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姿:“……”
紀寒程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狗男人啊,她都受傷了他還要在嘴上占便宜,是人嗎他?
再說過夫妻生活能跟擦身拿來相提並論嗎?後者聽起來簡直又羞恥又奇怪好不好。
付千姿決定不回應這句話,揪著小被子沉默,半晌,她弱弱開口:“要不你給我拿一下牙刷,再打點水,我洗漱一下吧。”
紀寒程看著她,彎了彎唇,沒再說什麼。他起身去浴室,接了水回來放在床頭,又把牙膏擠好,遞給她。
趙辰明買來的東西很全,除了牙刷毛巾,還包括了卸妝水和化妝棉這些,雖然不是付千姿慣用的牌子,不過將就一晚上也還勉強。
刷完牙,付千姿把卸妝水倒在化妝棉上,還沒來得及上臉,手上的東西就被男人接過去了。
紀寒程的動作那麼自然,以至於她一下子忘了反應,任他細致地幫她卸了妝,又洗完臉。
末了,男人還俯下身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晚安吻。
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撩著心尖。
——
第二天,付千姿跟紀寒程一起出院回家,開始了漫長而煎熬的靜養征程。
靜養這兩個字聽起來沒什麼,其實特彆痛苦。
尤其付千姿傷的還是尾骨,不能站不能坐,除了洗澡上廁所等必要活動,其餘時間隻能仰麵躺著,像條翻不了身的鹹魚。
付千姿躺了兩天就躺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某種生物,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長出了小肚腩,等一個月過去,那身材還能看嗎?
陷入這種深深的憂慮裡,某晚紀寒程回來,付千姿終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長小肚子了。”
紀寒程在床邊坐下,直接從被子外伸手進來。
付千姿嚇了一跳:“你乾嘛呀。”
“幫你檢查。”紀寒程唇角挑著點笑意,一隻手按著她,另一隻手很快完成了“檢查”,告訴她,“沒有長肉。”
這個流氓!
付千姿已經顧不上“小肚腩”這回事了,她在床上躺了兩天,本來就躺得脾氣見長,這會兒恨不得一腳踹上這男人,大聲警告他不許動手動腳亂吃豆腐。
紀寒程大概是準備坐實流氓這個罪名,他俯下身來靠近,一隻手摁在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氣息淡淡的:“付千姿,剛才想不想罵我?”
想,可想了。
付千姿暗暗咬牙,但她當然不可能說出來,麵上一臉佛係淡然,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似的。
“想罵我流氓就罵,像以前一樣跟我鬨小脾氣,”紀寒程輕笑了一下,“不要忍著,嗯?”
付千姿本能地警惕起來。
這狗男人又想搞什麼鬼,受虐狂嗎要她罵他?
她不動聲色地品了品,感覺紀寒程這話有點懷疑她在裝溫柔的嫌疑。
於是她調整了一下語氣,麵上溫溫柔柔道:“四哥誤會了,我沒有忍呀,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不是有句話叫,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嗎。”
紀寒程垂眸看著她,神色莫辨,半晌,淡淡地“嗯”了一聲。
——
不管麵對紀寒程的時候,付千姿能有多嘴硬,私下裡她真的是鬱悶到頭上長草。
原先她覺得宅在家裡的日子不好過,沒想到現在連去影音室看個電影或者在泳池遊個泳都成了奢侈,簡直是無聊他媽給無聊開門,無聊到家了。
她還得仰著麵玩手機,平均每半個小時挨一次手機砸臉的暴擊。
這種不是人過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月,到後來一次複查,付千姿的尾巴骨明明已經不痛了,但結果顯示,上邊還是有一道小小的線痕,骨頭還不算完全長好。
紀寒程在這時候不知怎麼變得強迫症起來,非要等完全康複才允許她四處活動,於是付千姿就又被按回了床上。
梁蔻跟梁子奇來看了她好幾次,就連八百年沒和她聯係的梁子安也發了消息過來問候。
付千姿這會兒正在跟梁蔻抱怨:【我明明已經不痛了,狗男人還是要讓我靜養靜養靜養,骨頭湯我都要喝吐了】
付千姿:【流淚jg】
梁蔻很同情:【這周六我哥生日,要不我們救你出來聚一聚吧】
付千姿下意識地就想答應,可轉念想到上次被抓進警察局的經曆,還是歎了口氣:【再說吧】
就她目前這個重點保護對象一般的待遇,連家門都不一定溜得出去。
結果晚上的時候,付千姿就得知了紀寒程要出差的消息。
彼時,她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被他按在被窩裡休息,被這個巨大好消息砸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問:“你去哪裡呀。”
紀寒程告訴她:“歐洲。”
她又問:“周六下午就走嗎。”
紀寒程“嗯”了聲,看了她一眼。
付千姿沒察覺,她拚命抑製瘋狂上揚的嘴角,咬了下嘴唇,“哦”了一聲:“這麼早就走呀,還有點不習慣呢。”
紀寒程輕哂。
她哪裡是不習慣,分明是盼著他快點走。
“不早了,你乖乖睡覺。”他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去了陽台。
付千姿發現,自從她受傷以來,紀寒程跟她說話的時候,偶爾會加那麼一兩個親呢的詞語,像哄小孩兒似的。
她一開始不太習慣,後來慢慢也就無所謂了,尤其是這時候她覺得紀寒程可真是太懂事太能成全人了,怎麼就選了一個這麼美妙的時機出差呢?
加分加分。
她不知道紀寒程轉身到陽台,是給總助孟景同打了個電話,吩咐他把航班推遲。
——
周六傍晚,紀寒程前腳剛從家裡離開,付千姿後腳就蹦了起來。
躺了二十來天,估計什麼樣的小裂縫都早躺沒了,付千姿打定主意今晚要好好地撒一回野,洗過澡之後,就開始了一次徹頭徹尾的style大轉換。
她特意換上了一條許久沒穿的吊帶裙,兩條極細的黑色吊帶緊緊繞在肩頭,露出白皙的suo骨和肌膚,後背漂亮纖瘦的蝴蝶骨若隱若現。
還化了個明豔豔的妝,塗上dior最純正的藍調紅,連發色也用一次性染發噴霧做了改變,一頭低調有質感的霧霾灰藍,半卷著落在白皙肩頭。
收拾了兩三個小時才終於滿意,付千姿對著鏡子心情大好,出彆墅門的那一刻,感覺自己仿佛剛從古墓裡爬了出來,即將進入活色生香的繁華世界。
北城七點半的天空,有種灰黑色的朦朧。小區裡的路燈已經點亮,在尚有餘光的夕陽中,略顯黯淡。
梁蔻的電話剛好在這時候打進來,付千姿接起來,尾音上揚心情愉悅地“喂”了一聲。
她腳下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手中隨隨意意地晃著一隻限量版鉚釘包,走起路來搖曳生風,端的是又美又颯的派頭。
不遠處光線散漫的路燈下,有個男人靠在車前抽煙,兩條長腿漫不經心地交疊。
付千姿顧著講話,沒怎麼細看,經過他身邊時,拎著包亂晃的手腕忽然被一把拽住。
她下意識地停頓,皺眉,抬眼看去,然後整個人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手機從手中滑落,“啪唧”一聲摔在地上,光榮就義。
男人咬著煙,似乎對她這反應有些滿意,笑容淡淡地勾起嘴角:“去哪兒啊,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