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不情願,在這種緊急情況下,溫粟粟還是跟著朱連長去了衛生所。
薑團長今天早上就去了水庫那邊檢查進程,所以此時並不在團裡。衛生所當中隻有兩人,一個是躺在病床上已經不省人事的霍溫南,另一個則是他的警衛員鄧進步。
鄧進步見了溫粟粟,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不安地看向朱連長,問道:“連長,不是說要去叫衛生員嗎?怎麼……”
怎麼把這麼尊瘟神給請過來了,他們家參謀長沒受傷時都招架不住,現在人都成這樣了,還是不要了吧……
朱連長看看鄧進步,又看看溫粟粟有些不高興的模樣,正打算解釋。
便聽見溫粟粟說道:“我就是衛生員,而且現下是兵團裡唯一的衛生員了,你要是不願意讓我來,那就得往水庫那邊打電話,讓團長派彆的衛生員過來。不過從水庫過來至少還得一個多小時,你要是願意等話……”
溫粟粟的話還沒說完,鄧進步就趕緊讓出了位置,說了一聲:“不、不用了,還是你來吧……”
還得等那麼久,要是他家參謀長真出點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溫粟粟早就猜到鄧進步會這麼說了,看了一眼他臉上仍然保持著警惕,哼了一聲來到病床邊,開始檢查霍溫南的傷口。
根據在路上時,朱連長跟她說的,霍溫南是在開完會回兵團的路上,看到一頭牛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拖著大概七八歲的趕牛孩子四處亂竄。
這年頭一頭牛可不便宜,而且都是大隊上養的牛,孩子估計怕牛跑了自己擔責任,怕賠錢,雙手緊緊的拽著牛尾巴,哪怕身上的衣服都蹭破了,皮也層破了好幾塊,疼得直哭都不敢鬆手。
霍溫南趕緊下車去救孩子,牛倒是被他逼停了,可是他的背上卻被碎石刮掉了一大塊皮肉,此時還往外沁著血,又不小心磕到了頭,就這麼暈過去了。
溫粟粟先給他檢查了一下肩膀上的那一處傷,不是很嚴重,範圍雖然大但是傷口並不深。最主要的是得去拍個腦部片子,看看他的頭要不要緊。
趁著給霍溫南拍片子的時候,溫粟粟盯著他的臉看
了幾眼。
憑良心說,霍溫南的確長得好看。聽說他奶奶是新疆人,他的五官也被遺傳到了新疆人的深邃挺立,尤其是那雙眼睛尤其好看,帶著些許異域風情。
當然了,此時霍溫南雙目緊閉,是看不出來他的眼睛有多麼好看的。但光是那濃密的睫毛,就夠讓溫粟粟感歎上天不公了。
比她一個女孩子的睫毛都要濃要長!
片子出來之後她看了一下,一切正常,也沒有被撞擊產生的淤血之類的。再結合鄧進步的說法,分析出霍溫南之所以會暈倒,應該跟他這兩天連軸轉,沒怎麼休息好導致了低血糖有關。
補充點營養,休息休息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既然腦子沒問題,那溫粟粟就得給霍溫南清理傷口了。
他傷的地方是在肩膀往下的那一塊,範圍還挺大的,必須得把衣服脫下來才行。
溫粟粟朝站在一旁盯犯人似的盯著她的鄧進步使了個眼色,吩咐道:“你,趕緊過來把你們參謀長身上的衣服給扒下來。”
鄧進步嚇得倒吸了一口氣,想向朱連長求情,可是在溫粟粟給霍溫南拍片子的時候,朱連長有事去了,現在衛生所裡就隻有他們三人了。
鄧進步覺得,自己作為霍參謀長的警衛員,他有責任保護好自己的長官。
於是義正言辭地朝溫粟粟說道:“溫同誌,我知道你跟我們參謀長定的有娃娃親,可是參謀長都這樣了,你還想著扒他的衣服,不、不太好吧……”
溫粟粟:“……”
小子,你的想法很危險。
溫粟粟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露出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笑容。
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鄧同誌,我是衛生員,現在你的霍參謀長受了傷,你自己看看他這一片的衣服是不是都被刮破了,是不是都流血了,不把衣服脫掉,我怎麼給他清理傷口呢?嗯?我拿頭給他清理?”
鄧進步一聽這話,恍然大悟。
趕緊小跑過去,利落地幫著溫粟粟一起將霍溫南身上的那件白色襯衫給脫了下來。白襯衫被染上了血跡成了花襯衫,還破了幾個大洞。
其實要是換成彆的衛生員,鄧進步或許就不會多想了。這不是因為溫粟粟之前的一些舉動,導致他還挺
擔心溫粟粟會對他們參謀長做些什麼的,所以才會這樣。
而且不過兩天不見,溫粟粟一下子就成了衛生員了,雖然有朱連長做擔保,他心裡頭對溫粟粟還是挺持懷疑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