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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是謝誌毅,謝誌毅是老知青了,他們當初已經領過軍裝了,所以這回隻要領工資就行了。他很快領完了工資,正在清點他們班的人有沒有來齊時,就看到了溫粟粟。

他知道溫粟粟和溫躍進之前的事情,所以知道溫粟粟是來向溫躍進要錢的。

對於這事他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雖說是林靜好欠溫粟粟的錢,但是溫躍進既然要替林靜好出頭,那就要說話算話。

可是溫粟粟拿了錢一走,他就聽見溫躍進這樣說。

謝誌毅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走過來便沒好氣地說了這句話。

溫躍進冷不丁被平時老好人,又愛樂於助人的謝誌毅罵了,更是一臉懵逼,不解地說道:“班長,我招你惹你了?你詛咒我乾嘛?”

謝誌毅掃了溫躍進一眼,懶得跟他解釋太多。

倒是其中一個男知青拉了溫躍進一把,小聲說道:“你還不知道啊?咱班長好像喜歡你表妹,你說溫粟粟被他聽到了,他當然不高興了。”

溫躍進撓撓頭,覺得謝誌毅是不是眼光有問題。一直以來,他對謝誌毅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人長得不錯,積極又熱心,而且還聽說上麵有意提升他了,才進兵團沒多久就當了班長,升了之後又是個排長,聽說還會寫詩,畫畫。

哪裡知道他這樣的人竟然會喜歡溫粟粟,溫粟粟有什麼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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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粟粟拿到了錢之後,又去排隊領自己的軍裝和工資。隊伍最前麵,已經輪到了徐月紅,徐月紅朝她招手:“粟粟,快過來,就要輪到你啦。”

溫粟粟點點頭,走到了徐月紅前麵,領好了軍裝,又把自己那七十塊錢工資把從溫躍進那裡拿來的工資放在了一起,十七張大團結,看起來厚厚的一疊。

“粟粟,你剛剛是去問溫躍進要錢去啦?”蘇立春問道。

溫粟粟點頭:“是呀,說好了的他每個月工資都得給我,這些都是林靜好問我借的錢,我當然得要回來啦。”

“嗯,我們都支持你,就應該要回來嘛,憑什麼借錢不還啊。”徐月紅說道。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朝前走著,突然徐月紅拉住了溫粟粟的衣袖,朝旁邊指了指,說道:“粟粟,你快看,那個人是不是霍參謀長啊?他麵前的那個人,好像是一團的那個文藝兵是吧?好像就是她,我見過她的。”

徐月紅說的人是劉敏雅。

沒錯,站在霍溫南麵前的人的確就是劉敏雅。

霍溫南雖說背對著她們,但是一眼就能夠認出來。而從她們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看到劉敏雅的側臉,所以溫粟粟也認出來那人就是劉敏雅。

他們兩人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下,現在已經是春末,桃花已經漸漸謝了。但是樹枝上還有一些殘餘,傍晚的風一吹,桃花便紛紛落下來。

如果這是一部偶像劇的話,溫粟粟或許會覺得場景挺美的,但是眼前的人是霍溫南和劉敏雅……這令她的心裡有點不太舒服,想起之前霍溫南因為劉敏雅的關係,還罵了她一通,她心裡頭就更加生氣了。

她扭過頭去,拉著徐月紅和蘇立春的手,說道:“行了,他們在那兒做什麼關我們什麼事情,我們趕緊走吧。”

徐月紅和蘇立春被她拉著走了幾步,徐月紅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把嘴閉上了。朝蘇立春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剛剛注意到粟粟的臉色沒有,她好像不太高興?你說她是不是因為看到霍參謀長和劉敏雅站在一起,吃醋了啊?”

隻不過蘇立春顯然沒有懂她眼神裡的信息,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一臉“你在說什麼,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徐月紅感到頭疼,唉,她們班長哪哪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麵太過於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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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敏雅是特意來找霍溫南的,她們一團今天要表演,所以她特地化了妝的。她的手裡提著一兜粽子,遞給霍溫南,笑著說道:“今天是端午節,我們一團食堂包了粽子,恰好我們這次去了四團表演節目,我就給你帶了一些。唉,要是你也在我們一團就好了,一團今天的表演很精彩的,五團這次又跟往年一樣,在外麵看個電影吧?我聽說那個放電影的人,手裡頭就那幾部片子,你肯定都看過了的,還得勉強你再看一遍……”

因為上次的水庫事件,導致一團和四團走得近了,這次端午節,凡是跟一團一起不修建水庫的,都有一團的文藝兵去兵團裡表演節目。

而選擇修建水庫的五團、六團、七團則沒有這樣的待遇。

劉敏雅就被派到四團去表演節目,剛表演完,她就來五團了。最近農忙,大家都挺忙的,她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過霍溫南了。之前因為每次還有霍奶奶寄過來的包裹,讓她有機會來一下五團,可是自從上回過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過霍家寄給霍溫南的包裹。

而溫粟粟卻因為跟霍溫南同在五團,所以哪怕霍溫南不喜歡她,她也能每天都見到霍溫南。

想到這裡,劉敏雅心裡頭就堵了一口氣。要是霍溫南能去他們一團就好了……其實直到現在她也想不明白,霍溫南當初為什麼要選擇來五團呢?

五團的條件哪裡比得過他們一團?他們一團每年都是產量第一,設施、工資什麼的都是最高的。

霍溫南掃了劉敏雅一眼,還有她看著他的時候,有些羞怯與期待的眼神。自從知道是她寫了舉報信,想要將溫粟粟調到黑河屯之後,他就越來越不喜歡劉敏雅。

不,或者說,他從一開始,也沒怎麼喜歡過她。哪怕是以前他還沒有正式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自己喜歡溫粟粟的時候。相比起溫粟粟,他覺得劉敏雅令他心煩得多。

霍溫南的眉頭皺了皺,沒有去接劉敏雅遞過來的粽子,語氣有些冷漠地說道:“不用了,我們五團也有粽子。我也不覺得多看幾遍《列寧在十月》是勉強。”

“……”劉敏雅看出了霍溫南的不耐煩,有些失措。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他了,是她說錯話了嗎?從前霍溫南雖說對她的態度不算熱情,可是也不至於這樣呀?

她咬了咬唇,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彆誤會,我就是……”

“我沒有誤會。”霍溫南接了她的話頭,“我問你,那封舉報粟粟的匿名舉報信,是你寫的吧?”

劉敏雅抬頭看霍溫南,注意到他冷漠的臉上帶著些許怒氣,她咬唇,知道霍溫南已經知道了。所以這種情況,撒謊沒有意義,不如直接承認。

她點頭:“對,是我寫的。可是我不覺得我哪裡做錯了呀,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溫粟粟她自從來了兵團之後,就一直糾纏著你,你都跟她說了多少次你不會喜歡她了,可是她臉皮那麼厚,壓根就不放在心上。仗著小時候的那點事情,真以為可以嫁給你了,可是當初你們家出事的時候,他們家人呢?都躲到哪裡去了?隻有我爸爸在替你們家……”

劉敏雅的話還沒說完,霍溫南的臉色已經又沉了幾分。

他修長的手指握成了拳,看著麵前一臉理所應當的女孩子,心中生出幾分厭惡。這種‘厭惡’是跟之前對溫粟粟那種莫名的不喜歡不一樣的,說實在話,直到現在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會不喜歡溫粟粟。

明明,他的內心深處,是喜歡她的啊……

但是對於劉敏雅……

霍溫南抿唇,開口道:“夠了,不要再說了。你也是女孩子,我本來不想說一些讓你難堪的話,但是也很不喜歡你當著我的麵,這樣子說粟粟。你說她糾纏我,可你不也一樣嗎?我好像也沒有少跟你說,讓你彆總是來這裡找我,但你還是來了。”

劉敏雅:“……”

她的臉色變得難看,這種事情,雖然她自己心裡清楚,可是被霍溫南這樣直接說出來,這種難堪是不一樣的。

“還有,之前的事情算了,反正粟粟還是留下來了,沒有真的去黑河屯。不過,就算當時她真的被調到黑河屯去了,我也會把她接回來的。當著你的麵,我再把話說得清楚一點,你以後不要覺得是粟粟在糾纏我了,其實,我很享受她的糾纏,以為我喜歡她。”霍溫南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