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爹的心疼自己的孩子,那沒問題,可是既然當初娶了人家,又接受了人家帶來的拖油瓶,那怎麼也要好好對待,差彆不能搞太大,自家的孩子一個個吃得溜光水滑的,結果人家的孩子卻弄得跟難民一樣,這差彆也忒大了些。
這戚老四看起來老實,但這鬼心眼子卻不少,一點兒都不像是他表現出的那麼老實本分。
這人的心一旦偏了之後,看事情自然就公正不起來了,這些人光看著戚妄和他的兩個孩子生得高大,許小鳳和張文遠兩個生得弱小,卻忘記了這誰的種像誰這個道理。
戚妄和他原來那個媳婦兒都是人高馬大的,生的孩子自然也隨了他們,就算是吃的不好,可是這基因擺在這兒,瘦小能瘦小到哪兒去?
但是許小鳳和她前頭那個男的都是瘦小那一掛的,她前麵那個男人體弱多病,是個病秧子,生下的孩子自然是瘦小的。
外人不止他們自家事兒,實際上在這個家裡麵,好吃好喝的基本上都是緊著張文遠的。
因為許小鳳總是說張文遠早產,身體弱,經常會生病,得吃點好的補一補。
而原主又是個善良的,雖然比較看重自己的兩個孩子,但是在這種事兒上,也不會虧待了他這個繼子。
但是現在他們外形上的缺陷卻成了優勢,成了旁人攻訐他們的理由,這就有些好笑了。
張文遠嚎哭一會兒之後,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扭頭朝著戚妄身後的戚鐵牛和戚鐵柱兩個看了過去,咆哮了一聲後,便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你們敢對我媽下毒,我要殺了你們!”
他嚎叫了一聲之後,便朝著這邊兒衝了過來,看他那架勢,像是真的要殺人了似的。
戚鐵牛和戚鐵柱兩個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他們躲在戚妄的身後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跟張文遠對上。
而在張文遠衝過來的那一瞬間,戚妄直接抬起腳來將他踹翻在了地上。
“有話就給我好好說,彆跟我在這裡裝瘋賣傻,我沒那功夫搭理你。”
張文遠沒有想到戚妄會對他動手,被踹翻在地上之後,他整個人僵在了那裡,好半天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看到自己的兒子被踹翻在地之後,原本還虛弱地無法從椅子上爬起來的許小鳳一把推開了王嬸子,飛一般地撲了過來,將趴在地上的張文遠給扶了起來。
“大寶兒你怎麼樣?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
確認張文遠沒有事兒之後,許小鳳抬起頭來,用充滿怨毒的眼神看著戚妄,嘶聲力竭地喊道:“戚老四,你到底要乾什麼?你平日裡護著你那兩個崽子也就是了,現在他們就要弄死我了,你還要護著他們,你還有沒有心?我嫁給你這麼長時間,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犯得著這麼對我嗎?若是看不慣我們母子兩個,你直接趕走我們也就是了,用得著這樣子對我們嗎?”
許小鳳聲音淒厲異常,她說著說著便又哭嚎了起來,她不在看戚妄,轉頭看向周圍的人,一邊哭一邊說道:“你們大家給我評評理,我嫁給他戚老四不圖錢不圖人的,我就隻是想過個安穩日子,我是啥樣人你們也都看在眼裡,真沒有他這麼欺負人的,他這是要欺負死我們娘倆啊……”
許小鳳哭,張文遠也抱著她哭:“媽,是我沒本事,咱們走,這家沒咱們的生存的空間,咱們就離開這個家,我馬上就成年了,能養得起你了,咱們不受這罪……”
看到這母子兩個人的樣子,其他的人也覺得可憐,這母子兩個都是瘦瘦小小的樣子,對比對麵那人高馬大的父子三人,自然是處在弱勢的,而人們同情弱勢群體是本能,覺得他們可憐了,自然就要同情他們了。
然而還沒有等周圍的人開口說話,戚妄已經率先開口,截斷了那些人的話。
“報警吧,從這裡到鎮子上也不遠,叫警察來處理這事兒吧。”
戚妄一開口,周圍的人全都愣住了,大家怎麼也沒有想到,戚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報警?他瘋了不成?
年紀最大的王嬸子皺著眉頭說道:“戚老四,你是不是糊塗了,報警做啥子?你還嫌事情鬨得不夠大麼?”
戚妄滿臉認真地說道:“這事兒一定是要掰扯清楚的,我定然不能讓我的兩個孩子背負上下毒害薄自己後媽的名聲,他們才這麼點兒大,還要做人呢,要是被臟水潑到身上,他們這一輩子甭想抬起頭來了。”
說到這裡,戚妄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自打許小鳳進了我戚家門後,我自問沒有對不起她的事情,兩個孩子對她雖然不太親近,但也是當著長輩一樣尊敬的,許小鳳和張文遠的身體不好,地裡的活兒我從來沒叫他們插手過,砍柴打豬草的事兒也是我的兩個孩子來做,他們兩個的日子不說比城裡人,但是比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好的,當後爹的做到這份上,我覺得已經沒話說了。”
“既然許小鳳咬死了是我的孩子給她下老鼠藥要毒死她,那就讓警察來查吧,該抓人抓人,該處理處理,如果真是他們,就算送他們去吃槍子兒我也沒話說,但如果不是他們做的,而是有人蓄意汙蔑的話,我也不會饒了他們的。”
戚妄的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任憑誰都不會懷疑戚妄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許小鳳和張文遠沒有想到戚妄竟然會把事情鬨大,兩人的身體僵了一瞬,原本還在哭嚎著的許小鳳聲音也變得小了起來。
“人命關天,還是讓警察來處理的好,辦案警察熟,到底是誰下毒,警察一來就能知道了,聽說誰下的毒,那杯子上就會有指紋的,警察同誌一看一對比,就能知道是誰的……”
戚妄的話音未落,許小鳳的身體一軟,歪在了地上,被她抱著的張文遠也跌在了地上,母子兩個人的樣子甭提多狼狽了。
那母子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的慌亂,任憑誰都能看出來他們有問題。
許小鳳哪裡知道還有驗指紋這回事兒,她原本覺得以戚妄的性格,完全能被她捏在手裡,任由著她揉圓搓扁了,可是現在聽到戚妄那條理分明的話,她心裡麵一陣陣發虛,完全不敢想若是警察來了她該怎麼辦。
戚妄像是沒有發現許小鳳和張文遠兩個的表情變化似的,繼續說了下去。
“而且鐵牛和鐵柱兩個口袋裡沒錢,又能去哪兒買老鼠藥?這鎮子上賣老鼠藥的隻有一家,去打問打問是誰買了老鼠藥就成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挺奇怪的,誰家上吊是把門大敞四開的?要真是存了想死的心,哪個不是找個僻靜角落悄麼生地吊死了,你是能掐會算還是咋滴?這前腳剛剛掛上去,後腳這屋子裡麵就招來了這麼多的人……”
戚妄所說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仔細一琢磨,大家就琢磨出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