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戚妄隻是哦了一聲,又回頭擺弄他的用木棍子做的釣魚竿兒,李玉寶心裡氣悶不已,覺得傻子就是傻子,連個人話都聽不懂,自己的姐姐聰明漂亮,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一個人?那她這一輩子豈不是都要被毀了?
這麼想著,李玉寶又湊了過去,一把奪過戚妄手裡的魚竿,扔進了河裡麵,河水卷著魚竿遠去,戚妄看著遠去的魚竿,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空白,他愣了一會兒,回頭看向了李玉寶,滿臉都是茫然之色。
“你為什麼把我的魚竿扔了?”
果然是個傻子,竟然連生氣都不會,被欺負了還問彆人為什麼,也難怪張九芹把他拘在家裡麵不讓他出來。
李玉寶笑了笑,裝作一副好心腸的模樣,認真地開口說道:“這河裡麵沒魚,要是有的話,你釣了這麼久還能沒魚上鉤嗎?”
戚妄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
李玉寶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就像是誘惑著小紅帽的狼外婆似的,指著上山的路說道:“你往山上走,山上有好多的兔子啥的,那些東西不比魚肉多?你去抓一點兒給你娘吃,你娘馬上就能好了。”
見戚妄似乎猶豫了起來,李玉寶又繼續說道:“咋了?你娘對你那麼好,你連弄點兒好吃的給你娘都不肯,你將真是白養了你一趟,我要是你啊,我肯定上山去找好吃的……”
現在的戚妄就是小孩子心性,傻不拉幾的他分不清彆人的善意和惡意,他覺得李玉寶說的有道理,便選擇相信了李玉寶話。
“你說的對,那我上山去啦。”
說著,戚妄朝著李玉寶揮了揮手,認真地朝著他道了謝,這才蹦蹦跳跳地朝著山上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看到他朝著山上跑去了之後,李玉寶這才滿臉得意地笑起來。
娘娘山雖然並不算大,山上也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物,但是入了夜之後,山路並不好走,就算正常人進去都很容易迷路,更彆提是戚妄一個傻子了。
今兒晚上他是甭想從山上下來了,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娶他姐姐當媳婦兒的?就該好好教訓他一番。
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李玉寶蹦蹦跳跳地回了家,他的心情不錯,因為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兒,所以即便晚上又得了張淑芳一番訓斥,他也沒有絲毫不滿,反而覺得十分高興,一整晚上都在哼著不成調的歌兒。
張淑芳生了三個閨女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最多也就是刺噠他兩句,真上手打那是不可能的,訓他幾句,見他仍舊是死皮賴臉的樣子,張淑芳也沒了其他的法子,除了自己生悶氣之外,她也做不了彆的。
倒是李婉桃,經過了一天的深思熟慮之後,她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反正嫁給戚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隻能說這就是她的命,她除了認命之外,又能有什麼法子?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昏睡了一天的張九芹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她的燒已經退了,但是身上卻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她掙紮了幾下,卻沒有能從床上麵爬起來,張口想喊人,發出來的聲音卻跟貓崽子叫似的,就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更彆提彆人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上終於恢複了一些力氣,張九芹吃力地坐了起來,張口喊了起來:“阿妄,阿妄你在哪兒?”
她一連喊了幾聲,平常一聽到她的喊聲就立馬過來的孩子這一次卻始終沒有出現,張九芹的心裡麵咯噔一下,一中不好的感覺生了出來。
“小山!小山!”
這一次她換了個名字喊,叫了沒幾聲之後,一個高大黑臉漢子撩開門簾走了進來,他手裡提著個煤油燈,昏黃的燈光很快就將整間屋子照亮了,張九芹定睛一瞧,卻發現對麵鋪著的那張單人床上空落落的,根本就沒有自己兒子的影子。
這下子張九芹是徹底慌了神,她看著進來的羅山,直接開口問道:“小山,你表哥呢?他怎麼不在這裡?是在外麵玩兒嗎?你快叫他進來。”
看著滿臉焦急之色的張九芹,羅山說道:“我沒看見他,今天我在山上挖了許多蘑菇,累得不輕,回來洗洗就睡了,我以為表哥在你房裡麵……”
沒等羅山說完,張九芹便打斷了他的話。
“你表哥不見了,他一定是偷偷跑出去了,你快點跟我一起去找。”
眼見著張九芹隻顧著戚妄那個傻子,卻不問忙了一天的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沒有累著,羅山的心裡麵憋著一股怒氣,看著張九芹的眼神裡也透著冷意。
隻是他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心思,他扶著張九芹站了起來,嘴裡則說道:“舅媽,你彆著急,也許表哥隻是出去玩兒了,我去找找,你身體不舒服,就彆折騰了。”
然而張九芹哪裡能放心?戚妄現在很乖的,自己不讓他出去的他肯定不會出去,今天自己病了沒顧上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兒了。
張九芹和羅山兩個在村裡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戚妄,張九芹怕戚妄上山去了,連忙找了村長,張羅著人幫著他們一起找人。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等到後半夜的時候,他們終於找到了在山上迷了路的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