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春桃喜順離開寢殿,裝痛裝到翻車的青年扁扁嘴巴,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們一起離開。
但伸腿攔住對方去路的男人顯然沒給沈裴這個機會,毫無架子地替自己倒了杯茶,他好整以暇地潤了潤喉:“皇後?”
“臣妾……其實沒有春桃說的那麼誇張,”討好似的把湯婆子塞進對方懷裡,黑發青年一臉真誠地望進男人眼底,“真的,這幾天臣妾都能在太極宮陪您。”
垂眸瞧了眼青年迅速放在自己懷裡的小東西,蕭弋十分熟練地變臉:“陪朕?皇後明明是連讓朕抱著都不願了。”
一眼被對方看穿小算盤的沈浪浪:……
“臣妾隻是怕弄臟陛下的衣服,”愈發覺得對方像是知道了什麼,黑發青年頗有些口不擇言地找著理由,腳底抹油便想開溜,“這屋裡燒了炭有些悶,臣妾先出去……”透一口氣。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被某人伸手拽住胳膊的沈裴,就一個踉蹌坐到了對方腿上。
重新將那個小小的湯婆子塞回對方懷裡,蕭弋輕輕鬆鬆地把人打橫一抱:“外麵風大,沒事兒還是彆出去折騰比較好。”
“皇後以為呢?”
雙腳騰空,擔心對方一個不爽直接把自己丟在地上,無處著力的黑發青年隻得點了點頭。
偷溜計劃失敗,預感到自己要掉馬的沈裴立刻蜷成一朵蔫耷耷的小花,帶著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就連某暴君的手作勢要往他的肚子上摸,黑發青年都沒閃躲,僅僅是有氣無力地謝了恩。
這下性格惡劣、沒能看成好戲的皇帝可不滿意了。
隔著衣服輕輕在對方的小腹附近揉了兩下,他一本正經地感慨:“確實胖了。”
自覺冤枉的沈裴頓時很想咬人。
抬抬眼皮,他假笑兩聲:“這就是陛下懷疑臣妾有孕的理由?”
要不是某人天天不分場合地拉著自己往床上躺、又變著花地送美食,他,一個天下皆知的病秧子,又怎會墮落至此?
“那皇後呢?”縱然心中早已決定不留任何血脈,但這並不妨礙蕭弋以此調侃,貼在青年小腹的掌心微微一頓,他故意擺出一副極嚴肅的表情,“皇後可願為朕生個孩子?”
默默咬牙的沈裴:生,都可以生。
你倒是能把小爺做懷孕了算。
偷偷在心裡吐槽幾句找回了點平衡,黑發青年慢慢把湯婆子往前一推:“陛下,還是先暖暖手吧。”
——這麼個天然的大冰塊往肚子上一放,他就是真沒病,也能被摸得胃疼。
“皇後在逃避問題,”定定地瞧了對方幾秒,蕭弋若有所思地挑眉,“而且還嫌棄朕。”
沈裴立時喊冤:“臣妾沒有。”
“你知道嗎?”完全沒理會那個從進門起就被推來送去的湯婆子,蕭弋抬了抬手,隨意地在青年長而卷的睫毛上撥弄兩下,“每當皇後說沒有的時候,這裡總在唱著反調。”
“其實挖人眼珠這種事朕也做過,隻是血腥得厲害,徒手而為呢,便更加麻煩……”
一秒聽懂這明晃晃的威脅,黑發青年飛速改口:“臣妾願意。”
主動握住男人緩緩描摹自己眼型的手,他揚起一個真誠到不能再真誠的微笑:“臣妾特彆願意。”
識海裡的0049登時笑到捧腹。
榻上的惡龍也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莫名覺得自己此刻像極了一個被逼良為娼的小可憐,得到暗示的沈裴瞧著男人敞開的懷抱,終究慢吞吞地蹭了過去。
許是先前的答案暫時滿足了對方愛捉弄人的惡趣味,蕭弋接下來都很老實,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前朝的事。
因得忙著和自家皇後睡覺的帝王最近脾氣收斂許多,個彆假裝老實的官員心思便活絡起來,蕭弋今天上朝聽了一耳朵沒用的嘴仗,便乾脆選了幾個跳得最歡的大臣開刀,直接把人拖下去斬了,屍體也掛在了皇城外。
“他們叫朕征收重稅給你修個避暑行宮呢,”給寵物順毛似的把玩著沈裴的頭發,蕭弋青白的指尖在烏黑的發絲中緩緩穿梭,“怕熱畏寒的名聲都傳到了皇宮以外,你說你是不是嬌氣得厲害?”
無辜躺槍的沈裴:……好家夥,這群大臣還真想把他培養成亡國妖後?
難道他們都以為蕭弋是個極好蒙騙、隻知殺戮享樂的傻子不成?
“他們顯然把朕當成了一個沒腦子的蠢貨,”腦回路完美同步,蕭弋慢悠悠道,“還有你父親,雖未直接開口,今天命喪議政殿的幾位,可都是他的門生。”
所以這是來找我秋後算賬的?
對一直將自己當做棄子的丞相府沒有任何好感,沈浪浪飛速甩鍋:“臣妾自小住在京郊彆院,與家中長輩並不親近。”
“那沈瑜呢?”抱著美人在床上討論朝政大事,蕭弋端地是一副昏君模樣,“你的兄長,聽說這段時日,他和安親王府走得很近。”
瘋狂被拖後腿的沈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