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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你說怎麼辦比較好。”薑團長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一言不發,氣壓極低的霍溫南,問道。

霍溫南平時就有些不苟言笑,看起來挺嚴肅的,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臉上冷的跟冰一樣,看著嚇人。

“照規矩辦事。”霍溫南冷聲說道。

“那行,那就把趙春梅調到黑河屯去,以後再也不能回兵團了。”薑團長說道。黑河屯是北大荒這邊最窮最偏僻的一個村子,那兒的日子苦得很,跟兵團是沒得比了。

之前說是把溫粟粟調到黑河屯,但其實主要是為了讓她接受再教育,改造好了,還是能夠回兵團的。但是趙春梅不一樣,這回被調去兵團,就彆想著回來了。

“留檔上報。”霍溫南的手在辦公桌上敲擊了一下,再次開口道。

薑團長倒是沒多少意外,儘管他也已經發現了,霍溫南對溫粟粟的感覺越來越不一樣了。之前他婆娘跟他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相信,可是現在他信了,霍溫南這小子,估計是對溫粟粟動心了。

否則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生這麼大的氣。

‘留檔上報’這件四個字聽起來沒什麼,其中的問題可大了。這基本上就是堵死了趙春梅回城的路,就算將來大學重新招生了,她也沒辦法回去了,這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將成為趙春梅一輩子的人生汙點,不論走到哪裡,彆人都有跡可循。

兩人商量好之後,走了出去,溫粟粟坐在凳子上,麵色已經恢複如常了,隻不過看到地上的圖釘,還是覺得膽寒。

要不是李蘭英提前提醒過她,要不是她特地留了一個心眼,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她看著趙春梅,就想問問至於嗎?就這麼恨她?

但是她懶得問了,反正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會見到趙春梅了。

薑團長和霍溫南走出來之後,由薑團長宣布了對趙春梅的處置。趙春梅聽到自己被發配到黑河屯,而且以後再也不能回兵團之後,身子又軟了幾分,癱倒在地上。

接著,便聽見霍溫南說道:“走之前,還罰站三個小時的軍姿。”

謔,看熱鬨的人都十分的吃驚,這是要讓趙春梅走之前再脫一層皮啊!這天氣,去外麵站軍姿!還是個女的!

不過沒有任何人同情趙春梅,因為這都是她自找的,這麼惡毒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那這些懲罰就都得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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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春梅的處分,溫粟粟還是挺滿意的,走的時候還看到趙春梅麵色煞白的在太陽底下站軍姿。上回溫躍進一個男人站了半小時軍姿都受不了,趙春梅估計真得脫一層皮。

溫粟粟看了一眼跟上來的霍溫南,在心裡暗暗朝他輸了個大拇指,不得不說,狠還是霍溫南狠啊。

站軍姿吧,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真實施起來,還真不是人受的。

現在畢竟不是封建時期了,像古代那種酷刑是不可能的,打人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可能乾,唯有站軍姿,以不變應萬變,誰站誰倒黴。

“粟粟。”霍溫南叫住溫粟粟。

溫粟粟的步子一頓,霍溫南對於她的稱呼,令她微微皺了皺眉頭,“粟粟”?這樣會不是太過於親密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糾正,就聽見霍溫南繼續說道:“沒事了,以後有我保護你。”

同樣的話,小時候也說過。隻不過說這句話的人是溫粟粟,三歲的溫粟粟用自己的壓歲錢買了一串糖葫蘆,卻被大院另一個叫板牙的男孩子給搶走了,粟粟氣得哇哇大哭,板牙當著哭成了淚人兒的麵,把糖葫蘆都給舔了個遍。

然後說:“還你,你要嗎?不要我可吃了。”

溫粟粟:“嗷嗚嗚嗚嗚嗚嗚——”

她邊抹眼淚邊噠噠噠地朝霍家跑去,嗚嗚嗚嗚有人欺負她,她要去告訴溫南哥哥。她去找了霍溫南,拉著他哭了整整十幾分鐘不帶停的,一邊哭還一邊拿霍溫南的衣袖抹眼淚,聽得霍溫南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才站起來說道:“他在哪,你帶我過去。”

於是小溫粟粟破涕為笑,屁顛顛帶著霍溫南去找了板牙。

再於是,板牙就真的被霍溫南打得掉了一顆板牙,還親自重新去買了一串糖葫蘆給溫粟粟賠罪。

溫粟粟拿到新的糖葫蘆,一邊吃得高興,一邊拉著霍溫南的衣袖,奶聲奶氣地說道:“溫南鍋鍋,要一直都保護粟粟嗷!”

霍溫南:“你想得美。”

沒想到,十六年後的今天,霍溫南終於說出了那句話,以後有他保護她了。

塵封的記憶被拉扯,溫粟粟的腦子裡閃過多年前的老舊畫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意識覺醒之後,導致的記憶特彆好的緣故,小時候經曆過的種種,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頭跳動了一下,然後很快恢複了平靜。

她扭頭看了一眼表情認真的霍溫南說道:“彆誤會,我之前拉你過去,隻是怕我一個人在,沒有彆的證人,趙春梅會不認賬,你在旁邊的話,她就沒辦法不認賬了……”

霍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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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三班宿舍裡,大家都在議論著趙春梅這件事情給,紛紛表達出對趙春梅所作所為之不恥。

“真沒看出來趙春梅竟然是這樣的人,竟然往床單底下放圖釘,這也太歹毒了!趙春梅簡直就是一條瘋狗,粟粟人那麼好,還要被她針對!”

“這話你說得對,趙春梅就是一條瘋狗,還好粟粟及時發現,沒有真的睡上去,否則要是粟粟出點什麼事情,我非把趙春梅撕了不可。”徐月紅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話的時候目光瞟向一旁的林靜好,這話也是說給林靜好聽的,要是林靜好敢學趙春梅這樣子做,她照樣撕了林靜好。

“不過這回趙春梅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不僅要被發配到黑河屯,要被留檔上報了,以後都沒可能回兵團了,講不好要在黑河屯那地方待一輩子的。”

“聽說黑河屯那裡特彆窮,窮得那兒的男人連老婆都娶不起的,都是拿自家妹子跟彆人家的換親,嘖嘖……你們說趙春梅去了那裡,日子可怎麼過啊!”

“那是她活該,管她怎麼過呢,我可管不著!”

林靜好一邊疊被子一邊聽著女知青們的議論,心裡頭咚咚打鼓。她早就知道趙春梅會去找溫粟粟的麻煩,但還是沒想到趙春梅會選擇在床單底下放圖釘。

她並非覺得這個辦法不好,要是趙春梅成功了,溫粟粟不知情的睡上去甚至毀了容,可惜趙春梅太笨了,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還被發現了,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心裡頭雖然這麼想的,但也知道因為她平時跟趙春梅關係好,走得近的緣故。大家在議論趙春梅的時候,都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現在溫粟粟給大家的印象很好,不論是男知青還是女知青們,都挺喜歡溫粟粟的,對她的印象反而越來越不好。

這不是什麼好的現象,這與她一開始的打算背道而馳。

林靜好咬唇,也附和道:“雖然我平時跟春梅走得近,可是我也是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唉,希望她以後可以改過自新吧。”

李蘭英就在林靜好旁邊,她們兩人的床鋪中間還隔了一個趙春梅,這回趙春梅搬走,床鋪就空出來了。

聽到林靜好的話,她突然有些想嘔。

說什麼沒想到,難道趙春梅會這樣做,不是受了她的慫恿嗎?現在卻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也隻有趙春梅傻,聽她慫恿。

林靜好給趙春梅收拾好了行李,拿著出去了,李蘭英也跟在後麵。沒走出多遠,李蘭英就開口說道:“現在這裡又沒人,就彆裝出這副樣子來惡心人了。”

“蘭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靜好的步子一頓,回過頭來,看向李蘭英。

李蘭英冷冷地說道:“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當時你跟趙春梅說過些什麼?話裡話外都是慫恿趙春梅去找溫粟粟的麻煩。”

林靜好心頭一跳,她就說最近李蘭英對她的態度怪怪的,不如以前跟她那麼親近了,原來她的心裡是這麼想的啊,看來比起趙春梅聰明多了。

“蘭英,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當時我說那些話的時候,你都是在的呀,我有說過讓春梅去往粟粟姐床單下麵放圖釘嗎?我當時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安慰她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誤解我呢?”林靜好咬唇,眼眶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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