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姿有點躍躍欲試,不過還是道:“我一直以來數學都很差。”
“你放心,這是小學生入門版,”梁蔻翻開一頁,上麵居然還有卡通的數字圖案,“很簡單的,我知道你數學很垃圾,特地給你選的。”
付千姿:“……”
雖然是貼心之舉,但是聽著好生氣怎麼回事。
次日早晨是周末,付千姿起床之後,就蹭了紀寒程的書房,攤開了梁蔻送的大禮。
做了十分鐘,她就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這本數獨冊子的難度居然是遞增的!
付千姿做到第二頁的時候,就覺得思路有點卡住了。
紀寒程在一旁開了個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會議,付千姿不能問他,隻好自己摸起了魚。好不容易等到他講完,她就跑過去,把冊子往他麵前一放。
正是初春的天氣,她在家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奶白色毛衣,襯得整個人又嬌又柔。紀寒程拉著她的手,讓她坐進自己懷裡,一麵攤開那本冊子。
付千姿就看到他幾乎不怎麼用打草稿,提筆就在上麵寫,速度快得好像看過答案一樣,頓時心生不平:“我要你教我呢,你做又沒有用。”
紀寒程親親她,還真的慢條斯理地講起了解題技巧,末了還問:“是不是很簡單?”
付千姿表示不想和他說話。
她提筆寫下最後一個數字,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後還是給了一個滿意的評價:“有點好玩。”
雖然大部分是紀寒程的思考結果,但都是她一個數字一個數字親筆寫下的,所以四舍五入也是她做的了。
以後寶寶肯定特彆聰明。
——
隨著天氣一天一天從溫暖轉到炎熱,院子裡的綠植重新煥發出鮮亮的生機,付千姿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
過了盛夏,就是預產期即將來臨的日子。
付千姿也變得緊張而期待起來,八月末,她已經住進了設備一流,環境優美的私人醫院套房,每天都覺得今天就能見到可愛的寶寶,卻每一天都推遲。
晚上入睡之前,她躺在枕頭上,仰臉看著紀寒程,仿佛他知道答案:“今天寶寶來不來?”
紀寒程就會笑著親親她的鼻尖:“嗯,再等一等。”
“好吧,希望他們明天不要來,明天你很忙,不能陪我吃午餐。”付千姿已經有些困了,嘀嘀咕咕地睡著。
但很不巧,這兩個寶寶大概遺傳了媽媽“喜歡跟人反著來”的優良傳統,在隔天的中午,就非常有勁地開始折騰了。
付千姿有生以來還沒這麼疼過,被單都被她抓得皺巴巴,額頭上落下了冷汗,在等宮口打開的時間裡,她忽然覺得越來越心慌,有許多亂七八糟的片段往腦袋裡湧,想著想著,眼淚居然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旁邊的私人護理師以為她是被疼哭的,連忙安慰:“太太,您再等等就可以打麻醉了,那會兒就不疼了。”
付千姿這次是無痛分娩,在北城醫療科技最先進的醫院,由經驗最豐富的醫生來做。
但這並不代表過程完全無痛,為了足夠的安全著想,在宮口沒有開到合適程度的時候,麻醉師是不會給藥的。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促而略顯雜亂的腳步聲,紀寒程邁著大步推開門。
後邊緊跟著跑了一路的孟景同則刹在了病房外,喘得斯文掃地,感覺自己仿佛重回學生時代,跑了個三千米。
付千姿一看到紀寒程,眼淚就更加止不住。
明明她剛才是覺得他不在身邊,很不安心,很想要他來抱抱,但等他來了,她又無端很生氣,聲音嗚嗚咽咽的,十分委屈地罵他:“狗男人。”
旁邊的幾個護理師:“……”
“狗男人”紀寒程無可辯駁,他方才一路跑上來,這會兒連西服外套的扣子都來不及鬆,一邊牽住付千姿的手,一邊同主刀醫師確認她的各項指標,得到一切正常的回答之後,那蹙起的眉頭卻依然沒有鬆開。
付千姿額角疼出了一層薄汗,紀寒程替她慢慢擦乾,她一疼起來就失去理智,抓著他的手又掐又咬。
紀寒程也照單全收,直到她被推進手術室,紀寒程才發覺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他微微鬆開自己的領帶,對著手指上的牙印出神——
往前付千姿抱著他,跟他撒嬌開玩笑的時候說過,還要再生一次,給他生很多很多的寶寶。
可他親眼見到她疼成這樣,甚至一個都不想她生了。
——
“恭喜紀先生,是對龍鳳胎!”產房的門一打開,兩個護士便抱著寶寶道喜,她們在這家醫院裡工作多年,見到龍鳳胎的次數也是極少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之色。
但隨著話音落下,她們卻發現這位總裁的注意力壓根不在寶寶身上,在總裁夫人被推出產房的第一時間,就邁步跟了過去,一路都握著她的手。
等一切處理完畢,付千姿被換到床上,她蓋著柔軟的被子,隻覺得特彆困,特彆沒力氣,但是隱約好像有件事沒說。
想了一會兒,她想起來了:“紀寒程,是龍鳳胎呢。”
“嗯,我知道,剛才看過了。”紀寒程俯身下來,不知怎麼,總覺得付千姿似乎瘦了些,巴掌大的小臉也蒼白著,看著讓人很心疼。
他的手指緩緩摩挲過付千姿的臉頰,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力道,明知道問也沒用,卻還是忍不住問:“痛不痛?”
“痛,”付千姿很委屈,“麻藥根本沒有什麼用,還是好痛。”
紀寒程牽著她的手更緊,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付千姿慢慢說:“不過,很開心。”
他心裡輕輕一動。
“寶寶很乖,沒怎麼鬨就生下來了。”
“以後應該像你,很聽話的……”
付千姿說著說著,眼皮有些打架,她本來還想再讓紀寒程把寶寶抱過來看看,可實在沒這個力氣,最後隻拉著他的手半醒不醒地嘟噥著:“紀寒程,我困了,你……”
你不許走,要在這裡陪我。
紀寒程俯身替她掖好被角,親了親她闔上的眼睫:“嗯,你乖乖睡。”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