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陡然一涼的0049:……不是吧?
居然連這種奇怪的飛醋也要吃,它真的好想大聲嚎一句不至於。
“所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接收到0049不斷向自己飛來的求救眼色,沈裴忍笑,倚在玄逸胸口,熟練地轉移話題,“講講講講,我們之前有什麼淵源?”
明知對方是在幫那隻鬼靈精的龍貓“對付”自己,但望進青年笑盈盈的鳳眼,玄逸還是心軟敗下陣來,仔細把最初的種種講了一遍。
九世枉死換來的天道一瞥、臨時起意留在神魂中的氣息烙印……饒是沈裴素來不信命,此時也得承認,他與玄逸的相識相遇,確實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隻要有一個環節出錯,就未必是如今這個結局。
“所以我很慶幸,”一下下順著青年散落身後的發絲,玄逸垂眸吻了吻對方眉心,“慶幸你每一世都願意來找我這個失憶的人。”
“也慶幸、我每一世都能成功留住你。”
“知道就好。”儘量裝出一副沒有害羞的模樣,青年低低哼了聲,卻不知通紅的耳尖早已暴露了自己。
學著男人平時的習慣,他張開嘴,不輕不重地用犬齒咬了咬對方喉結:“看在你失去記憶也會愛我的份兒上,這次就原諒你。”
一世一世在穿越途中尋找同一個靈魂相知相戀,本就是源於他內心愛欲的選擇,在做出這個決定的瞬間,沈裴便明白,往後很可能隻有自己會記得一切。
但那又如何?失去過往記憶的玄逸,仍舊能一世又一世地重新與他相戀,這般無意識的執著,其實並沒有比他差到哪去。
更何況沈裴原本就是個灑脫隨心的性子,他懶得斤斤計較許多,更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裡,讓男人覺得愧疚。
沿著那微微凸起的喉結一路向上,他仰起頭,認真在男人唇上印下一吻:“我愛你。”
所以無需道歉或感謝;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儘歡喜。
腦中警報瘋狂作響,0049眼前一片馬賽克:……這真的是它能看的畫麵嗎?
再繼續下去,它可又要進小黑屋了啊喂!
“……那個,”硬著頭皮叫停眼前這輛隨時可能上高速的車車,0049弱弱滾到兩人中間,“還有孩子在呢。”
知道得找個倒黴蛋替自己背鍋,它眼珠一轉,忙不迭地補充:“攻略者和主神,你們不會都忘了吧?”
逐漸後悔把某隻蠢龍貓放出來的玄逸:……
“無需在意,”不願讓懷中青年擔心,他耐著性子解釋,“先前一戰,主神那老東西本就丟了大半條命,加之0049又吞噬了許多沾染主神氣息的攻略係統,想定位他的所在,絕非什麼難題。”
“乖,”看出青年神色間仍有猶疑,玄逸抬手揉揉對方緊蹙的眉心,安撫笑開,“每個小世界的時間流速各不相同,現在,我隻想陪你好好走完這一生。”
有親朋有摯愛、最為圓滿的一生。
日光微熹,喜房內燒了整晚的紅燭也漸漸燃儘,伴隨著床榻間隱隱約約的說笑聲,二者遙相呼應,仿佛預示著過去與未來的一次交接。
與此同時,留宿縹緲峰早起待客的齊九朝,忽然五官扭曲,在一眾弟子的注視下,狠狠跌倒,汗津津地蜷成一隻蝦米。
痛。
好痛。
像是被人從身體中硬生生剝離了那些本不該屬於他的天賦,齊九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清楚聽到了自己識海中係統碎裂的聲音。
元嬰、金丹、築基……依靠作弊得來的境界如一碰即散的空中樓閣般飛速下跌,短短幾息之間,齊九朝、縹緲宗主的關門弟子,就在眾目睽睽下變成了一個堪堪引氣入體的“陌生人”。
“二、二師兄,你的臉……”
恍惚間聽得離朱一聲難掩慌張的詢問,感到身上衣物寬大許多的齊九朝,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的改變。
平凡、瘦弱、陰沉,他眼帶驚恐,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失去了交換來的一切,重新變回了成為攻略者前的樣子。
“執法長老呢?快去叫執法長老!這個齊師兄好像是假的!”
“彆慌彆慌,先把他綁起來再說。”
“長春峰那邊先彆去通報,莫擾了沈師兄剛合籍的喜氣……”
變故突生,幾個時辰前才結束合籍夜宴的縹緲道宗一派兵荒馬亂,唯有藏著“始作俑者”的長春峰,依然安寧祥和,僅有三兩聲清脆悅耳的鳥鳴。
“如何?”親手將青年的發絲攏進玉冠以青簪固定,玄逸輕輕扶住沈裴肩膀,滿意看向銅鏡中的愛人。
一梳梳到尾,白發又齊眉。
無意想起這句曾在第七世裡聽過的話,沈裴轉頭按住男人的手,忽地笑盈盈眨眼:“我知道要怎麼還那個人情了。”
“我也知道,”配合地彎下腰去,玄逸反握住青年指尖,低聲將答案藏在親昵廝磨的唇齒間——
“以身相許。”
用一場重傷沉睡換一個靈魂伴侶,三千世界,大概再沒有能比這更值當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