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箭在弦上,他哪裡還有機會選擇?
華麗而繁複的裙擺成了限製青年逃跑的最大束縛,秋日的衣物本就偏厚,如今沾了水便更顯沉重。
有些急促地換了口氣,他胡亂地掙動:“我……”
“你?”完全沒有在意對方失禮的自稱,蕭弋將手浸入水中,準確握住了青年骨肉勻停的小腿,“皇後若是再動下去,朕就當你選了前者。”
完全沒想到一直老實和自己蓋棉被純睡覺的男人會突然變臉,黑發青年難得露出了些慌亂茫然的神色,顯然是未曾做過這方麵的準備。
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太極宮侍寢失敗的經曆,他眸光微動,下定決心般地咬住唇瓣,用力將袖子向下一拉。
染水的肩膀圓潤光潔,白皙的皮肉也被蒸出些粉意,眼睫低垂,黑發青年深深吸了口氣,隻等對方發火把自己推進水裡。
果然,幾乎是在衣衫半褪的下一秒,原本還坐在男人身上的青年,便因外力一個後仰,噗通一聲帶起無數水花。
但與剛剛那次落水不同的是,這次和他一起潛入池中的,還有某位使壞推人的皇帝。
天然的溫泉水活潑流動,一直保持著可以見人的清澈,準確捕捉到那雙呼出一小串氣泡的唇,蕭弋按住青年後頸,徹底奪走了對方的所有呼吸。
無法像魚兒一樣從水中汲取空氣,胸口憋悶的青年本能地張開齒關,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對方靠近。
唇齒交纏,手腳發軟,他顧不得羞恥,樹袋熊似的掛在男人身上,隻為了那一點越發稀薄的氧氣。
“嘩啦。”
精準掐準青年所能承受的極限,蕭弋重新托著人從水中起身,滿意地看著對方乖乖抱著自己不放。
失去衣物遮掩的肩頭無可避免地與對方肌膚相貼,黑發青年暈乎乎抬頭,似是仍未想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清楚感覺到水下某種不可描述的變化,驚覺對方尺寸超標的沈浪浪慌張地繃緊身體,頗有些口不擇言道:“你居然可以?”
回答他的是一個重重咬在肩上的牙印。
鋒利的犬齒深深陷進唇間白嫩柔軟的皮肉,嘗到血味的男人哼笑一聲,擺明了要讓對方後悔剛剛說過的話。
散開的衣裙如花朵般在水中層層綻開,處於朦朧白霧間的青年低聲痛呼,隻覺得自己像是泡在高湯裡烹煮的兔子,正要被食客吃拆入腹。
可那食客偏又是個極不講究的性格,餓得狠了,他甚至直接用雙手代替筷子品嘗眼前的佳肴。
裝飾用的礙事配菜被一點點剝開,露出裡麵透著淡粉的嬌軟皮肉,舔舐啃咬,食客仔仔細細、一口一口地品嘗著眼前的美味,連最隱蔽的角落都沒有放過。
而那被當做食物的白兔就更是可憐,最初的預想出了差錯,直到對方動真格時,他才驚覺自己是塊包著藥材的小罐子,正被一根藥杵翻來覆去的搗。
皇宮裡出來的東西大都金貴的很,那藥杵約莫是羊脂玉做胚,帶著股和池水截然不同的溫涼,上麵還雕著些浮出來的青色龍紋。
隻可惜那藥杵的製作者先前竟沒問過小罐子的型號,如今搗起藥來,便透著一種緩慢且磨人的澀。
所幸盛在小罐子裡的藥材都鮮嫩極了,夏日花朵般飽滿多汁,隻消輕輕搗上幾次,就咕嘰咕嘰地解決了這個難題。
不過對於白瓷般精致脆弱的小罐子來說,這樣的舉動無異飲鴆止渴,少了那些惱人的阻礙,藥杵的主人明顯更加得趣兒,搗藥的力度也愈發凶悍。
因得這次製藥的目標有關皇嗣,事關重大,那壞心眼的藥杵便借機一直堵著入口不放,非要小罐子存住所有奶白色的藥汁。
沉醉不知流光逝,搗藥叮咚玉杵鳴,眼見著房間外的太陽已經落了山,知道自己說錯話的青年哭啞了嗓子,攀在男人身上一遍遍地認錯求饒,總算換來了片刻安穩。
一個夢都沒做地昏昏睡去,等沈裴再睜眼時,他目光所及的裝飾,已經換成了太極宮寢殿內熟悉的床帳。
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然沒了知覺,他有些失神地眨了眨眼,還未怎麼動作,便看見蕭弋掀開簾幔進來——
“醒了?喝點水嗎?”
那間藏著白玉湯池的偏殿本就悶得厲害,再加上先前被男人逼著說了許多帶有泣音的葷話,沈裴嗓子乾得厲害,便也顧不上害羞,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非常滿意青年這副對自己親昵又依賴的模樣,蕭弋將人扶起抱進懷裡,順手把杯子遞到對方唇邊。
從出生起身邊就沒有一個貼心的存在,他幾乎從未感受並學會如何展露溫情,此刻卻意外地做得不賴。
左手一下下撫摸著青年細軟順滑的發絲,男人隨意倚住床頭,又用右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腹:“吃了那麼多,也不知現在這裡有沒有孩子?”
“咳咳!”
仿佛有一股熱意順著由小腹而起湧入四肢百骸,正在喝水的青年捂嘴咳了兩聲,本已降溫的臉頰重新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