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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頭一擰,眸光幽深,但是麵上卻不顯露。他走到二人旁邊,看到溫粟粟手裡拿著的畫紙,自然而然的從拿了過去,將畫紙展開看了看:“這麼快就畫好了?謝知青,我的那張畫畫的怎麼樣了?”

溫粟粟沒想到半路竟然會殺出個霍溫南,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畫就被他拿走了。

她的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要去把畫搶過來,但是霍溫南像是故意的似的,將拿畫的姿勢抬高。他原本就高,雖說溫粟粟也能踮起腳把畫給搶回來,但是畢竟謝誌毅在場,她跟霍溫南搶畫的畫麵被謝誌毅看到並不好,所以溫粟粟忍住了。

謝誌毅臉上有些尷尬,都是男人,從上回的衛生所正麵交鋒之後,謝誌毅就已經知道霍溫南已經對他有敵意了,也知道這敵意來自哪裡。

但儘管如此,他卻並不覺得有什麼。

霍溫南雖說是參謀長,而他隻不過是個普通的知青班長,但是對於這件事情來說,重要的是看溫粟粟更喜歡他們兩個其中的哪一個。

想起之前他住院的時候,溫粟粟送給他的,就連霍溫南都沒吃上的餃子,還有他在河邊時,聽到溫粟粟對大家說過的,已經不喜歡霍溫南了的話,他的心裡還是很有把握的。

或許霍溫南以前是很有勝算的,但是現在就說不定了。

“參謀長的畫可能要等得久一點了,因為團長剛給我安排了一個整理兵團資料的活,咱們兵團的那些資料太亂了,很多幾年前的都積灰了,我最近恐怕都沒有時間畫畫。”謝誌毅說道。

霍溫南勾了勾唇,他當然知道謝誌毅為什麼會忙了,因為這就是他讓謝誌毅做的。至於幾年前的資料,甚至於前兵團的資料,其實找出來壓根就沒有用處,他就是想給謝誌毅多找點事情做,免得他有事沒事就往粟粟跟前跑。

“不著急,你什麼時候空下來了再畫就行。”霍溫南點點頭,表示諒解,然後又指了指溫粟粟那張畫上的背景圖,說道,“就按照這張畫的背景畫吧,最好也能跟粟粟的動作一樣,湊成一對。”

溫粟粟:“……”

她磨了磨牙,深呼吸一口氣,才抑製住自己忍不住當著謝誌毅的麵問霍溫南是什麼意思的心思。她真是越來越覺得,自從上回霍溫南向她表白心意被拒絕之後,臉皮變得厚多了,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嗎?

謝誌毅忍不住看了溫粟粟一眼,見她瞪了霍溫南一眼,這眼神像是不認可他的做法,又像是嬌嗔,謝誌毅有些分辨不太出來,但是他更傾向於前者。

溫粟粟說的很清楚,她已經不喜歡霍參謀長了,現在肯定是霍參謀長已經感受到了溫粟粟的好,所以後悔罷了。

謝誌毅想到這些,放心了許多,說道:“恐怕這背景不太符合霍參謀長的氣質。”

“沒關係,氣不氣質的無所謂,能跟這幅畫湊成一對就行。”霍溫南繼續說道。

他突然覺得,用霍嘉良那一套還挺管用的。果然有些時候,人的臉皮就應該厚一點。

溫粟粟:“……”

她的眉頭再次皺起來,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朝謝誌毅說道:“謝知青,現在已經快六點了,你再不去食堂打飯,估計等會兒就打不到了,你還是趕緊去吃飯吧。”

謝誌毅聽罷,朝溫粟粟點點頭,說道:“好,我現在就去。”

又朝霍溫南說道:“霍參謀長,那我就先走了。”

霍溫南聽罷點點頭,又朝謝誌毅揚了揚手裡的那副畫,提醒道:“彆忘了我的畫。”

謝誌毅:“……”

溫粟粟:“……”

謝誌毅走後,溫粟粟終於忍不住了,抿著唇想要把被霍溫南拿走的畫搶回來。這回謝誌毅倒是沒有故意捉弄她,而是直接將畫給了她,順便說道:“粗看畫的還能看,但是根本經不住細看,上色上也有很大的毛病……”

溫粟粟:???那你還讓謝知青幫你也畫一張?

就在溫粟粟忍不住要反問出口的時候,霍溫南再次開口了:“難道我拍的照片不如畫好看嗎?”

溫粟粟:“……”

這兩者之間壓根就不一樣好不好!不過,溫粟粟下意識的摸了摸放在她口袋裡的照片。不得不說霍溫南拍照的技術是很好的,拍的也的確很好看就是了。

溫粟粟不理霍溫南了,將畫整理好,朝陳月芬家裡走去,霍溫南則跟在她身後,兩人到了陳家,陳月芬已經把飯菜給做好了,趕緊招呼他們坐下來吃飯。

中午溫粟粟來吃飯的時候,已經跟陳月芬說過了趙春梅的事情。

陳月芬當場就把趙春梅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還不夠,到了晚上,她心裡頭還惦記著那件事情,嘴裡還罵著:“小小年紀心腸這麼歹毒,還好粟粟沒事,否則我非要去找她好好掰扯不可,也不知道爹媽是怎麼教的,教出這麼個孩子出來。”

這話朱連長已經聽了好幾次了,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有些不滿地說道:“行了行了,這話你都念叨多少回了,現在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趙春梅現在已經被調到黑河屯了,以後再也沒辦法調回來了,連回城都回不了,這還是參謀長提出來的,已經實施了,這會兒人估計都已經到黑河屯了。”

倒不是朱連長替趙春梅說話,而是他一回來就聽見陳月芬跟他說這件事情,都說了好多次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可是溫粟粟和霍溫南一來,他又開始了,他實在聽不下去了,報紙都看不安生。

陳月芬撇撇嘴,把菜都端到桌上,說道:“那是她活該,黑河屯那種窮地方,等她到了就知道有多苦了。不過啊,溫南,你這件事做的對,那種人就應該調的遠遠的,不能讓她這一顆老鼠屎,壞了咱們兵團的這一鍋粥。”

“嫂子給你包了餃子,一會兒多吃點。”陳月芬把餃子往霍溫南那兒推了推。

霍溫南朝陳月芬笑了笑。

溫粟粟卻是忍不住看了霍溫南一眼,她知道趙春梅的處分,也知道她以後再也不能回兵團,回城了,但是她以為這是薑團長的意思,沒想到卻是霍溫南的意思。

想起當時霍溫南看到趙春梅在休息室放圖釘的時候,霍溫南充滿了努力的嗬斥聲,以及寒冷的臉色,她看的出來,霍溫南是真的生氣了。

霍溫南是真的後悔了,也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不知道怎麼的,溫粟粟心裡頭怪怪的。

就在這時,霍溫南貼心的給溫粟粟麵前的小碟子裡倒了點醋,然後抬眸與溫粟粟的視線對上。趁著陳月芬去拿碗,朱連長在收拾報紙的時候,霍溫南朝她笑了一下,低聲問道:“在看什麼?”

恰好這個時候大柱和二柱跑過來了,溫粟粟趕緊將臉撇過去。

陳月芬把碗筷拿來分好,說道:“吃餃子了吃餃子了。”

見今天鄧進步又沒有來,問道:“喲,進步今天又沒來啊?那今天的餃子包多了,今天你們多吃點。”

霍溫南解釋道:“他家裡給他寄信說,給他介紹了個對象,讓他回去想看一下,他請假回家去相看了。”

其實一開始信裡說的是鄧進步的媽媽生了病,病的還挺嚴重的,得讓鄧進步趕緊回去一趟。可是鄧進步回到家裡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媽媽是裝病的,讓他回去隻是想讓他早點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

回也回去了,隻能見上一麵再說了。

鄧進步往兵團打了個電話,向霍溫南表明了情況,霍溫南倒是不介意,讓他不著急,把這事情辦成了再說。

“相看對象啊?”陳月芬來了興致,“那感情好,進步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是該操心終身大事了。”

說完又看看溫粟粟和霍溫南,意有所指一般,說道:“說起來啊,溫南,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得抓緊了啊。”

霍溫南已經有二十五歲了,在這個年代,的確很多人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就好比朱連長吧,其實比霍溫南也大不了幾歲,孩子都兩個了。

這活霍溫南倒不像以前那樣會岔開話題,而是順勢看了一旁的溫粟粟一眼,又對陳月芬說道:“嗯,嫂子,我正在努力呢。”

陳月芬一聽這話,又注意到霍溫南看溫粟粟的眼神,一下子就懂了。彆看她讀書認字學起來慢,但是在這方麵,他們這種農村婦女,可是最懂的了。

她沒多說,笑了笑,繼續說道:“來來來,吃餃子了。”

溫粟粟悶頭吃餃子,夾了一個。

芹菜豬肉餡兒的,吃起來沒有豬肉蘑菇餡兒的鮮美,但是嫩嫩的芹菜吃起來脆脆的,也彆有一番味道。最要的是,陳月芬在院子裡種的芹菜已經長出來了,這段時間一定要吃掉,不吃的話老了就吃不了啦。

陳月芬繼續說道:“明天就是端午節了,明天我得包粽子,打算包點紅棗粽子,肉粽子還有蘑菇粽子,粟粟,明天你有事嗎?沒事的話,跟我一起去山上唄,順便再采一點上回你采的那些草藥。你那個方子是真的好,大家都在說喝了那個解暑藥好多了。”

最近天氣熱,溫粟粟的確得準備再去山上采點草藥了。

隻不過她想起明天早上還有事,於是說道:“明天早上我不是還要教大家幾種急救法嗎?估計得忙完了才能去了。”

“這個我知道的,就是上回你拿來救了衛軍的那個什麼立刻急救法是不是?這事兵團已經通知過了,明天早上八點,咱們全兵團的人都要去看的,我到時候肯定要帶著大柱和二柱來看的,那咱們就得這個結束了之後,在一起去,你看成不?”陳月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