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元蓉就說了二字,她已有許多日未見到淩軒,此刻心口竟開始陣陣絞痛。
何達卻是知道元蓉為何不高興,畢竟他早到了些時辰,碰見過淩軒在此。然而何達一時未點破,隻笑著與祁王等三人走向搭設的精致涼棚處。
尹擎蒼一早便預定了視野最好的位子,夥計殷勤添上散發清香的茶水,元蓉被司琴扶著坐下。
“王妃且看著本王,將司馬比下去。”
尹擎蒼信心十足地一笑,隨後便與滿臉無奈的何達一同入了馬場內。
元蓉這才抬起小臉,尋找著人群中淩軒的身影,根本未在意祁王方才的話。
淩軒正與他的友人在馬場西邊賽馬,他其實自元蓉走入時便發現了她。此刻感覺到有一道酸楚的視線落在後背,淩軒麵部線條緊繃,強忍著未回頭。
而尹擎蒼和何達則在馬場東邊比試騎射。今日的祁王乾勁十足,在馬背上射出的每隻箭矢幾乎都命中了紅心,何達被祁王的成績壓得喘不過氣來。
此時尹擎蒼朝何達挑了眉毛:“司馬今日是故意讓著本王?”
何達無奈地笑了笑,答道:“王爺,屬下是有心想襯托你,可奈何美人並不在意。”
其實他本不想拆穿元蓉並未看向祁王這邊的事實,畢竟當初何達給祁王出的餿主意直接害了元蓉。可何達此時有些看不過去,還是提醒了被蒙在鼓裡的尹擎蒼。
祁王聞言立即回頭望向涼棚處,果真見元蓉的小臉並未朝著馬場東邊,而是看向了西邊,淩軒的方向。
隻聽“哢擦”一聲,尹擎蒼直接捏斷了手中那隻箭矢,他麵容黑沉,將箭矢狠狠擲往黃土。
尹擎蒼一言未發,坐著王府馬車便直接離開了馬場,連元蓉都不管了。
司琴注意到祁王的離開,連忙提醒元蓉道:“王妃,王爺似乎生氣了,您快去勸勸。”
元蓉這才望了眼祁王的方向,語音輕淡:“勸什麼。”
她一點都不感到內疚。若非祁王當初橫插一腳,元蓉怎會與淩軒分開?
若說元蓉要為祁王此刻的怒氣負責,那誰來為當初她和淩軒受到的傷害負責?
隻不過眼下待會如何回去,這是個問題。
元蓉慢悠悠地在涼棚處喝著茶,她依舊一直注視著淩軒,到淩軒與友人賽馬結束,這才打算回王府。
她想了想,打算讓司琴去叫一輛馬車來。
就在此時,元蓉聽到一記熟悉的聲音響起:“王妃。”
元蓉怔了片刻,她回過頭望去,發覺正是淩軒叫住了自己。
淩軒看出元蓉的驚訝,他抿了抿唇,似乎正克製著內心翻湧的情緒:“草民借了輛馬車,送王妃回去。”
元蓉聽見淩軒稱呼自己為王妃,稱呼他為草民,頓時有些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好。
曾經的青梅竹馬,如今說起話來,竟如此生疏。
元蓉惆悵之餘想到,眼下她的確沒有馬車回王府,故既然淩軒願意送自己一程,那便讓他派人送吧。
於是元蓉沒有多想,她輕點了點頭,道:“多謝。”
淩軒衣袖下的手握了握,又鬆開,隨後抬起,朝元蓉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達遠遠地望見元蓉上了淩家大公子的馬車,淩軒還親自充當車夫,他不由覺得一陣堵心,連忙命自己的小廝跟上那輛馬車。
這王妃真是,就這般跟著淩家大公子走了,她也不怕出了事。
再者祁王本隻是氣不過她一直看淩家大公子,過後還是派人傳信給自己,讓他送王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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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蓉坐在淩軒親自駕駛的馬車車廂內,卻是一陣心神恍惚。
她突然想起軒表哥和庶姐元珂的婚事,竟開始有些後悔當初沒有阻止。元蓉隻是覺得元珂並不是什麼好女子,她配不上軒表哥,然而這話元蓉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是說了,軒表哥會不會覺得她還對他心存妄想?
雖然元蓉心內有淩軒的存在,然而她作為祁王妃,這事實卻是不好被點破的。
馬車一路平穩地到了祁王府門口,元蓉被司琴扶下馬車,淩軒揚起馬鞭,就打算離開。
這時元蓉終於開了口:“軒表哥。”
淩軒聽聞這熟悉的稱呼,和嬌軟的嗓音,他心內一顫,險些就要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