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的飯量都挺不錯的，加上他們的心情不錯，吃起飯來更是如同風卷殘雲一般，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幾道菜給清掃乾淨了。
張九芹摸了摸鼓脹脹的肚子，有些可惜地說道：“早知道應該叫小山跟著一起來的，他也沒來過市裡麵，帶他來能見見世麵，順便還能吃吃這些美味的菜肴。”
之前是怕空歡喜一場，所以張九芹並沒有帶羅山過來，怕他跟著一起難受，不過現在知道戚妄可以好了，她又覺得有些惋惜。
這麼好的菜不帶他來一起吃，他們母子兩個吃的噴香，想想還真是有些慚愧。
張九芹琢磨著是不是該打包個菜帶回去，但是想想光是過來一趟就得六七個小時的車程，他們怕是要明天才能回去，現在天也熱了，菜放不住，帶回去壞了的話那錢不是白花了？
此時卻聽見戚妄說道：“下次過來我們帶小山一起也就是了，讓他也嘗嘗飯店紅燒肉的味兒。”
張九芹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戚妄這麼一說，她也就把那點兒愧疚給放下了。
兩人歇了一會兒，感覺肚子沒有那麼脹了，這才起身離開了國營飯店，就在他們起身出去後不久，剛剛那兩個油頭滑腦的男人也急忙結了賬，腳步匆匆地趕了出來。
現在的街道不像是後世那樣充斥著高樓大廈，路邊的綠化樹也不多，街道橫平豎直，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他們一出來，左右一看，便看到了不遠處並肩而行的那母子兩個。
“老甘，你準備好了沒？”
那個子稍矮一些，長得跟個瘦猴似的男人看向旁邊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人，開口問了一句。
那個叫老甘的男人點了點頭，興奮地說道：“這老娘們兒就是送上來的大肥羊，咱們今天也要好好地宰上他們一頓，瘦猴，依照計劃行事。”
瘦猴點了點頭，他對這邊兒的路熟，很快就鑽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抄了近路趕到了前頭去，然後又從另一條巷子裡走出來，正好擋在了戚妄和張九芹的麵前。
瘦猴雖然長得油頭滑腦的，但是他的臉生得顯小，加上身量不高，看起來就跟十三四歲的少年似的，剛剛他在小巷子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吸了點兒辣椒粉，眼淚立馬就被嗆出來了，他又胡亂地把臉給揉了揉，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甭提多狼狽了。
弄好這一切之後，他也出現在了張九芹和戚妄麵前，他看也沒看戚妄，飛一般地朝著張九芹跑了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她，開始娃娃哭了起來。
“娘，娘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咋才回來？我想死你了……”
他哭得聲情並茂，嘴裡又哇啦哇啦地說個不停，那樣子甭提多可憐了。
張九芹直接被他給哭懵了，整個人瞬間愣在了那裡。
“小孩兒，你彆哭了，我不是你娘，你好好看一看，是不是認錯人了？”
張九芹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養了羅山這個跟她沒血緣關係外甥這麼長時間，突然撲過來個小孩子抱著她喊娘，她自然猜不到對方有什麼壞心思。
站在一邊兒被忽略的戚妄掃了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一眼，很快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這人他在國營飯店見到過，看樣子是從那時候就盯上他們了。
戚妄不動聲色地彎腰撿起來幾個石頭子兒，順手揣進了口袋裡，然後他歪著頭好奇地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張九芹，開口問道：“娘，你啥時候給我生了個小弟弟？我咋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呢？”
說著，戚妄就去扒拉抱著張九芹的瘦猴。
他可看的分明，這家夥有些不太老實，還是把他弄開一點兒的好。
瘦猴原本抱著張九芹不願意撒開，他雖然生得顯小，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大老爺們兒，每每搞這些事兒的時候，他都會趁機占點便宜，而對方往往不會跟他計較什麼，但是這一次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就被人給拽到一邊兒去了。
那人沒輕沒重的，下手力氣忒大，拽著他的衣領子往開拉，好懸沒給他勒暈了過去。
喉嚨管被勒得太疼，瘦猴哪裡還敢繼續抱著？他怕自己的喉嚨真被這蠢貨給勒斷了。
“你乾嘛，咳咳咳……這是我娘。”
都這個時候了，瘦猴還不忘演戲，他恨恨地看著戚妄，大聲說道，一邊兒說一邊兒還想往張九芹的身上撲。
戚妄抬手按住了他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後，這才說道：“你不是我娘的孩子，我娘那麼好看，生不出你這麼醜的，而且你還這麼矮。”
說著，戚妄比劃了一下自己和瘦猴的高度，又繼續說了下去。
“你比我矮這麼多，怎麼可能是我娘的孩子？又矮又醜，我娘撿也不可能撿你這樣的。”
瘦猴沒想到戚妄的嘴巴竟然這麼毒，每一句話都說在了他雷區上，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狠戾了起來，凶狠地瞪了戚妄一眼。
這個人竟然敢說他又矮又醜，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九芹原本因為瘦猴哭的傷心，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還以為他是沒了母親，不小心把自己錯認是他的母親，正是憐惜他年紀小小不容易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瞪著戚妄時候那狠辣的表情。
得，剛剛的那些同情心瞬間收拾的一乾二淨。
在張九芹的眼中，誰都比不上自己的兒子重要，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喊自己娘的人更加比不上了。
原本的那些同情之意瞬間煙消雲散，她瞪了瘦猴一眼，把戚妄扯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淡淡地看著瘦猴說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娘，我生不出你這樣的孩子來，你找錯人了。”
說完這番話後，她看也不看瘦猴，帶著戚妄就離開了。
“阿妄，下次碰見莫名其妙的人離他們遠一點兒，這年月壞人可多了，你也不知道人家有啥壞心思，離得遠遠的，對你有好處，明白不？”
戚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本來就是壞人並且彆有用心的瘦猴：“……”
不是，他們竟然就這麼走了？不該同情地問問他到底是咋回事兒？順便把他送回家的嗎？這麼走了算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