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粟粟愣在那裡,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完了,就是不知道被野豬吃掉之後,還能不能再回到之前的世界……然而下一秒,她的耳畔就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嘭’的一聲,類似於槍聲。
接著,便是一個龐大的物體倒地的聲音,□□與地麵的碰撞聲,還有野豬吭哧吭哧的聲音。
溫粟粟睜開了眼睛,便看到野豬已經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就去看離她不遠處的陳月芬,有些奇怪,陳月芬手裡拿著的是根棍子啊,這野豬到底是怎麼……
她的疑惑還沒問出口,就得到了解答。
因為她注意到了站在離她十幾米外,一棵樹旁的霍溫南。霍溫南手裡拿著一杆銃-槍,如同他身旁的樹一般站的筆直,是他一槍打死了野豬,是他救了她。
在巨大的恐懼之後,溫粟粟得知這個真相之後,心裡並沒有絲毫的排斥,反而因為來得人是霍溫南,心裡鎮定了許多。這或許是一種慣性,因為她小時候也是這樣,她要是受了欺負,霍溫南就會來保護她。
她的眼眶中湧起一股熱氣。
霍溫南在看到野豬倒地之後,心頭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坐在地上的溫粟粟身上。
溫粟粟腳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這口子若是換在彆人身上,或許看起來沒什麼要緊,可是溫粟粟的皮膚白嫩,與殷紅的血珠在一塊兒,變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霍溫南的眉頭一皺,心頭湧上一股心疼的情緒。
最終還是陳月芬最先開口說話了,看著倒在了地上的野豬,提起的心這才鬆了下來。雙手合十朝著麵前拜了拜:“真是菩薩保佑了,還好還好,溫南,還好你及時趕來了啊,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晚來一步,我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雖然選擇留下來陪著溫粟粟,可是她也打不過一頭野豬啊,而且這野豬這麼大一隻。以前她經常來後山采蘑菇的,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野豬,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竟然冒出來這麼大一頭野豬。
說著,陳月芬走到了溫粟粟旁邊,伸手牽起溫粟粟的手,將她扶起來,問道:“粟粟,你沒事吧?哎呀,你的腳流血了,痛不痛,還能不能走?”
溫粟粟抬頭朝霍溫南看了一眼,又朝陳月芬搖搖頭說道:“月芬姐,我隻是剛剛想躲野豬,不小心滑了一跤,被石頭給劃破了,傷口不深的,不要緊。就是……”
她咬了咬唇:“就是我腳不小心扭了一下,沒辦法走路了,還得讓你扶著我走。”
“扶著你走?你還能走嗎?”陳月芬有些擔心,於是出了個主意,“你要是沒辦法走,就讓溫南背你下山吧,彆逞強了。”
“試試看吧。”溫粟粟在陳月芬的攙扶下走了兩下,可是扭傷的那個地方卻鑽心的疼,她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一聲,白嫩的臉蛋皺成一團。
不行,沒辦法走,腳真的崴了。
“我就說吧。”陳月芬不讓溫粟粟走了。
霍溫南看不下去了,邁著步子,大跨步走到溫粟粟旁邊,直接蹲在了她的麵前,說道:“上來吧,我背你下去。你的腳扭傷了,不能再走路了。”
溫粟粟看著霍溫南寬厚的背,終於還是在趴在了霍溫南的背上。說起來,霍溫南並不是第一次背她了,小的時候,她總是纏著霍溫南,也總是要他背她。但長大之後,這確是第一次。
霍溫南身上的氣味清冽好聞,溫粟粟深吸了一口氣,她明明沒有去想,卻又不得不承認,被霍溫南背著的時候,是很有安全感的。
她趴在霍溫南的背上,小聲說了句:“謝謝。”
霍溫南勾唇笑了笑,說道:“謝什麼。”
霍溫南背著溫粟粟,陳月芬則是把之前散落的草藥都重新撿起來,挎起兩個竹籃子,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野豬,這野豬少說也得有三四百斤了,拿回兵團吃,也能好好吃上一頓了呢。
陳月芬問道:“溫南,那這野豬咋辦啊?”
不能就這麼放著不要了吧?那多可惜?
霍溫南說道:“我們先下山去,我這把銃-槍是向隔壁村的人借的,他們現在估計也已經到山下了,等會兒跟他們說一聲。”
“那成。”陳月芬點了點頭。
三人一路朝山下走去,陳月芬一邊走一邊問著:“溫南,你不是帶著大柱他們去縣城裡去了嗎?咋又來後山了?你又是咋找到我們的啊?”
霍溫南一一解釋道:“回來的路上聽那幾個人說後山有野豬,一想到你跟粟粟也在,我怕你們出事,就趕緊向他們借了把銃槍來了。至於怎麼找到你們的,的確不容易找,山腳的鞋印太雜亂了,到處都是,不過我還是找到了粟粟的鞋印。”
被霍溫南背起的溫粟粟臉上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找到了她的鞋印?她的鞋印有什麼特彆的嗎?
陳月芬同樣也很不解,怎麼就能靠著找鞋印找到她們朝哪邊去了呢?
便聽見霍溫南繼續說道:“粟粟從小就喜歡買鞋底有花紋的鞋子,她腳上穿的這雙鞋子,鞋子就有花紋,跟大家的鞋底不一樣。”
溫粟粟:“…………”
雖然但是,她還是由衷的佩服霍溫南,真不愧是參謀長,要是換了彆人,指不定就找不到。
同樣的,她回想起霍溫南說的這番話,心裡頭又湧起一陣感動。她注意到霍溫南的身上滿是汗水,胳膊處還有幾道被樹枝劃開的傷痕,就算不問,也猜得出是他找她們的時候走得急,所以才被劃開的。
所以霍溫南在知道她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時候,是真的很著急的吧。
溫粟粟抿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又說不出口。她伸手,替霍溫南擦掉了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小聲問了句:“累嗎?累的話就先休息一下吧,或者放我下來,我自己再走走試試看。”
額頭上柔嫩的觸感,是溫粟粟伸手拭去他的汗水。霍溫南先是怔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笑容,是粟粟替他擦汗了,他就知道,粟粟雖然還在生他的以前對她說的那些話的氣,但是心裡還是有他的。
溫粟粟原本就不重,一米六出頭,但是才九十幾斤。當初霍溫南在部隊的時候,扛過一二百斤的沙袋,還照樣能跑,儘管他之前上山找溫粟粟的時候,已經花了許多的體力,但是現在背個溫粟粟下山,還是可以的。
尤其是剛剛溫粟粟的舉動,令他感到更加輕鬆了。
他笑了笑,說道:“不用,我不累。”
陳月芬跟在兩人身後,將兩人的動作都看在眼中,臉上露出姨母笑,但卻反常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這種時候,她可不能說話的,她最好能夠做一個隱形人,這樣他們兩個想說什麼,就不會因為她在,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說實話,之前看到野豬的時候,她是真嚇壞了,但是現在一想,還得感謝那頭野豬,要不是那頭野豬,估計粟粟和溫南兩個的感情,也不會升溫的這麼快。
莫名被認為跟霍溫南感情升溫的溫粟粟:我不是我沒有你彆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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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才看到那三個年輕人的。
他們倒是想早點跟上霍溫南,要是遇上了野豬,也好幫幫忙,可是霍溫南跑的實在是太快了。他們明明也都是十幾、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跑起來的速度也不慢,可是跟霍溫南比起來,簡直沒得比。
沒多會兒的工夫,就見不到霍溫南的人了,他們又不確定霍溫南到底是往哪裡走的,就邊走邊聽動靜,能找對地方,還是因為聽到了那聲槍響,否則肯定找錯地方。
那幾個人看到霍溫南,以及他背上背著的溫粟粟,瞬間了然了,問道:“霍參謀長,找到你愛人了?你愛人還好吧?沒受傷吧?碰上野豬了嗎?”
霍溫南回答道:“碰上野豬了,不過還好被我一槍給打死了,那頭野豬現在還在山上,你們幾個去把野豬抬下山吧,這銃-槍是借你們的,野豬也送給你們了,就當是謝謝你們把銃-槍借給我。”
野豬肉在霍溫南看來什麼也算不上,最要緊的是溫粟粟沒事才好。
可是在說完這話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背上的人身子一僵。
是的,沒錯,溫粟粟有些無語,因為她注意到,剛剛問話的那個人,問的是“你愛人還好吧”??不是,她什麼時候成霍溫南的愛人了?
愛人算是很正式的一種稱呼,等同於妻子。
由於溫粟粟並不知道‘愛人’的說法是霍溫南親口跟他們說的,隻以為是他們誤會了。她皺皺眉頭,等待著霍溫南向他們解釋,可是霍溫南非但沒解釋,好像還默認了??
那個年輕人點點頭,又看了溫粟粟一眼。溫粟粟雖說受了野豬的驚嚇,還摔了一跤,但隻是小腿受了點傷而已,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貌,那人一看就明白了。
說道:“嫂子,你可真有福氣,能遇上霍參謀長這樣的好男人,你都不知道,當時他一聽我們說後山上有了野豬,啥也不管了,問我借了銃-槍,不要命的就往山上跑。原本我們哥仨還準備跟上,好幫一幫霍參謀長的忙,可是他跑的實在是太快了,我們鉚足了勁追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