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都不到,杜玉泉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安排傅和光出來的時候,他心裡邊兒想的是弄個拖油瓶出來,想著傅寶寧有這麼個弱點,想跑跑不了,想溜溜不掉,她那麼看重家人,真要是有了什麼意外,隻要拿傅和光來威脅,她肯定就服軟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傅和光不僅沒有成為傅寶寧的拖油瓶,反倒衝在了折磨他的第一線上,叫他每一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杜玉泉心情很複雜。
微風把傅家姐弟倆的歡笑聲送入耳中,他獨自坐在台階上,神情麻木的問係統說:“我是不是給自己挖坑了?”
係統說:“我也不太清楚。”
杜玉泉又說:“這是不是就叫做引狼入室?”
係統說:“我也不太清楚。”
杜玉泉怒道:“這個不知道,那個不知道,你踏馬的還能乾點什麼?!”
係統冷笑兩聲,一個雷劈在他頭上了:“非要我把你是個傻逼自作聰明然後自食其果的事情說出來你才高興是嗎?!”
杜玉泉:“……”
他抖了抖身上的黑灰,艱難的站起身來,說:“不行,我不能再這麼頹唐下去了,該辦的事情還是得辦啊。”
係統假惺惺道:“加油,我看好你哦。”
杜玉泉順著聲音找到傅寶寧姐弟倆,就見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艘小船,飄蕩在侍從們新開辟出來的人工湖上,笑聲跟杠鈴似的。
杜玉泉看得心累,強撐著精神,含笑說:“寶寧,寶寧?你過來,我們說說話好嗎?”
“沒看我正忙著嗎?”傅寶寧忙裡抽閒看他一眼,不耐煩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直接說就行了!”
杜玉泉暗暗說了句“我忍”,然後才定下心來,衷情表白道:“寶寧,你可能不知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被你的美麗和無暇打動了,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傅寶寧敷衍的看他一眼,說:“愛我,打錢,當牛做馬,唯命是從,奴隸,懂?”
“……”杜玉泉:“????”
他臉皮抽搐一下,說:“這,這什麼意思?”
傅寶寧冷笑一聲:“你乾脆蠢死好了!”
杜玉泉艱難的問係統說:“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這苟日的一點都不打算遮掩自己的本性了?”
係統嘿嘿的笑:“看起來是這樣的。”
“她憑什麼這麼囂張,以為自己還是皇帝的外甥女,高高在上嗎?簡直可笑!”
杜玉泉深覺滑稽,要知道這可是玄幻世界,她那點武功什麼都不是,她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我發現了,”他笑意冰冷,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就錯在太過善良,對她太好了!”
目光森冷的看了湖麵上的姐弟倆一眼,杜玉泉眼底閃過一抹冷厲,他轉身大步離開,令人在府邸外設置陣法,加強警戒,確保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隻有修為高於出竅期的修士方才能夠破陣之後,這才轉身折返回去。
“傅寶寧,”他笑容陰鷙:“你逃不掉的!”
傅和光原本正同姐姐在船上垂釣,不知察覺到了什麼,眉毛忽然皺了一下。
傅寶寧敏銳的察覺到,問他說:“怎麼,是出什麼事了嗎?”
“真奇怪,”傅和光咬著手指頭,困惑道:“杜玉泉為什麼要把這府邸封閉起來?難道是活夠了,想跟我們攤牌?不應該啊。”
傅寶寧聽得眉毛一挑,正準備說什麼,就聽杜玉泉笑聲自遠處傳來,居高臨下道:“寶寧,還不快快靠岸?我有話要跟你說!”
傅寶寧說:“我耳朵不聾,你這麼說我也聽得見。”
說話間的功夫,杜玉泉已經走到近前,唇角冷冷一挑,嗤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便輕抬右手,手指握拳,施法叫那小船自行返回岸邊。
小船紋絲不動。
杜玉泉臉色變了,左手同樣握拳,呼道:“來、來、來!”
小船仍舊不動。
傅和光露著軟乎乎的肚腩,倚在姐姐懷裡,說:“過來。”
杜玉泉心下驚疑不定,哪知下一瞬身體便淩空而起,直直的栽進了湖中,就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製住一樣,衝散了滿湖的水草,一頭青苔的出現在了小船前邊兒。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傅和光,就像是見到了史前恐龍一樣:“你?你!”
“原本隻想徐徐圖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傅和光歎了口氣,憐惜的看著他,道:“我不想做的太過分,這是你逼我的。”
“……”杜玉泉:“????”
你對於過分的定義,是不是存在某種偏差?
之前你乾的那些事,原來都不叫做過分嗎?!
杜玉泉臉色乍青乍白,既憤怒於麵前這小畜生的惡性,又不安於他這莫名強大的能力,手指不易察覺的摸到腰間,將杜家長輩賜予他的傳訊符給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