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 2)

宋記 殺豬刀的溫柔 5117 字 6個月前

人是有親疏遠近之分的,這一點,務必要分清楚。

“小五……”

“大郎,我不喜歡儘人事聽天命這句話,我不喜歡我儘力了還由著老天評斷我的生死,這讓我生氣,”宋小五說到這,回頭看了心有戚戚然點頭的小鬼一眼,再回頭看向了大郎,“可人事都不儘,何來生氣的權力,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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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未努力過,怎麼去談擁有與否?也許連邊都沒摸到過。

宋小五不怕大郎不喜歡她,不愛她,她身為“妹妹”,身為指導大郎成長的長者,她希望的是大郎有更寬闊的未來,有能與他情投意合陪伴一生的人。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的不自私,她說著,眼睛柔和了起來,她溫柔地望視著這個從一無所知長大到現在能獨當一麵的小孩、大人,輕聲道:“大郎,爹娘與我,但願你妻兒能陪你一生。”

天下難得,溫情同樣難得,缺了哪個,都是缺憾,沒有人魚與熊掌難得,可宋大人與宋夫人磕磕碰碰,維護了一個算不上完美,但不缺溫情的家,宋小五也希望大郎,乃至二郎三郎四郎他們,都有這樣的一個家能陪他們到至死的那天,希望他們為自己所成就的理想拚博到最後的那一刻,有疼惜他們,陪伴他們的家人在,那個人不是父母,更不是她,是以母親想讓她的兒女們與他們的兒女親近的心思才是最可靠的,宋小五願意成全她,於是,看到大郎在她的話後緊鎖著眉頭低下了頭,她吐了口氣,接道:“大郎,但凡有心氣者必不服他人,人有旦有驕傲,又脾氣過誰?就是你,你服氣我們老爹的那些門生透過你就像是在看著老爹,而不是你?人之常情,你計較它就是事,你不計較……”

宋鴻湛打斷了妹妹,厲眼看向她:“這朝人有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也視如平常不計較?”

宋小五回視他:“你喜歡這樣混淆視聽?”

宋鴻湛當下沒明了她的話,漸漸地他才回味過來,接著他冷冷地一搖首,“小五,世人慕強不尊聖,聖人那皆是讓人去欺鬼騙神的。”

宋鴻湛見多了人世百態,見慣了朝臣頃紮,他早無信念,維護父母弟妹才是支撐著他毫不退縮的底。

“得來容易的,容易沾沾自喜,不以為然,隻有一步一個痕跡走過的才知珍惜,”宋小五與早已長大成人成熟的大郎說著她如今的肺腑之言,“人與人之間分權衡利弊是理所當然,可家人之所以是家人,是因一家之人在囫圇之內,就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樣,你連家裡的條條理理都理不清,你能說你能清這全天下的是是非非?大郎,先儘人事,才可聽天命,你跟我說,你可有儘力?”

宋大郎問自己,可有儘力?他有儘力,但也說不是全然儘力——不是他不想儘力,而是麵對藏有私心的妻子,他該如何儘力?他又不是傻子。

他笑著閉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世情繁情豈是幾言幾語說得清的,妹妹心通九竅該當明白。

“先儘力,就好你對待你的公事,你治下的民眾一般,如何?”宋小五看著他的神情,沒為難他,再提議道。

這次,宋鴻湛麵色一滯,到底又長籲了一口氣,閉眼點頭道:“好。”

想想,他好久都沒有對待結發之妻有一個好臉色了,她自以為聰明在容忍他,他又何嘗不是?他看著了然於心的她就厭煩,早對她失了當初包容愛護之心了。

宋鴻湛當夜歇在了德王府,德王在兄妹告辭之後送了大舅子去往了客舍之地,走出了後院看樣子是離了德王妃的耳目,德王真心地跟德王妃扛了一夜的大舅子道:“長兄,你今晚的氣魄就是嶽父親臨也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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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嶽父來了也沒有這般嘴硬,一句一句反駁小辮子!

小辮子可是當慣了一言堂!他家小世子混帳起來耍賴都扭不過她!

德王又嘴碎了起來,宋大郎沒理會,垂眼看著地上走路,沒有理會他。

走了幾步,德王又回頭道了一句:“你的家事說來也是小五心頭一患,你是你們四兄弟當中心最重的,她最怕的就是你自以為成全了大家,犧牲了自己,結果誰都沒成全,反而得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舅兄,小五希望你自私點,就跟二郎三郎四郎選了自己的路一樣,你能為自己多想想,她一直覺得,哪怕你我走到儘頭,哪怕為自己能多笑笑,這都是我們充實成功的一生。”

宋鴻湛看著地上,眼睛澀然,等快到了客舍,下人提燈靠近醒路時,他方才側頭,跟身畔的德王聲音沙啞道:“那何曾是我?就是她,又何時活得那般隨心所欲?召康,不必多說,我心裡有數,你告訴她她說的話我都已聽進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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