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熟悉的中轉站,晏戈活動了一下雙腳, 感慨道:“做了這麼久的人魚, 突然有腿我都不習慣了。”
“宿主, 你可以在這裡多熟悉熟悉呢。”久違的蛋蛋微笑的道:“恭喜宿主馬上就要開始最後一個任務了, 宿主開心不?”
“這麼快就最後一個世界了嗎?”晏戈閉上了眼睛,那麼多世界的種種仿佛還在眼前。他從剛開始做任務時的抗拒, 到現在彎的不能再彎, 想想覺得人生還真是操/蛋。要說後悔倒也沒有, 甚至還有點詭異的不舍,可是讓晏戈在結束之後再接著做任務他也是肯定不會乾了的。
蛋蛋靜靜的等著晏戈思考結束, 然後道:“如果宿主你準備好了, 我們就可以出發去下一個世界了哦。”
“好了。”晏戈睜開眼睛道:“出發吧。”
隨著熟悉的感覺出現,蛋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因為是最後一個世界, 所以人家專門為你準備了驚喜哦,新世界的身份保證是宿主沒嘗試過的呢。”
晏戈心說我總裁犯人將軍大俠都做過,還有什麼身份能給我驚喜?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到達了新世界, 一睜開眼睛,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
什麼意思?難道現在是在晚上?還是他的新身份是個盲人
於是他伸手到處亂摸, 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開關牆之類的東西。這是什麼鬼?晏戈真的受到了驚嚇, 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他想要大罵蛋蛋的時候,蛋蛋道:“宿主彆著急,用心去看呢。”
晏戈黑著臉道:“我用心看什麼?這裡一片漆黑。”
“……”
係統沉默了會兒,然後道:“宿主, 你躺下來看呢。”
什麼東西居然要躺下來看?晏戈照做了,這一躺下來果然不同了,他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個很狹窄的空間裡。這個空間長度和自己差不多長,寬度和自己差不多寬,高度大概有兩個自己那麼厚……這不就是棺材嗎?!
自己居然在棺材裡?晏戈嚇了一跳,猛地坐了起來,眼前又一片漆黑了。
“哎,這是怎麼了?”
晏戈伸手到處亂摸,一個實體物品也沒摸到。
蛋蛋無奈道:“宿主,你現在是鬼,不能觸碰實物的。”
“……”
誰說晏戈不能觸碰實物了?他二話不說抓住蛋蛋就是一頓胖揍。
揍完之後晏戈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看不見了,這棺材被埋在土裡,一坐起來頭就進了土裡,當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好在他以前也是做過神仙的,能維持住形體的鬼多少都是有那麼一點法力或者說能量。他控製著自己往上升,不一會兒就升出了地麵。
外麵正是夜晚,圓溜溜的月亮賊亮賊亮的掛在天空,看起來有點滲人。周圍是一片葉子稀疏的大樹,腳下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墳包。周圍也沒個墓碑什麼的,看起來很像是亂葬崗一樣的地方。
鬼這個身份確實是晏戈沒體驗過的,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感謝蛋蛋,甚至還想打他。不過係統的尿性他也知道,既然來都來了,他也沒法後悔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晏戈開始接受劇情,出乎意料的是這個世界的背景居然在現代。男主攻是個純陽之體的道士,平時的工作就是抓鬼驅邪。男主受是個純陰之體的普通人,男配也是個道士。
故事的開始是這樣的,隨著男主受慢慢長大,他的純陰之體越來越遮掩不住……雖然晏戈也不知道一個男人是怎麼純陰的,不過既然設定是這樣那就這樣吧。不少鬼怪之類的東西開始被男主受吸引,男主受不僅可以看見鬼物,還會被一些陰氣所迷惑。
那一天他晚上睡著了被一個厲鬼迷住,夢遊起床一個人往山裡的一個據說以前是亂葬崗的地方去了。就在千鈞一發之刻,男主攻和男配同時出現了。男主攻救下了男主受,更因為他是純陰之體所以把他帶了回去,之後就有人告訴男主受,純陰之體和純陽之體都有弊端,隻有他們兩個在一塊才能綜合掉對方體質帶來的弊端,從此以後男主攻和男主受就在一起吵吵鬨鬨纏纏綿綿的打怪升級外加培養感情。
男配比較倒黴,能力不如男主攻,體質又沒人家互補,還在後來的接觸中被男主受的美貌和性格所吸引,所以就悲劇了。
理清了劇情之後晏戈明白了,他現在所在的這個亂葬崗應該就是男主們相遇的那個亂葬崗了吧。也就是說不用找人了,他隻要在這裡耐心的等著他們上門就可以了。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左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森然的氣息。晏戈扭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紅衣服披頭散發,臉呈破碎狀的看不清男女的鬼從地裡冒了出來。
這個鬼身上煞氣極重,一出現周圍就結了一層冰霜。
晏戈愣愣的看著他,心說這就應該是那個將男主受吸引過來,最後慘遭男主攻毀滅打擊的厲鬼了吧?
那厲鬼一出來就臉朝著月亮,開始吸收月光精華,感覺到晏戈在看他,他扭過頭用一雙恐怖的眼睛惡狠狠的瞪了晏戈一眼。
晏戈齜牙笑了一下,道:“我這裡有正宗的鬼修功法,你要嗎?”
一個月之後,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每當月圓的時候這一片就會變得很詭異,曾經有人在月圓之夜接近過之後,之後他血流乾了的屍體隔了好幾天才被發現。從那以後,本地人對這個地方都很忌諱,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幾乎沒有人來這裡。
隻是這天晚上不一樣,遠處有個白色的影子在慢慢的靠近。隨著他越來越近,可以看清是個二十來歲穿著白色睡衣的青年男子。這個青年不緊不慢的走著,沒有穿鞋子的雙腳滿是泥濘,一看就知道是走了不少路過來的。然而他的眼睛居然是閉著的,臉上表情安詳恬靜,看起來不像是大半夜來亂葬崗閒逛,倒像是正在床上睡覺做夢。
另一個方向,一個身穿道袍背上背著把桃木劍,腰間纏著各種符紙,還懸掛著不少瓶瓶罐罐的青年也在往這邊走。他手裡拿著個羅盤,正在朝著指針所指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前麵陰氣那麼重,莫非是有很厲害的鬼物不成?”
說著他興奮起來,笑道:“師兄們總是嘲笑我學藝不精,今天貧道就捉個猛鬼給他們瞧瞧,一定要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正在這時候他突然看見了什麼,停下了腳步,隻見前方站著個身穿黑色運動服,背著同色雙肩背包的男人。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在那裡很久了一樣。
青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將背後的桃木劍拿在手裡,問道:“你是什麼人?”
背包人輕輕撇過臉來,瞧見了青年身上的衣服,語氣不帶絲毫起伏的道:“隱仙觀的人。”
“你知道?”青年有些驚訝道:“你也是道門中人?你是哪座山上的?”
背包人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道:“彆再往那邊去了,那邊有很厲害的鬼物,不是你能應付的了的。”
說著背包人腳下一動,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青年眼前。青年長這麼大何曾被這樣無視過?他拿著劍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捉鬼,先說好那鬼是我的,你不許動!”
說著他也跟了上去。
晏戈這一個月都在修煉,不管怎麼樣他也要修煉到能觸碰到實體才行,不然任務怎麼完成?他的鬼修功法還是之前神話世界裡搞到的,品質非常好,才修煉一個月就已經超過了隔壁那個腦子不太好的鄰居了。
晏戈看向一旁,那個厲鬼鄰居又出來了,整個鬼身上陰煞之氣非常濃鬱,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像他這樣的正經的鬼修,走的是道門正宗的路子,隨著法力越來越高,他會越來越像一個活人,日後在太陽底下行走也毫無壓力。
上次晏戈好心分享他修煉功法,結果厲鬼腦子壞掉了,居然不理晏戈。想想也是,厲鬼之所以是厲鬼,不就是因為用智商換力量了嘛。
他這邊正修煉著,忽然感覺有人來了。就在前方有個陰氣及其精純的東西在靠近,這應該就是男主受了,晏戈摸著下巴想。
劇情已經開始了,晏戈縮到了自己的墳包裡往外看,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湊熱鬨的好。
季誠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忽然他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冷,猛地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不是在床上,而是在一片很奇怪的林子裡。
季誠茫然又驚恐的看著四周,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在床上睡覺嗎?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睡衣裡什麼都沒有,要不是天上的月亮夠亮,他恐怕什麼都看不清了。這太邪乎了,季誠想到了他家附近最近突然變多的鬼魂,心裡一陣害怕,難道自己是被什麼鬼迷住了心竅,這才不知不覺來到這裡了?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腳好疼,伸手一摸一手泥,他居然光著腳從房間走到這裡來了?天呐,這究竟是哪兒呀?
季誠驚恐的四處亂看,隨後他看見前麵好像有光,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親人,啥也沒想撒開了就奔了過去。
全程圍觀的晏戈搖了搖頭,心說傻孩子,這種鬼地方突然有光出現,你就一點不覺得有問題嗎?
季誠已經驚恐的的找不著北了,哪裡還會想這個。自從一個月前他差點出了車禍之後,就突然發現自己能看見鬼了。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直到他半夜睡著被鬼吵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精神再怎麼出問題也隻頂多做點恐怖的夢,而不會被人搖醒,一睜眼一個血盆大口往臉上直懟。
季誠嚇的夠嗆,鬼哭狼嚎的躲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他才有空給家裡打電話。父母聽了之後居然沒有太驚訝,而是讓他去老家找個什麼婆婆,說是他小時候也能見到鬼,後來村裡一個婆婆做了法之後就好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又出了問題。
對於父母的話季誠一臉懵逼,按照父母所說那時候他也應該有八歲了,八歲的孩子思維已經有一些成熟了,怎麼他回憶起來對當初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不管怎麼說這總是個辦法,一想到晚上就能看見鬼,季誠就不寒而栗。他在單位請了假,收拾收拾東西就往老家來了。結果來了才發現,那個婆婆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季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徹底沒救了?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那位婆婆的家人說對於這件事婆婆生前有交代,說是如果季誠找過來,就可以聯係一些人。
季誠連忙問聯係誰,婆婆的兒子說不知道,不過留了個號碼。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這個號碼還有沒有用。
電話打了過去,萬幸的是對方號碼沒變,在了解清楚了情況之後隻丟下一句等著吧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無法接通了。
季誠是又急又氣,多說句話能死啊?不過他也沒辦法,就隻能暫時在這裡乾等著,畢竟是關乎自己小命的事。這一等,就等了快一個月。期間公司領導給他打了無數電話,最後一通電話是三天前打的,人事部正式通知他,他被開除了。
突然能看見鬼,工作還丟了,簡直不能更倒黴。誰知道半夜居然還會夢遊到這個鬼地方!
季誠感覺渾身發冷,雞皮疙瘩此起彼伏,他搓著胳膊往亮光出跑。
晏戈看著他一步步接近這片亂葬崗,他察覺到後麵有人在靠近這邊,應該就是男主攻程墨和男配廖一清了。
程墨在前方跑的飛快,廖一清在後頭緊趕慢趕,那哥們也不知道是誰,說話莫名其妙的,做事也莫名其妙的。既然大家都是道門中人,見麵的時候難道不應該互報身份嗎?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小子。
季誠走著走著發現周圍有點不對勁,這裡看起來像是個亂葬崗。而且也越來越冷了,前方的光亮永遠都在前方,似乎不論他怎麼接近都無法靠近。
即使什麼也不懂,他也察覺出了一點不對。他現在是能看見鬼的,平常晚上在家裡都能碰見鬼,又何況是在這疑似亂葬崗的地方?可是直到現在他連一個鬼都沒有看見,周圍乾淨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想了想決定不再走了,既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又走不出去,不如就老老實實等天亮了再找出路吧。
他在原地蹲下,看著四周越看越覺得詭異。就在這時候背後有一陣陰風吹過,吹的季誠差點哭著喊媽媽。
晏戈看著隔壁鄰居動手了,季誠猛了一回頭,結果什麼都沒看到,然後他就後悔了。以前聽人說過,人身上有三把火,兩邊肩膀各有一把。如果半夜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你,千萬不能回頭,因為你回頭的時候呼吸會將肩膀上的陽火吹滅,沒了火氣鬼就能害你了。
可是想起來也晚了,季誠想哭,此時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有東西,他不敢回頭,害怕一回頭就看見什麼慘不忍睹的東西。
季誠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帶著哭腔念念有詞道:“各位大爺大媽大哥大姐老弟老妹們,我真的是無辜的,不是有意來打擾你們的。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呀,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小弟吧,小弟一定給你們燒紙,最高額度的冥幣給你們燒一籮筐……”
正在他滔滔不絕的時候,忽然感覺什麼東西貼在了自己頭上,接著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晏戈看著紅衣鄰居把季誠放倒,接著就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季誠的口鼻開始吸。季誠身上極精純的陰氣開始流向紅衣厲鬼,晏戈看著也不擔心,因為他感覺道程墨和廖一清已經來了。
就在紅衣鄰居吸的正過癮的時候,忽然淩空飛來一個漆黑的東西,那個東西的速度太快,直接打在了鄰居的身上。紅衣鄰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一個身穿黑色運動服,後麵背著個雙肩膀的年輕男人衝了過來,流著血的中指猛的戳在了紅衣鄰居身上,他頓時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慘叫。
程墨逼退了厲鬼,轉頭去看地上的季誠,發現他隻是昏了過去沒有大礙,就放心了,開始專心對付厲鬼。
那厲鬼從季誠來村子的第一天就開始準備這個,關鍵時刻被程墨打斷怎麼能不生氣,簡直就是快要氣炸了。也不管地上的季誠了,一門心思的就要跟程墨死懟。
就在他們打的激烈萬分的時候,一個人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一邊跑一邊喊:“放著我來,那隻鬼是我的!”
晏戈一看,這不就是男配廖一清嗎?真是出乎意料的挫。
廖一清跑過來氣還沒喘勻,就看見了正在纏鬥的一人一鬼,那陣勢,頗有一種他衝進去就會立刻屍骨無存的感覺。媽耶,這鬼這麼厲害?
廖一清當時就慫了,再一看和鬼打的那小子,隻見他沉著冷靜出手不慌不忙,手中彆無他物,隻有一把雕著貔貅的漆黑小刀。廖一清渾身一震,驚呼道:“程墨!你是程墨?!”
那邊程墨聽了太多這樣的驚呼,實在沒空招呼迷弟,隻說了一句:“照顧好地上那人!”
廖一清一看地上躺著個穿睡衣的人,立刻衝了過去將季誠扛到一邊,一檢查發現人沒事,就放心了。再一檢查發現不得了,這人居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純陰體質。
一直以來道門中的年輕一輩都是在程墨的陰影下長大的,因為不管他們有多努力,都比不上純陽觀的程墨。程墨就是所謂的彆人家的孩子,以至於這一代小輩對程墨的態度兩極分化特彆嚴重,要麼就是崇拜他崇拜的不行,要麼就是一提到他就牙根癢癢。
廖一清就是後一種,他一直覺得程墨之所以厲害是占了體質的便宜。他的純陽體質尋常鬼物都不敢近身,就算是厲鬼碰到他也會受傷。所以他在麵對鬼物的時候有天然的優勢,他一直覺得如果大家體質一樣,程墨一定不會比他更厲害。
此刻他見到季誠就有了心思,如果將季誠帶回隱仙觀,將來隱仙觀會不會出一個比程墨更厲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