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俞彥霖看著俞銘寒出門,冷著臉撥開了白葉婷挽著他的手:“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俞家隻能是銘寒的。”
“下次你就彆再想著搞這些小動作了。畢竟,就算是銘寒死了,哪怕是分給其他旁支,這事也不可能會輪不到俞明昊頭上。”
白葉婷垂下頭,聲音溫婉:“……嗯,我不會了。”
二樓樓梯口,不巧聽到了整個過程的俞明昊斂了斂眸,他轉身回到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他靠在門上,用力呼出一口氣。
——他大概清楚自己為什麼對看著俞彥霖倒黴這回事一直樂見其成了。
那是加諸於他身上的所有謾罵的源頭,那是鑄就了他從小到大所有痛苦的罪惡。哪怕心裡並不清楚這個事實,身體卻還是下意識地對此有所反應。
至於原本被他當做是仇敵憎惡著的俞銘寒……大家不過都是這場鬨劇的受害者罷了。
俞明昊坐回書桌前,靜靜地等著白葉婷上來。
他朝著窗外遠眺,視線裡的樹看著像是立得筆直,可那根卻始終在地底虯結扭曲。
想起才聽到的“買/凶/殺/人”,俞明昊想:原來不隻是他在那些惡意裡成長為如今這副糟糕的樣子,就連白葉婷也因為被一直困在彆墅裡而漸漸扭曲了枝椏。
房間的門被打開,白葉婷從門外走進來。
她麵上看著冷靜,眼裡卻盛滿了歇斯底裡的瘋狂。
“明昊。”白葉婷輕聲喊了他的名字。
俞明昊並不說話,他沉默著,長久地歎了口氣。
……
俞銘寒才從俞家老宅出來,就被一群小富二代圍住了。
他們圍住俞銘寒,哪怕從電話裡沒聽到說出事,眼神卻還上下逡巡檢查俞銘寒身上有沒有什麼多出來的傷口。
俞銘寒被看得下意識往後推了一步。他正了正臉上的表情,咳了一聲:“行了,我沒事。也彆都堵在這裡了,我們上車。”
賀峰鬆了口氣:“俞哥,你沒出事就好。”
“那俞哥,就剛才……”有人被剛才聽到的東西惡心到,如鯁在喉下意識就問出聲。
然而話說到一半,就被旁邊的人用力拍了拍肩膀:“什麼剛才,就現在我們還站人門口呢。”
俞銘寒:“先上車,上車再說。”
回到五菱宏光上,俞銘寒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座椅上還放著攤開的書,俞銘寒拿起來放在腿上。
賀峰搶了彆人的座位,蹭到了俞銘寒邊上:“俞哥,就剛才……就那個買凶什麼的,我們錄音了。我們要報警麼?”
“你們居然也錄音了。”俞銘寒有點驚訝,但想著現在的小富二代怕都是宅鬥裡的小能手,也沒為此驚訝太久。俞銘寒拿起書繼續看:“直接轉道去警察局吧。都知道是誰做的了,總不能不報警留著過年。”
“嗯。”開車的小富二代一轉方向盤,轉彎準備去最近的警局。
車上,有人打電話給了另一輛五菱宏光上的小富二代,把事情和另一輛車上的人大致說了一遍。
手機被放到俞銘寒耳邊,聽著那頭有些嘈雜卻又儘是關切話語的聲音,俞銘寒沉默了一會才溫聲回應道:“我沒事,你們放心。”
……
在確鑿的證據下,警車直接開到了俞家老宅,從裡麵把白葉婷直接帶了出來。
也不知道白葉婷心裡是個怎麼樣的想法吧,從她的手機裡,還找到了當初許文耀拍的視頻。
小富二代們看著視頻裡俞銘寒慘兮兮的樣子,圍著俞銘寒又流了一通眼淚,俞銘寒也不知道自己衣服上被蹭了多少眼淚鼻涕。而俞氏集團也因為這起醜聞損失了不少。
收攤後的小富二代們一起擠在俞銘寒彆墅的客廳裡,坐在沙發上一起看俞彥霖的新聞發布會。
看著記者鏡頭下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小富二代們不由發出了噓聲。
“寫得真煽情,居然還把自己煽哭了。”
“煽哭算什麼,要是直接能被自己煽死,那才是真絕色。”
廚房裡,俞銘寒做好了晚飯。香味從敞開的門飄出來,於是沒人再理會電視上那張老臉。
……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不如吃飯早睡早起。明天還要早起出攤呢,哪有這麼多時間浪費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