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加了些蜜的白水,似乎都在此刻變了滋味。
匆匆把空掉的杯子往男人手裡一塞,他正想故技重施躲進錦被裡去,下一秒便極丟臉地閃到了腰。
一眼看穿青年表情變化的理由,蕭弋隨手將杯子放在一邊,穩穩扶住對方的腰背輕輕揉按:“皇後這身子骨著實太弱,往後還是要多鍛煉些才行。”
瞬間拉響警報的沈裴:鍛煉?什麼鍛煉?是他想的那個鍛♂煉嗎?
短期之內絕對不行。
起初還想繃直腰背替自己挽回些臉麵,但隨著男人掌心的移動,一貫貪於享樂的青年終是軟了身子,放棄治療般懶懶靠進對方懷裡。
如同一隻翻開肚皮躺在太陽下打盹兒的貓,他眯著眼,忽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指尖胡亂地去摸索男人那隻替自己按摩的手:“暖的。”
“剛叫喜順送了幾個湯婆子來,”垂眸向下,蕭弋勾唇,“喜歡?”
默默腦補出對方為了自己抱著湯婆子暖手的“嬌氣”樣,沈裴沒有應聲,隻是窩在男人懷裡悶悶笑了起來。
剛剛從酣甜的睡夢中醒來,他絲毫沒發現自己正穿著男人的寢衣,黑底紅紋,更襯得青年膚色勝雪有如凝脂。
礙於兩人這一世稍稍拉大的身高差距,那寢衣套在沈裴身上,整個兒大了一圈,此刻從蕭弋的角度俯視,更是可以透過寬鬆的領口,輕易看到鎖骨附近斑駁的吻痕。
偏生眼下的青年早已因吃得過飽而舒緩了神經,等笑夠了,他才描著男人寢衣上的花紋隨意地問:“陛下今日為何生氣?”
蕭弋的指尖停在了青年頸邊。
近十年來範圍最廣的地動隻帶來了些能夠挽救的、財物上的損失,他今日本想上朝聽聽那些大臣花式讚揚自家皇後的“遠見”,誰成想最後卻收了一遝批評對方的奏章。
約莫是怕蕭弋經過地動一事後愈發驕縱皇後,大多數臣子都將此事的結果歸結於巧合,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沈裴往紅顏禍水的人設上靠。
尤其是站在安親王一脈、收到攻略者暗示的臣子,更是接連提及前些時日塌掉的皇陵,話裡話外想把這兩件事攀扯在一處。
最可笑的是,那些誤以為陛下終於在女色上開竅的臣子,竟還打著傳承血脈的名號,公然在朝堂上建議蕭弋采納秀女開枝散葉。
從未在意過生前身後留於史書的虛名,敗了興致的蕭弋乾脆挽袖提劍,親手宰了幾個中飽私囊勾結黨羽、還敢義正言辭指責自己與沈裴的無恥蠢貨。
至於一口一個“皇嗣為重”的後者,蕭弋則是點名要了那些大臣的所有女兒,無論婚嫁與否,統統送到這深宮裡來當擺設。
——議政殿裡太久沒見過血腥,某些蠢物還真以為他轉了性,可以任由各方勢力拉扯。
若是按照蕭弋平常的脾氣,他定要仔仔細細描述一番那些大臣死前的驚恐,好好嚇唬一番他的小皇後。
可一想到對方曾經嬌氣到連做個噩夢都能連續幾日吃不下飯,他又蹙著眉,無意識地閉緊了嘴巴。
“說嘛。”遲遲沒有等到男人回應,黑發青年愈發好奇,便就著當下的姿勢,順勢親了親對方頸側。
實在受不住青年如此純真又帶著點色氣的撒嬌,蕭弋無奈,隻得儘量輕描淡寫地講述一番,生怕嚇跑了某隻好奇心十足的貓。
“陛下要納彆家的女兒?”
乍然聽到懷中青年拋出這樣一句酷似吃味的話,先前僅想著如何發泄怒氣的蕭弋,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很可能會讓對方產生誤解。
明明擁有廣納天下美人的權利,但除了沈裴,所有紅顏佳人,在他眼中都不過是枯骨一具。
尚還記得那些戰戰兢兢給自己請安的“鵪鶉美人”,沈裴倒是沒有吃醋,隻是覺得那些受父兄所累的女孩實在可憐。
怎料還沒等他想出個靠譜的理由開口求情,擁著他的男人便主動低頭:“放心,除了皇後,朕誰都不要。”
“今日這些,還有宮裡那些,朕會找個時日,將她們一並處理掉。”
生怕對方用大開殺戒這種錯誤的方式來討自己歡心,不想當妲己的沈裴立刻仰頭:“遣出宮去便好,陛下……”
水潤紅腫的唇瓣好巧不巧蹭過男人下頜,不願聽對方提及其他女子,摩挲著青年頸間吻痕的蕭弋果斷俯身,準確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看你表現。”
“既然沒了三千佳麗,皇後與朕,便更努力些吧。”
作者有話要說:裴裴:夠了,已經夠努力了。
蕭弋:怎麼會?三千佳麗的份兒,你都得補回來。
PS:搗藥叮咚玉杵鳴,出自辛棄疾《聽月詩》。
日常比心,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