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橙像是在解釋什麼——她不打招呼地回學校,並不是因為前男友。
傅棠舟“嗯”了一聲,慢條斯理道:“分就分了,不用惦記。”
顧新橙眼底浮了一層瀲灩光華,問他:“你也不會惦記前女友的,是吧?”
這話倒是把傅棠舟惹笑了,他嘴角挑了一道弧度,“你覺得我像?”
他當然不像那種人。
顧新橙望著他的嘴唇,薄薄的兩片,淺淺的丹朱色。
據說薄唇的人也很薄情,即使這雙唇吻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她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好似一捧沙,越想要握緊,就會越快地從指縫中溜走。
回到家後,門一落鎖,顧新橙就被傅棠舟掐著腰抵到牆上。
滾燙的吻一路向下蔓延,她宛若風波裡的一葉扁舟,被他高高拋上浪尖。
她衣不蔽體地被推倒在沙發上,裙子像浪花一樣漫上白皙纖瘦的大腿。
他的衣衫下擺亦被卷起,露出一截勁壯的腰線。
傅棠舟將她浸著濕汗的手扣上沙發,俯身親吻那雙波光蕩漾的眼睛,然後——
像是溫軟的海浪吞沒堅硬的礁石,顧新橙細眉微蹙,口中溢出一聲輕喟。
顧新橙是南方人,平時講的是吳儂軟語。
她的聲音一向很軟,這種時候更是軟得能掐出水來。
她好似是在示弱,卻隻會讓聽到的男人變本加厲地發狠勁兒。
恍恍惚惚之間,顧新橙叫了他的名字:“傅棠舟。”
他眸色沉沉,動作稍頓,似乎是在等她繼續說。
可她卻輕輕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任由他侵占掠奪。
沒能問出口的話,被碾碎成一聲聲嚶嚀。
又是一場要了命的承歡,在這高樓危塔之上。
窗外飄起星星點點的雪花,北京的初雪在這樣一個夜晚不期而至。
凜冬將至,她想從他的懷裡汲取一絲溫度。
不要很多,一點點就夠了。
*
時間來到兩周後,顧新橙去參加CFA考試,傅棠舟開車親自送她。
“在會議中心考試?”傅棠舟問。
“嗯。”顧新橙再次確認了一下考試必備的物品,生怕遺漏。
顧新橙下車之前,傅棠舟對她說了一句:“考試加油。”
她點點頭,湊過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一隻小雀輕啜花露。
傅棠舟勾了下唇,揉揉她的頭發,說:“去吧,等你。”
顧新橙為了這場考試,提前兩三個月開始準備。
她把題庫刷了兩次,所以上了考場,拿到題目,掃一眼便知勝券在握。
顧新橙從小成績就拔尖,她比班級同學小了一歲,一路順風順水地考上A大分數最高的金融專業。
大學期間成績依舊名列前茅,年年拿獎學金,大三暑假就拿到了保研資格。
興許是學業上太過順遂,她的情路相比之下要曲折許多。
和江司辰分手,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坎兒。
她發誓再也不找同齡男生談戀愛,一個個幼稚得要死。
結果遇上了比她大六歲的傅棠舟,高深莫測到讓她無法掌控。
顧新橙做完題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到交卷時間。
她走出考場,遠遠看見傅棠舟的車,小跑著過去。
傅棠舟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少了淩厲的目光,他的臉柔和了不少。
光線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落下淺淺的陰影。
顧新橙敲了敲車窗,傅棠舟緩緩睜開眼睛,替她開了車鎖。
“考得怎麼樣?”
“卷子挺簡單的。”
傅棠舟發動汽車,照例問她:“想吃點兒什麼?”
顧新橙打開手機搜索附近的美食,正好有一家江浙菜館。
她問傅棠舟:“這個行嗎?”
傅棠舟說:“我隨意。”
顧新橙研究著這家餐廳的菜單,想問他要不要嘗嘗蟹粉獅子頭,傅棠舟忽然說:“林雲飛說今晚去他那兒玩。”
上次酒吧之旅給顧新橙的回憶不太美好,她不是很想去。
傅棠舟:“他說你給他做了個表,他得好好謝謝你。”
顧新橙:“舉手之勞,不用謝的。”
她說得理所當然。
她隻是上網下載了一個模板,根據林雲飛酒吧的實際情況做了一些調整變動,前前後後也就花了兩個小時。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傅棠舟薄唇微抿。
他在開車,而他的手機正放在車上充電。
顧新橙把手機遞給他的時候無意識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上寫的是“沈毓清”。
沈。
顧新橙想起林雲飛曾經說過,傅棠舟的媽媽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