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拉絲年糕(五)(1 / 2)

葉舟虛口中這句留在府中照看的話語,若是溫明棠在這裡聽到了,定是會不屑的撇撇嘴,道:“豈不同那被常式接濟多年的茜娘一家人類似了?”

茜娘一家人因著陸夫人的長壽加運氣,又吃了好大一通苦頭,好歹是熬到了擺脫掌控的那一日。可夢中的那個‘溫小娘子’卻是直接被“照看”死了呢!

“製在手中,看看情況再說?”那脖子裡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老者半閡著眼開口了,“若是奇貨可居,能憑此謀利便留著;若是不成,便讓她下去,同她一家團聚?”

葉舟虛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聲,隻頓了頓,說道:“宮裡的事出乎了我的意料,她是溫玄策親女,多的是杜令謀這等想針對她的人。她又脫離了我的掌控,我原本以為,是另有人如我這般想觀望一二,一時也不敢多做動作。我兒那些信我也一一送至她手中了,她卻始終不為所動,待其出宮之後,我本也是打算觀望一二便同其接觸的,卻未料她出宮之後便自尋了營生,直接進了大理寺。”

“這般一番流暢的安排一直叫我懷疑她背後有人,便一直不敢有所舉動。”葉舟虛解釋道,“先時林斐又適時的站了出來,曾讓我懷疑過她背後是不是有靖國公等人在安排……”

話說到這裡,對麵兩個原本正半閡著眼聽葉舟虛解釋的宗室中人也忍不住開口了。

“要我等說,你這性子也未免太多疑了!”那宗室“裱糊匠”開口說道,“便不能是她憑自己的本事出了宮,而後又恰巧去大理寺衙門公廚當了職?”

“若是換了我等,早出手了,哪至於似你這般疑神疑鬼的等到現在?”那脖子裡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中人接話道,“我觀她同林斐的交集也不過是自大理寺衙門開始的,她那張臉,任誰都看得出是個美人,外加一手好廚藝,美人加美食的,林斐那等人指不定就好那一口,能走到一起也不奇怪了。”

“她先前背後未必有人,可此時背後卻定是有人了。”宗室“裱糊匠”說到這裡,嗤笑了一聲,斜眼瞥向葉舟虛,“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那一番話了,林家這個小子顯然是準備出頭當英雄了。”

對此,葉舟虛不置可否,隻垂眸說道:“比起林家那等老老實實受祖蔭庇護做事的靖國公、靖雲侯等人,林家這個小子才是真叫我看不透的。”

“按說年輕,沒什麼閱曆,當是好拿捏的。”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中人接話道,“便是那等年輕頗有能力如塗清之流的,心裡想的那些事要猜透也不難,偏林家這個自小有神童之名的小子委實叫人捉摸不透,不好下手,是也不是?”

葉舟虛看了眼對麵兩人,未點頭也未搖頭,隻頓了片刻之後,說道:“雖捉摸不透,可她那白身廚娘的身份,便是林家小子願意出頭當英雄,林家小子背後的林家也是未必肯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溫玄策的女兒同林家小子不過兩個年輕人而已,手中可供調用的權勢也就那麼點,實則不足為慮?”宗室“裱糊匠”斜了他一眼,頓了頓,又道,“繞這麼一大圈,說這些廢話作甚?既然不足為慮,叫我等來做什麼?”

那脖子裡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老者也跟著皺眉說道:“再者大理寺那衙門同一般的衙門又不一樣,幾乎不涉朝堂之事,費這點心思在這兩人身上作甚?”

“我也不知。”低頭看著擺在自己麵前那杯已喝光了茶水的茶杯,看著茶杯中剩餘的一點喝不儘的茶湯,葉舟虛歎了口氣,說道,“大抵是本能吧,即便是不足為慮,可這兩人委實是……同我等以往所見之人不同。”

“不同便不同了,這世間不同之事多的是,我還不曾見過一模一樣的兩個蛋呢,難道也要一一敲開那蛋來看看裡頭是什麼情形不成?”宗室“裱糊匠”搖頭道,“有的費心思在這二人身上,不妨將目光放到那宮裡被軟禁的靖國公以及常式身上。”

“那常式這一番算計,真真是將我宗室一擊擊的元氣大傷!”說到這裡,麵前兩個宗室中人麵上都帶上了幾分慍怒之色,他們對興康郡王府中一乾人未必喜歡,甚至興康縣主昔日遭受笠陽郡主那等侮辱之事,二人心中也連尋常親人間的憐憫之情都沒有,眼裡有的隻是棋子被毀,壞了自己的計劃所引起的麻煩,“也不知那姓常的人都死了還圖什麼。”

“圖什麼?”葉舟虛看了眼兩人,麵上依舊毫無表情的說道,“興許便是死了,所以無所顧忌,想將事情抖出來,順帶向陛下表一番拳拳忠臣之心吧!”

“一個死了的忠臣自是不會為陛下所忌憚的,其家人也能得到照拂,那他還當真是個好人!”脖子裡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老者麵無表情的接話道,“隻是這同我日常看到的常式渾不似說的同一個人一般。”

“或許也是沒得選擇了,橫豎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出頭,讓家人以及陛下惦記一番自己的好來著。”葉舟虛說道,“這樣,總好過似靖國公一般被軟禁為子女帶來災禍同麻煩或者似那幾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要好的多了!”

“那這般看來,他還當真是這幾個人中算計的最厲害的一個。”宗室‘裱糊匠’說道,“不過再厲害,還是不如那逼的他沒得選擇之人厲害。”

“就似京兆府尹現今一番為民頌揚的舉措,實則不過是被逼的沒得選擇罷了!”掛著玉石佛珠串的宗室老者淡淡的說道,“被那陸姓婦人逼的隻能如此了!”

“對於一個尋常人而言,這陸姓婦人做的確實已足夠好了。”葉舟虛麵無表情的說道,“拿命賭了一把,賭贏了,人卻也死了。”

“那也活的夠久了!”掛著佛珠串的宗室老者摩挲著手裡的玉石佛珠,點頭道,“可見還是神佛厲害,佑她活了那麼久!”說到這裡,又喃喃,“該去寺裡捐點香火錢了!”

看著捏著佛珠口中念著阿彌陀佛的老者,葉舟虛垂眸,沒有接話:他是不拜神佛的,自是看不上他這做派的。

正這般想著,聽那廂的宗室“裱糊匠”開口了:“先時聽聞你家小兒同那溫秀棠時常談論詩詞歌賦來著,那溫秀棠被大理寺帶走之後,他便沒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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