物的下人,所有人不許進出。

因為周氏竭力撇清虞歆,說虞歆不知情。所以虞歆受的罰要輕一些,僅被打三十手板,禁足半年,抄寫女則女誡等書而已。

鬨了幾日,此事算是塵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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