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藥水打入了小小的藥瓶之中,與白色的粉末混合在了一起,將那些粉末全都溶解開了,她輕輕晃了晃,然後又用針管將裡麵的藥液全都抽了出來。
這一切女人都做得有條不紊,顯然極為熟練,弄好之後,她又掃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眼,見他仍舊昏睡不醒,女人口罩下的嘴角向上揚起,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惡意來,接著她便將藥水注入到了吊瓶之中。
等過一會兒之後,藥水之中的那些藥劑就會發生作用,躺在床上的這個男人便會在痛苦之中死去,而沒有任何人知道是她動的手腳。
一切堪稱完美,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是她動的手。
藥物過敏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小護士們換藥有哪裡有那麼精心的?就算最後有人調查,也隻會以意外來定論,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會不了了之。
原本她是想要在這裡欣賞這個男人藥物過敏時候痛苦死去的模樣,但是為了防止自己被人發現,女人便想要離開這裡,畢竟她的安全為上,若真被人發現了,她也解釋不清。
然而就在女人準備離開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抬起手來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另一隻手將插在手背上的針管拔開甩在了一旁,殷紅的鮮血飛濺出來,落在了旁邊的床鋪上,形成了斑斑點點的痕跡。
作案的女人根本就沒想到病床上的男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清醒過來,她的臉色大變,抬手就朝著男人胸口的位置按了過去。
女人清楚地記得這個男人剛剛做過矯正肋骨的手術,此時受傷的胸口處根本不能被人碰到,她這一巴掌下去,直接就可以讓這個男人失去戰鬥力,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觸碰到男人胸膛的時候,男人突然一腳抬起來直接踹在了女人的胸腹之間,劇痛從女人的胸腹部傳了過來,她整個人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了一旁的牆壁上,女人慘叫一聲,整張臉瞬間扭曲了起來。
這一腳直接讓女人喪失了戰鬥力,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出氣,好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戚妄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神情冷漠地看著那個倒在牆角的女人,她臉上的口罩已經掉了下來,露出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麵孔,戚妄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她,但是從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可以聽得出來,似乎是因為自己得罪了她,所以女人才會如此對待自己。
這個女人想要殺了他,這一點毋庸置疑。
戚妄從桃花村來到縣城,滿打滿算也沒有多長時間,而且他來了不久後就被送進了醫院,一直在病床上躺著,除了做手術的時候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這間病房,依照常理來說,他是不可能得罪這個女人的,甚至讓她恨自己恨到想要殺了他的地步,不過聯想到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戚妄便明白了過來。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之前李明他們還在想著如何調查出那個隱藏在醫院之中的幕後黑手來,倒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氣,自己就這麼急吼吼地跳了出來,徹底將她暴露了出來。
隻是這些人的惡毒程度已經超過了戚妄的想象,隻是因為沒有偷走孩子,因為戚妄阻止了他們的惡行,並且將那個人販子送進了公安局之中,她就能來對戚妄下黑手,看她那嫻熟的動作,這樣的事情恐怕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就算是天生冷血的人,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會感覺到恐懼和害怕,但是這個人並沒有這樣的情緒,若不是做慣了這種事情,她不會如此麻木不仁的。
戚妄看了一眼掛在旁邊鐵架子上的吊瓶一眼,吊瓶裡麵的液體還是透明的,以肉眼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剛剛那個女人到底往其中注射了些什麼,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吊瓶裡的那些藥劑足夠要了他的命。
這個人對生命冷漠到了這樣的程度,即便是戚妄已經戳破了她的真麵目,可是女人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是滿眼怨毒地看著戚妄,那模樣像是要將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戚妄也不理她,估摸著時間,覺得劉天正就要回來了,戚妄便沒有下床,而是重新躺回了床上,在沒有開作弊的情況下,他肋骨上的傷口需要時間恢複,戚妄並不準備挑戰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見戚妄躺下了,那個女人便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隻是試了好半天都沒能起來,她的麵色發白,呼吸慢慢變得急促了起來。
戚妄剛剛踹在她胸腹部的那一腳直接讓女人失去了行動力,明明感覺傷勢不是很重,可是當她每一次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便感覺到胸口處一陣陣地絞痛,那樣的疼痛感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女人疼得不停地喘著粗氣,那張平平無奇的麵孔因為痛苦而變得越發扭曲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女人的臉色霎時間變了,明明剛戚妄那一腳也沒有踹斷她的肋骨,而且根據她的經驗,內臟應該也沒有受損,怎麼會讓她失去行動力,不能站起來呢?
女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兒,抬手一摸,卻發現自己原本掛在臉上的口罩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她神情一變,急急忙忙地將口罩重新扣在了臉上,確認口罩帶好了,女人方才鬆了一口氣,隻是想到男人對她所做的事情,她便又一次抬頭看向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明明就是個剛剛接受手術沒多久的病患,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而且他到底是怎麼做的,憑什麼一腳就能讓她失去了戰鬥力,半天都不能站起來?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女人的腦子裡麵閃過了各種各樣的念頭,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狠狠地看向了戚妄,惡狠狠地說道。。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我是醫生,我過來是給你換藥的,你對我下這麼狠的手,就不怕我告訴公安局的人嗎?我要讓公安局的人將你逮起來,你這是蓄意傷人,我要讓公安局的人把你關進監獄裡去!”
有道是惡人先告狀,有些人就算是裡不知其不壯,也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認為先聲奪人,就可以將對方踩在腳底,永遠都翻不了聲。
不過這個世界並不是誰聲音大就是誰有理的,戚妄聽到她這番威脅的話,卻根本不為所動,他隻是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淡淡地說道。
“要是你有那個膽子的話,那就跟公安說說看,這個點兒公安局的同誌應該馬上就會來跟我談話了,到了那個時候你直接跟公安同誌說不就是了?也省得特意跑公安局一趟,直接讓他們就地逮捕我不好嗎?”
聽到這話後,那個女人瞬間變了臉色,她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不要被戚妄的話擾亂了思緒,隻是她到底是被戚妄影響到了,臉上的神情變幻個不停,最終還是決定先忍了下去再說其他的。
“剛剛的那件事情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去叫一個護士過來,讓她扶我回辦公室去,我是醫生,不能隻在你一個病人的病房待著,我還得去其他病房看病呢,要是耽誤了其他病人的病情,恐怕你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她變臉的速度倒是快的很,能屈能伸,很是讓人側目,不過戚妄又怎麼會如了她的意思?
“不好意思,想必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是一個病人,哪裡能幫你去叫人呢??還是等公安同誌過來了再說,到時候你可以讓他們幫忙。”
那個女人恨得牙癢癢的,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她又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的腹部還是疼得厲害,根本提不起一點兒的力氣來,但是一想到隨時都會有公安進來,她就無法冷靜下來,若是進來的人看到現在這個畫麵,她根本無法解釋。
一想到可能會又的後果,女人渾身冷汗直冒,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一股子力氣,她強忍著胸腹部的疼痛,扶著牆壁慢慢地站了起來。
見她站了起來,戚妄掀起眼皮朝著那女人看了一眼,便瞧見她一步一步地正朝著病房外麵挪了過去,明明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每走一步都疼得渾身直哆嗦,可她卻還在咬牙堅持,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往外挪動。
這個樣子的她誰看見了不道一聲身殘誌堅,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