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團衛生所。
溫粟粟躺在病床上,其實她已經醒了,隻不過仍然闔著雙目,在心中梳理著巨大的信息量。
她是在被白蓮花表妹慫恿著跳進河裡的一瞬間覺醒的,她其實並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兩輩子的記憶重合在一起,她整個人豁然開朗,她本來是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生,家庭幸福美滿,衣食無憂,被嬌養著長大。
隻是後來穿進了嫉妒她的白蓮花表妹寫的《七十年代嬌寵妻》裡,家庭雖然仍舊幸福美滿,她仍舊是被嬌養著長大,卻被迫成為了被降智的“惡毒女配”。
因為前麵十幾年一直被劇情影響,所以她做了許多智障事情。
比如她明明可以留在城裡的市醫院上班,卻偏偏被白蓮花表妹以她的未婚夫在兵團為由,慫恿著來到邊疆兵團。而原本家庭成分不行,家裡又窮的白蓮花表妹以照顧她為由,成功的讓她爸爸托了關係,將白蓮花表妹從插隊知青弄到了兵團知青裡。
插隊知青跟兵團知青的待遇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比如為了引起霍溫南的注意,她又被白蓮花表妹做了許多降智的事情,引得霍溫南的反感而不自知。
又比如這次白蓮花表妹慫恿她跳河就可以引起霍溫南的注意,她還就真的跳了……
河水湍急,當時河邊又沒有人,若不是她是跳進河裡的那一刻突然覺醒了,命都要沒了,還引起個錘子的注意!
溫粟粟此時意識覺醒,心中又羞又惱。
羞的是她作為從小被追捧的溫大小姐,素來隻有挑剔彆人的份,如今卻為了個不喜歡她的未婚夫做了那麼多的腦殘事兒。
惱怒的則是,白蓮花表妹把她當猴耍,此時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流著虛情假意的眼淚。
是的,病房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她的堂哥溫躍進,女的是她的表妹林靜好。
林靜好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溫粟粟,拉著溫躍進的衣袖,委委屈屈地哭道:“躍進哥,這可怎麼辦呀,要是粟粟姐出了什麼事,大姨估計要罵死我了嗚嗚嗚……”
溫躍進看著麵前眼角帶淚,看起來可憐極了的林靜好,安慰
道:“靜好,你彆想那麼多了,這是她自己作的,不關你的事,要是我大伯、大伯娘他們問起來,我會替你說話的。”
林靜好的眸子含情脈脈地看了溫躍進一眼,而後又低下頭來:“可是……可是我沒有攔住粟粟姐,都怪我不好……要是粟粟姐真醒不過來了,那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原本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溫粟粟睜開了眼睛。
“粟粟姐,你……你醒了?”林靜好的哭聲戛然而止,有些詫異地問道。因為溫粟粟的醒來使她有些意外,那麼湍急的河水,自己能爬上來也就算了,竟然這麼快醒了……
溫粟粟的眸光落在了林靜好的臉上,看著她那張小白花的臉,和微紅的眼眶,皺了皺眉頭,這令她感到些許不適,甚至有些犯惡心。
她點了點頭,然後用微啞的嗓音朝她說道:“水。”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軟軟糯糯的,可語氣當中帶著些許命令的味道。
林靜好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溫躍進見不得溫粟粟欺負林靜好,氣得拉住了林靜好,皺著眉頭說道:“靜好,你管她那麼多做什麼,還給她倒水,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是給她臉了!”
“躍進哥,再怎麼說粟粟姐現在也是病人,我們應該照顧她的呀。”林靜好朝溫躍進搖搖頭,笑著將搪瓷水杯遞給了溫粟粟。
溫粟粟接過水杯,嘴角向上勾了勾,然後微微抬臂將水朝林靜好的臉上潑了過去。
水杯裡放了茶葉,西湖龍井,綠茶,與林靜好正好相配。
林靜好被潑了一臉的茶水,甚至還有幾片茶葉粘在了她的臉上,顯得分外滑稽。此時此刻她震驚地看著溫粟粟,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委屈地問道:“粟粟姐,你這是乾什麼……”
溫粟粟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她打小就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驚豔。
隻不過她的好看跟林靜好是有區彆的。
林靜好長了一張小白花臉,而她卻美得明豔動人,眉不描而黛,唇不點而朱,眸子明亮如有星河點綴,哪怕穿著其實年代格外老土的衣服,也無法遮掩她的美貌。
溫粟粟‘嗬’了一聲,“你剛剛不都說了,都怪你嗎?現在
卻來問我乾什麼?你看不出來我在往你臉上潑水嗎?林靜好,你慫恿我去跳河到底安的什麼心?要不是我及時爬上來,隻怕命都沒了。”
不單單是這些,要不是林靜好寫了這本破,她壓根都不會穿進來。在現實世界時她就很反感這個總是蓮言蓮語的表妹了,現在正好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林靜好心跳加速,對於溫粟粟的改變十分不解。從前的溫粟粟不論她說什麼都會聽她的,現在這是怎麼了……
“不是的,我沒有……”林靜好低下頭,捏住了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