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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溫南睨了鄧進步一眼,冷聲道:“我早說過了,現在已經不興包辦婚姻了,我也不可能喜歡溫粟粟這樣的。我今天不生氣是因為她那樣是怕老鼠,不是故意的。你以後腦子裡彆想著這些男女關係,多想想咱們兵團將來的發展。”

“是,參謀長,我肯定多想想咱們兵團將來的發展!”鄧進步立正敬了個禮。

溫粟粟將這番話聽了個乾淨,握著紐扣的手收緊,氣得輕哼一聲,轉身回病房去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不可能喜歡她這樣的人,她是哪樣的人?

說話真是夠令人生氣的……

鄧進步想了想,又繼續問道,“不就是隻老鼠嗎?真有那麼嚇人嗎?參謀長,你覺得這會不會是溫同誌的苦肉計?就像以前那樣,為了接近你,也不是不可能。”

“不會。”霍溫南肯定地說道。

對於溫粟粟怕老鼠這一點他很清楚,溫粟粟是不可能用老鼠來開玩笑的,而且她剛剛嚇成那樣,也不像是裝的。

“行了,再多問就自己到外麵站軍姿去。”霍溫南被鄧進步問煩了,這臭小子是管得越來越寬了。

鄧進步趕緊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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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粟粟睡得並不算安穩,夢裡還夢到老鼠了,第二天精神頭不太足。

不過來了兵團這麼久,軍號聲一響,溫粟粟便醒了,隻不過眯縫著雙眼,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春末的早晨有點兒冷,迎麵吹來一陣冷風,令溫粟粟清醒了一些。她緩緩睜開眼睛,迎著天邊早起的晨輝生了個懶腰。

她習慣每天睡醒伸懶腰,在那麼小的床上睡了一個晚上,連翻身都得掂量掂量,醒來的時候得舒展一下身子才好受。

伸完懶腰之後,溫粟粟正準備去洗漱,卻發現前麵不遠處霍溫南正站在那兒,朝她側目。

溫粟粟:“……”

她撇了撇嘴,回想了一下剛剛伸懶腰的動作還算優美,應該沒有丟人,這才朝霍溫南點了點頭,算是問好。

要是昨晚最後沒聽見霍溫南說的那些話,溫粟粟或許態度能更好點,可有了那麼一出,她可不想再讓他覺得她對他彆有用心。

霍溫南頷首,回應她。看著溫粟粟洗漱好之後走出了衛生所,不禁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眉頭皺起。

溫粟粟去了陳月芬家裡。

陳月芬把剛蒸好的包子拿出來,打趣道:“粟粟,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霍參謀長在你們衛生所,你興奮的昨晚沒睡好吧?”

“月芬姐,你就彆開玩笑了,我心裡頭鬱悶著呢。”溫粟粟撇了撇嘴,接過包子咬了一口,說道,“我昨晚是沒睡好,不過跟霍溫南沒關係,是因為我睡的休息室裡有老鼠。月芬姐,你都不知道,昨晚都快把我嚇死了……”

她委屈地撒嬌。

“有老鼠?”陳月芬有些奇怪,因為這時候麥子豐收了,那些老鼠精的很,都跑去糧倉找吃的了,“等下午的時候,我讓你朱大哥弄兩塊老鼠夾來,你帶過去。老鼠夾旁邊再放點米,保管能把老鼠抓到。”

跟陳月芬又說了幾句,溫粟粟就去麥子地了,她往太陽穴兩邊擦了點風油精,這才精神了些。

林靜好拿著鐮刀走過去,見溫粟粟那個樣子,心裡頭明白昨晚溫粟粟肯定被嚇壞了。她雖然沒有看到溫粟粟被嚇成什麼樣,但也能想象的出來,她冷笑一聲,繼續割麥子去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溫粟粟先去了一趟衛生所放藥箱,然後再去陳月芬家裡吃午飯。

之後她還得去找一趟溫躍進,昨晚上的事情她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就連陳月芬也說這時候老鼠一般都去糧倉了,怎麼休息室裡突然冒出來那麼多老鼠?

她打算去詐一詐溫躍進,要真是他弄的,他就完了!

溫粟粟一路上走過來,心裡已經想了無數種將溫躍進捉弄回去的方法,結果剛走到衛生所門口,就見溫躍進在太陽底下站軍姿。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早已經曬得麵紅耳赤,口乾舌燥。

溫粟粟挑了挑眉,走到溫躍進跟前,嗤笑道:“這不是堂哥嗎?做什麼來這兒做門神啊?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溫躍進見不得溫粟粟這個樣子,溫粟粟模樣兒生得嬌俏,尤其此刻,越發顯得明豔動人。

但在溫躍進看來,就格外的欠收拾,他為什麼會在這兒站軍姿,溫粟粟心裡頭會沒數嗎?要不是溫粟粟告的狀,他怎麼會被霍溫南叫來站軍姿?他真是奇怪了,他往休息室裡放老鼠,為的是嚇唬溫粟粟,關霍溫南什麼事情,他不是最討厭溫粟粟了嗎?這時候來湊什麼熱鬨。

“溫粟粟,你離我遠點……”溫躍進已經有些受不住了,割了一上午的麥子已經累得要死要活了,又過來站軍姿,誰受得了啊。

“嘖,你以為我喜歡靠近你?溫躍進,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竟然敢用老鼠嚇唬我,你信不信我下次把老鼠塞到你嘴裡去!”溫粟粟想起昨晚上她當著霍溫南的麵嚇成那樣就生氣。

她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滿臉都寫著憤怒。

就在這時,鄧進步從裡麵走了出來,對著溫躍進說道:“溫躍進,參謀長說了,你故意嚇唬戰友是很惡劣的行為,參謀長罰你站完一個小時的軍姿,然後再去清洗馬廄。除此之外,你還得真誠地向被你的行為深深傷害到的溫同誌道歉。”

說完這話,又朝一旁的溫粟粟解釋道:“溫同誌,上午的時候霍參謀長已經讓人把衛生所的老鼠全部抓住了,還從一個孩子口中得知,那些老鼠都是溫躍進放進來的。”

不但如此,參謀長還派他去吧休息室的櫃子、桌子都重新清洗了,整整洗了三遍!

溫躍進的臉色變得難看,站軍姿,洗馬廄,還要向溫粟粟道歉?!他不就是用老鼠嚇唬了溫粟粟而已嗎?

霍溫南那麼討厭溫粟粟,他這是為霍溫南除害了,霍溫南非但不念著他的好,還這麼罰他,搞得之前多麼討厭溫粟粟像是裝出來的,他喜歡她還差不多吧!

溫躍進心裡頭不服氣卻又不敢說出來,他打小就怵霍溫南,雖然後來霍家出事,他們已經十多年沒見了。但如今霍溫南是參謀長,他照樣還得聽霍溫南的。

其實就算鄧進步不解釋,溫粟粟也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她還是挑了挑眉,十分誇張的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溫躍進:“什麼?堂哥,你明明知道我那麼怕老鼠,你還用老鼠嚇唬我?你這是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林靜好?我知道,你一向最喜歡靜好了,隻要靜好……”

溫粟粟的話還沒說完,溫躍進臉色一變,趕緊否認道:“你彆胡說八道,這件事不關靜好的事,老鼠是我放的,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了?”

“溫躍進,注意你的態度!”鄧進步虎著臉嗬斥道。

溫粟粟見罷,抿嘴笑了笑,看著溫躍進被鄧進步嗬斥的不敢說話的樣子,連帶著對鄧進步的印象都好多了。

嘁,她原本還打算讓溫躍進把林靜好給供出來,沒想到他對林靜好一往情深,寧願一個人背鍋。

看她不順眼?那就把眼睛挖出來算了。

溫粟粟不用猜就知道這件事是林靜好慫恿的,她最近沒去招溫躍進,溫躍進不會主動來找她的麻煩,也不會想到用老鼠來嚇唬自己。但溫躍進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護著林靜好,那她就隻好自己去嚇唬回來了。

在鄧進步的監督下,溫躍進向溫粟粟道歉。

一開始溫躍進有些不情願,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肯說出‘對不起’三個字,被鄧進步以再不道歉,加站三個小時軍姿為要挾,嚇得趕緊道歉,隻不過聲音很小就是了:“對不起,我錯了。”

溫粟粟挑了挑眉,抿唇有些委屈巴巴地說道:“啊?堂哥你說什麼呀,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鄧進步嗬斥:“大點聲!”

溫躍進氣得臉都綠了,扯開了喉嚨大叫一聲:“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用老鼠捉弄你!”

溫粟粟皺皺眉頭,趕緊伸手捂住了耳朵,麵上更加委屈了:“堂哥,你這是在跟我吵架嗎?要是你實在不肯道歉那就算了,我不勉強你,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欺負我了……”

看著溫粟粟一臉欺負自己受了,委屈自己扛了的表情,溫躍進感覺自己胸腔處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他站在太陽底下都快被曬暈了,她還委屈上了!

鄧進步看著溫粟粟這個模樣,心中也忍不住一動。彆的不說,這個溫粟粟長得還真是他們兵團第一好看的,就連一團文工團的,也挑不出幾個有溫粟粟長得這麼好看的。

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會勾人似的。

鄧進步趕緊不再看了,可不敢看,看多了容易犯錯誤。難怪他家參謀長又是讓人捉老鼠,又是讓他清洗家具的……

“溫躍進,你要麼道歉要麼站軍姿,自己選!”鄧進步瞪了溫躍進一眼,嗬斥道。

溫躍進知道自己不好好道歉肯定沒完了,隻能打落牙齒混血吞,憋著股屈辱朝溫粟粟鞠了一躬,再老老實實地說了句:“對不起,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請原諒我!”

這回倒還真是蠻有誠意的。

溫粟粟這才滿意了,勾了勾唇,笑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那我就原諒你吧。但你以後要是還敢這樣,那我就——”

她欲言又止,眼神一瞥溫躍進,滿是威脅。

溫粟粟剛走進衛生所,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霍溫南。看到溫躍進被曬成魚乾,她心裡頭高興,走起路來都格外的歡快,不過不管怎麼說,霍溫南能幫她收拾溫躍進,不管他是以什麼目的出發的,她覺得自己還是得向他道聲謝的。

正好撞見,溫粟粟朝霍溫南笑了笑,走過去正準備道謝。

可霍溫南卻將臉側到一旁,不等她走近,就直接回病房了。

溫粟粟欲言又止,氣得哼了一聲,什麼意思啊,看到她就跑,她難道真的會吃人嗎?還是以為她又要對他做什麼了?真是氣死個人。

霍溫南朝病房走去,腦中卻再洗浮現起昨晚上的那個夢。他昨晚夢到溫粟粟了,溫粟粟就跟剛剛一樣,三步並作兩步朝他走過來,然後撲到他的身上,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