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婢女的口中,今天的孫梓雲變得和往常很不一樣,不管是脾氣性格好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其中一個婢女猶豫再三,鼓足了勇氣說道:“王爺,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清河王看向那個容貌出色的婢女,示意她將想說的話說出來。
“有話你直接說便是了。”
“今天我們見到的那位戚姑娘模樣與孫姑娘有幾分相似,或者應該說孫姑娘就像是在模仿對方一樣。”
“之後另外那位戚少爺與孫姑娘說了幾句話,孫姑娘聽到對方的話之後突然就像是丟了魂似的,什麼都不顧了,直接叫奴婢們帶她回來。”
回來之後孫梓雲還沒有消停,轉而威脅了她們這些婢女,讓她們不要將今天在龍鳳祥遇到的事情說出去,樁樁件件事情都透著詭異,但若是單個拎出來,確實好像沒什麼一樣的,可是所有的事情都聯合到一起,卻好像是在預兆著些什麼。
“孫姑娘她好像有什麼大秘密似的。”
那個婢女壯著膽子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她也不敢抬頭看向清河王,她趴在地上,頭緊緊貼著地板,根本不敢與清河王對視。
聽到婢女們所說的話之後,清河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手指頭輕輕敲著木質的扶手,叩叩叩的聲音在大廳裡麵不斷地回蕩著,那些婢女們看到清河王的模樣,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她們摸不清清河王在想些什麼,隻能低垂著頭等待著清河王的回應。
“本王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這件事情本王心中有數。”
婢女們見清河王沒有懲罰她們,就知道今天她們做的事情並不算是出格,幾人齊齊鬆了一口氣,朝著清河王行了一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離開了之後,清河王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接著揚聲喊了一句。
“陳江。”
聽到清河王的聲音,陳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清河王的身邊,他跪在清河王腳邊,等候對方的吩咐。
“你去龍鳳祥一趟……”
陳江領命退了下去。
清河王睜開眼睛,看著布置的低調卻又不失奢華的房間,嘴角突然勾了勾,露出了一抹冷笑來。
***
“阿妄,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孫梓雲的模樣好像有些奇怪。”
回去的路上,戚風與戚妄二人同坐一輛馬車,回想著在龍鳳祥發生的事情,戚風終究還是沒忍住,悄聲說了一句。
想起剛剛孫梓雲表現出的那副模樣,戚風越想便越覺得怪異:“阿妄,你說孫梓雲她究竟是如何跟清河王扯上關係的?”
剛剛見到的孫梓雲身上的穿著打扮可不像是普通人能穿戴起的,她頭發上戴著的首飾雖然並不多,但是看得出來,那些首飾全都價值不菲。
再加上她麵對自己的時候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就算對著龍鳳祥的掌櫃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個孤女又如何能有這樣的底氣?
“清河王待她很好嗎?”
戚風說這話可沒有任何嫉妒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好奇罷了,若不是仗著清河王的勢利,孫梓雲這麼一個小姑娘,哪裡敢如此囂張?
眼見著戚風滿臉困惑的模樣,戚妄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剛剛孫梓雲的模樣有些眼熟?”
看到孫梓雲那副樣子戚妄險些沒笑出來,孫梓雲的穿著打扮完全是戚風的翻版,隻是她的容貌沒戚風的好,照著戚風的模樣打扮,生生地將她自己本身的特色壓了下去,原本還有五分顏色,生生被壓得隻剩下兩分了。
單看她的時候還好,可是當她和戚風站在一起的時候,優劣瞬間便顯現了出來。
戚風麵上露出了些許困惑之色來:“孫梓雲的模樣?”
她想了想,不期然低頭看到自己身上水蔥色的裙子,突然便明白了過來,她有些愕然地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孫梓雲完全是照著我的習慣打扮的?”
細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的,戚風並不喜歡那種鮮豔的顏色,穿著打扮全都是溫婉的冷色係,但是孫梓雲並不一樣,她喜歡那種鮮妍熱烈的顏色,其中紅色是她的最愛,當初還在渝州城的時候,孫梓雲的衣服全是各式各樣的紅色,她與自己完全是完全不同的審美。
隻是剛剛在龍鳳祥看到的孫梓雲卻與戚風記憶中的完全不同,她那麼一番打扮,瞧著倒不像是孫梓雲自己了,甚至有幾分像是她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戚風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她驚疑不定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戚妄,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
“阿妄,難不成孫梓雲她是照著我的習慣打扮的?”
戚妄點了點頭:“顯然意見。”
這一次戚風沉默了很長時間,她有些無語,許久之後方才說道:“她為什麼要照著我的模樣打扮?明明她並不適合這種顏色,而且之前她不是最討厭那張與我長得相似的麵孔嗎?”
那麼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現在卻比照著自己的樣子來,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戚風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身上生生冒出了一身白毛汗來。
看著對孫梓雲所作所為一無所知的戚風,戚妄沉默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說道。
“姐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畢竟這件事情對姐姐你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眼見著戚妄吞吞吐吐,一直沒說到正題上,戚風麵上露出了幾分無奈之色,她看著戚妄說道。
“如果這件事情讓你為難的話,那麼就不需要告訴我,既然不是什麼好事,我不知道的話,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若是戚妄想說的話,戚風自然不會阻止,但如果他並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戚風也可以理解,她將選擇權交給了戚妄,一切都由他決定。
“阿妄,姐姐相信你是不會害我的,所以說與不說你自己決定就好。”
瞧著戚風滿眼信任地看著自己,戚妄歎息了一聲,突然說道:“姐姐,你還記得孫梓雲一直護著,寧願和她的弟弟妹妹決裂也要留下來的玉佩嗎?”
戚風愣了一下:“記得,那枚玉佩有什麼問題嗎?”
她自然是記得那枚玉佩的,當初府中的下人們還懷疑玉佩是她的,還特意將玉佩拿來給她瞧,那會兒孫梓雲就像是瘋了一樣想要將玉佩要回去,後來戚風發現那枚玉佩不是自己的,就將其還給了孫梓雲。
“說起來那枚玉佩和娘之前給我的玉佩還有幾分相像,若不是我仔細瞧了瞧,還發現不了不同呢。”
後來看守著孫梓雲的下人們回來稟告自己,說是孫梓雲為了那枚玉佩跟她的弟弟妹妹鬨得很僵,孫梓音甚至為此都和孫梓雲決裂了。
“阿妄,你突然提起那枚玉佩做什麼?這跟我們現在說的事情有關係嗎?”
戚妄點了點頭:“那枚玉佩是清河王的,孫梓雲是憑借著那枚玉佩入了清河王府,我聽說是因為當初孫梓雲在渝州城的寺廟裡救了受了重傷的清河王……”
一開始的時候,戚風麵上的表情還沒什麼變化,然而隨著戚妄的訴說,戚風麵上的表情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她慢慢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戚妄,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半天也沒能發出聲音,等到戚妄將這件事情全都說完了之後,戚風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
“孫梓雲在渝州城的寺廟裡救了人,那個人是清河王,這事兒我怎麼沒聽說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