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時,沈明詩不跟絕望的周淑蘭糾纏了,她過來跟他說:“您是星搖的班主任嗎?”
“我想問問她在學校的情況。”沈明詩對許星搖有滿腔關心的,卻找不到方式去了解她。而毛鴻運是星搖的班主任,對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毛鴻運有一種自己的孩子終於熬出頭的感覺。
之前,許星搖從入學到現在,父母連個麵都沒露過,那孩子可憐得跟個孤兒一樣的獨立。現在好了,終於是,有人會愛她,會關心她了。
這份愛來的晚,來的遲,但隻要到了就好。他作為老師,除了高興還是高興。現在就隻是擔心那孩子願不願意接受這份愛,會不會受傷了,因為她的性子獨、冷,性格又敏感,這樣的孩子太脆弱了,脆弱到輕輕一擊可能就會被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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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過去,許星搖都沒回教室。
中午她也不想去吃飯。
她靜靜地坐在小樹林的長椅上,看著樹葉或是靜止,或是被風吹動。
這些樹葉,以後都會化作塵泥。人也是一樣,死了以後燒掉了,也是什麼都沒有了。
許星搖三個字,原來真的是個錯誤呀。
她的存在,她的十七年的人生,全都是錯誤。
許誌國不是她父親,周淑蘭不是她母親,許離不是她弟弟。
她的命不是不好,隻是被改了……那又如何,被改了的命也是命,她的命就是不好。
許星搖自嘲地提了下嘴角。
“許星搖——”
一道慵懶的男聲響起,尾音輕揚,像是來自天邊的飄渺。
景延踩著樹葉過來,發出了稀碎的“沙沙”聲。
許星搖的神思被拽回,她愣愣抬頭。
“你怎麼在這。”景延問。
他知道沈明詩和周淑蘭來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他也猜到了大概。
陸家忍不住了。
找女兒不容易,尤其是許星搖這樣的,她自有一股傲氣,哪裡是輕易想要回就要回的,而且觸碰到她的底線反而會讓她劇烈地抵抗。
他坐在了她旁邊,伸手戳了戳她,“難過嗎?還是開心?或者是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閒,還來找她,明明原本都要回去了,但還是腳下一轉,開始在學校裡搜尋她的身影。
找了一圈,還好是找到了。
還挺會躲,躲來了這裡。
這麼多種情緒啊,她選一個嗎?她哪有這麼多種情緒呢。
許星搖認真地探尋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卻很不幸地發現,她整顆心裡見不到光亮,見不到顏色,隻有一片黯淡的黑。
難過,開心,不知所措,都談不上。是什麼情緒,她也不知道。
許星搖輕吐一口氣:“我挺好的,你回去吧。放學了,不餓嗎?”
“你不餓啊?”景延反問,“我家今天沒做飯,一起去吃?”
他麵不改色地撒著謊,無視了家裡保姆已經做好的一大桌子飯。
“我不餓,不吃了。我先回去了,再見。”許星搖想逃離他,她心裡有一種預感,景延會從她嘴裡挖出一些她心底裡最深處的秘密。
她不想把自己的心剖開給任何人看。
任何人都不想。
她從景延麵前走過,景延一把拉住她,“走什麼。不想吃就不吃唄,我好不容易找著你,你兩句話都不肯跟我說就要走?我找你容易啊?”
“找我……做什麼?”
景延快被這姑娘氣死,他深呼吸:“你坐下,彆急著走。”
許星搖被他桎梏著,不得不又坐了下來。卻是一臉的不情不願和防備。
景延實在是拿她沒轍,想了半天,他才猶豫著說:“哎,許星搖,聽說治療心傷的話,可以以毒攻毒,以慘攻慘,不然我給你講講我的事兒,看看你會不會好點兒?”
他從來沒有過把這些事情告訴彆人的想法,這是第一次有了強烈的傾訴欲。或許是她臉上的神色太讓人……心疼?
不,是可憐。
嗯,對,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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