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正在樓下喝茶的某人就差點捏碎了手裡的瓷杯。
非常想變回原型把頭塞進翅膀裡,小鳳凰離朱眼觀鼻鼻觀心,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前輩他,該不會也喜歡師兄吧?
否則對方的臉色,又怎會因師兄被虞長老拉走、而變得愈發難看?
習慣性地坐在主角身邊刷好感度,專職攻略的齊九朝當然能夠看出,那個所謂師叔對沈裴的特彆。
然而與單純吃瓜看戲的離朱不同,在他心裡,其實並不想這兩人走到一處。
按照原著發展來看,反派應當就是那個後來害死縹緲道宗宗主、自稱魔尊的大乘期修士,劇情突變後的沈裴本就實力強橫,若是背後再來個師叔支持,這討伐反派的差事,怎麼算也落不到離朱頭上。
或者沈裴想辦法讓死在反派手下……
如此一來,新仇舊恨相互疊加,主角便有了成長的動力和扳回劇情的可能。
暗暗在心底盤算著未來能完成任務的幾率,齊九朝眼前突然浮現出一行字:【若最終無法推進主角的事業線,可考慮將變異的炮灰塑造成反派。】
隻要操作得當,對方先前贏取的所有美名和成績,都會變成襯托主角的墊腳石。
萬萬沒想到識海裡許久沒出聲的攻略係統會突然冒出如此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齊九朝先是一驚,旋即又覺得對方的建議很有道理。
畢竟在如今這個劇情麵目全非的世界裡,想要主角無緣無故與沈裴爭搶,簡直比要對方原地飛升還難。
“二師兄、二師兄,想什麼呢這麼認真?”胳膊被人輕輕撞了一下,齊九朝回神,正巧對上離朱好奇看向他的眼睛,“前輩已經上樓了,我們悄悄去城裡轉轉吧?”
整整陪在對方身邊十年才換來“二師兄”這個稍顯特殊的稱呼,齊九朝努力揮去腦海裡冒出的豬頭,強笑著衝離朱點了點頭。
都怪沈裴,都怪這個炮灰,如果沒有他,主角這會兒,本該親親密密地叫自己九朝哥哥才對。
鼻尖一癢,不用猜也知道是某人或齊九朝又在念叨自己,沈裴語氣真誠,一股腦地說了師叔許多好話,總算打消了虞寒洲讓自己換房間的念頭。
耿直卻不愚笨,虞寒洲若有所思:“你對他,很不一樣。”
雖說是從青年在劍道上展露天賦後才開始關注對方,可在虞寒洲的印象中,沈裴並不是會隨便幫人辯解的性格。
“哪有?”斜斜瞪了對方一眼,白衣青年小聲嘟囔,“我隻是怕他生氣,連帶著大家都要遭殃。”
“也許吧,”難得沒有戳破青年明晃晃的嘴硬,虞寒洲搖搖頭道,“大道無情,飛升之路更是遙遙,彆管你心裡在想什麼,切不要為此荒廢了劍術。”
外表年歲相近,沈裴也隻有在這時候才能想起對方一派長老的身份,順水推舟,他雙手抱臂,挑挑眉梢:“那你呢,還不是見麵就提合籍的事兒?”
虞寒洲一本正經:“據說神魂相親能交換對大道的感悟。”
“我就知道。”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沈裴哭笑不得,心裡卻當真鬆快了許多。
上輩子糟心事接二連三,他常年閉關,與虞寒洲見麵的次數寥寥,更是從未挑明說過合籍之事。
後來他被齊九朝陷害,被各大宗門圍捕追殺時,對方也沒有落井下石,據說因違背新宗主之令,還受了好一頓責罰。
現下兩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沈裴終於確定,自己前世在宗門裡,除開師尊,多少也還有那麼幾位朋友。
小醋怡情,大醋傷身,想起某人先前鬨的彆扭,他收起笑意,神情認真地道:“既如此,那些話,往後還是彆說了吧。”
抬手碰了碰自己背後的長劍,虞寒洲趁火打劫:“一百招。”
“你你你、你這是敲詐。”化神之上,氣機牽扯,劍意的比拚往往隻在一瞬,聽到這話,最愛躲懶的白衣青年立時有些跳腳。
但還沒等虞寒洲回話討價還價,他便自顧自地接話,擺擺手,仿佛徹底認了栽,隻想著要儘快解決這件事:“行行行,一百招就一百招,我們可是說好了啊。”
及時咽下喉嚨裡差點脫口而出的“五十”,虞寒洲望著青年腳步輕快的背影,直到對方樂顛顛地敲門回房,才幽幽地歎了口氣:“果然是為了他……”
宗門裡人人喜愛的大師兄、婉拒無數合籍請求的縹緲首徒,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栽了。
“吱呀——”
房門開合,自打聽到青年關於換房間的討論後便收回了神識,玄逸隱去身形,冷眼瞧著對方在確定四下無人後放鬆肩膀,哼著小調,喜滋滋地靠近床榻。
本以為沒了自己這個惱人的師叔阻攔,對方之後的動作就是收拾東西離開,誰料下一秒,白衣青年竟忽地回身,指尖輕點,將一池溫熱的清水嘩啦啦填進了浴桶。
“啪嗒。”
屏風輕展,羅衫墜地。
臥房裡的空氣突然焦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