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要知道在鄉下地方,男人在自己老婆之外有勾勾纏的女人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大家看個熱鬨,罵上兩句,也就能翻篇兒了。
畢竟在這個世道,對男人的要求總是會低上許多的,男人就算是在外麵胡天黑地鬼魂,人家也會認為這個男人有本事兒,能降服得住女人,旁人最多幫著勸說兩句,讓他重新回家也就是了,他不會遭受任何的懲罰。
但是女人就不一樣了,也就最近這些年開放了一些,要是擱在之前,女人要是隨便勾搭男人,那可是要被拖去沉塘的。
先前許小鳳說戚妄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她又哭又鬨的,大家夥兒也就是來看個熱鬨,真幫她聲討戚妄的,其實並沒有幾個人,因為這事兒實在是太常見了,實在沒有什麼稀奇的。
但是許小鳳拿著自己男人的錢去養野男人就不一樣了,要知道這個世道對女人的要求高得要命,甭說是養野男人了,就算是多跟旁的男人風說兩句話,都會讓旁人指指點點的,如果許小鳳真養了野男人的話……
大家夥兒看向地上坐著的許小鳳,眼神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許小鳳也沒有想到戚妄冷不丁地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她的瞳孔緊縮了起來,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她便又哭嚎了起來。
“戚老四,你好狠的心腸,你想要用老鼠藥毒死我不成,現在又想出了這麼惡毒的辦法來對付我,你這是誠心想要逼死我,好好好,我死給你看,好如了你的意,讓野女人進門來。”
說著她便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找著牆就想往上麵撞,還是旁人看著像是要出人命了,伸手攔住了她,她才沒有能死成。
但是被人攔住了之後,許小鳳嚎哭了更大聲了,她一邊哭一邊叫,抬著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那模樣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無法宣泄似的。
她這麼一番唱作俱佳,倒是讓原本開始懷疑她的人心裡麵也犯了嘀咕,覺得他們的懷疑有點兒沒道理。
看看哭得死去活來的許小鳳,在看看另一邊兒那個老神在在,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戚妄,兩廂一對比,孰是孰非便又了定論。
如果真像是戚妄所說的那個樣子,許小鳳真的在外麵有了野男人,還拿著戚妄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去養野男人的話,戚妄能像是現在這麼冷靜?這不是在扯淡麼。
有那輩分高的,便皺著眉頭看著戚妄,有些不太高興地說道:“老四啊,這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名聲有多重要嗎?小鳳她可是你老婆,你怎麼能往她頭上潑臟水,是嫌棄自己個兒頭上的帽子不夠綠嗎?”
他一開口,旁的人也跟著開口說了起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戚妄太過分了,胡言亂語冤枉了許小鳳。
而許小鳳則趴在幾個女人的懷中嗷嗷大哭著,眼淚鼻涕流得到處都是,看起來那叫一個真情流露。
“就是啊,小鳳是啥樣子的人,咱們都知道,她不會是你說的那種人。”
“就是,她雖然是二婚頭的人,但是嫁給你之後,也挺老實本分的,你可不能這麼冤枉人家。”
而作為許小鳳的兒子,張文遠的反應是最大的,他抹了一把淚水,不顧旁人的阻撓,衝到了戚妄的麵前,朝著他大吼了起來。
“爸,自打我媽嫁給你之後,她過得是什麼日子,她把一顆心都掏給你了,為了這個家她嘔心瀝血,把兩個弟弟照顧的妥妥當當的,你這麼汙蔑她,你簡直太過分了。”
張文遠的憤怒有一半兒是真的,還有一半兒是偽裝出來的,他這樣的演技欺騙一下周圍沒有見過什麼世麵的村民們還成,欺騙戚妄那還不夠火候。
十幾歲的少年在母親受辱的時候,衝動之下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能被原諒的,以後落在外人的口中,還能得一個真性情,孝順崽的稱呼,鬨這一出,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可惜的是,戚妄還真不是那個可以供著他踩踏著往上爬的□□。
等到這些人說的話告一段落之後,戚妄方才開口說道:“戈薇叔叔伯伯,嬸子嬸娘,堂哥堂嫂們,我戚老四是什麼樣子的人,你們應該也清楚,你們打小看著我長大,我是那種會胡說八道冤枉人男人嗎?”
聽到他的話之後,眾人愣了一下,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是了,戚妄是土生土長的桃花村人,雖然他為人木訥了一些,不喜歡跟人來往,但他是什麼樣子的人,大家還是心知肚明的。
戚家老四那是個老實孩子,屬於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當初戚家那老兩口對他這個孩子那叫一個苛刻,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怨言。
他為了老戚家那可以說是奉獻出了一切,就算是後來分家出去了,隻要老戚家有事兒,他必定是會去伸手幫忙的。
後來他娶了一個腦子不太好的憨媳婦兒,對方長得不好看,又有些憨憨的,那憨勁兒一上來,傻事兒做了一籮筐,可是坑了戚妄不少幾次。
但即便如此,他也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自己的媳婦兒不好,對那個憨媳婦兒也是疼到了骨子裡麵。
村子裡麵的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誰不羨慕戚老四的憨媳婦兒命好,找了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
可惜的是她的命不長,這好日子沒過多長時間,就掉進河裡麵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