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鋼不想動,他脖子上也有傷,扭頭很辛苦,隻能斜著眼睛看這個天殘。
這個天殘抓住他的手腕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兩眼盯著他的胸口,那表情像是在研究什麼,又像是在發呆。然後他就看那天殘突然就笑了,笑得特彆滿足,就好像得到了什麼莫大好處。
他在乾什麼?範鋼等死的心也忍不住冒出了一點點好奇。
舒展仍然在看範鋼傷口處的變化,他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這人凡是有傷口的地方,或者內傷被傷害到的部分,其能量團的一部分顏色乃至全部就會變得模糊不清。有的傷口上麵還出現了新的能量團,這些能量團就像是傷害人體的敵軍,正在攻打人體該部位的正常能量團,並吞並其,強壯自己。
為此,他還看到這人身體中其他部分的能量團正在抽出自己的某一部分能量去攻打這人受傷處的邪惡能量團,然後再努力補充缺少的能量。
但是被派出的援軍能量,也許因為數量不夠,雖然能和傷口處的邪惡能量團打上一陣子,但往往不到一陣子就被消滅或吞噬,更彆說補充傷口處的好能量團。
而人體其他能量團又再擠牙膏似的派遣出一點能量軍團,再被吞沒。如此周而複始,被抽出的能量得不到有效補充,被抽出的能量團部位也開始跟著衰弱,惡性循環下這股衰弱就遍及到了全身,邪惡能量從傷口處向全身蔓延,導致整個人形大能量團都開始被邪惡能量團吞並,乃至變得模糊甚至有潰散的趨勢。
舒展看得滿是興味全神貫注,徹底沉浸在未知科學的海洋,都忘了原本的目的。
而舒展握著範鋼手腕一動不動的樣子不止範鋼本人心裡嘀咕,落在其他三名傷患眼中,更是成了什麼都不會的發呆。
房利當下就嘲笑,“看那個天殘,什麼都不會,在那兒發呆呢!”
“發呆也好,免得他亂弄,大爺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另一名傷患附和。
但另一名傷患不同意,生氣道:“他這樣不是偷懶嗎?喂,那個天殘,你過來,大爺要小便,還不把尿壺拿過來!”
“喂,你們看,他在乾什麼?!”房利驚訝地叫。
病患們本就在看天殘打發時間,如今更是瞪直了眼睛。
就見那個天殘突然用金屬條刮開範鋼胸前傷口上的舊藥糊,到這裡還算正常,大家還以為他終於要開始執行大巫布置下來的上藥任務。
但是!隨之他們就看到那個天殘竟然用那把大巫給的小刀,在範鋼胸前傷口上輕輕劃了一下,似乎割下了肉眼都看不清的一小塊皮肉,然後……放進了嘴裡!
“啊啊啊!那個天殘他吃人!”房利和另外兩個病患一起大叫起來。
但正在後麵忙著冶煉金屬製作工具的大巫並沒有聽到前麵的病患嚎叫,而其他人更是遠離大巫的石屋正在忙著清理營地和挖掘水池,更是沒有一個人聽見。
舒展當然不是吃人,他隻是通過能量霧氣看出範鋼胸口那處傷口已經發炎,但他不清楚這邊造成炎症的病菌是否和地球相同,所以他需要借用自己的舌頭好好分析一下。
他也不想這樣,但誰讓這裡沒有半點分析儀器,而他也不可能因為惡心就放著這麼好用的“工具”不用。
舒展的舌尖一接觸到那一點點樣本,他的腦中就給出了詳細分析,並自動把病毒和正常皮肉的分析分開。
還好這個世界的物質和地球基本相同,就連病毒都類似,大概是因為感染的主體都是類人生物吧。
舒展分析完就把樣本吐掉,按照以前的經驗,他的口腔環境很特殊,隻要沒有傷口、不把樣本直接咽下肚,就不會對他本人造成傷害。
舒展又把腦中直接記下的他用舌尖品嘗過的新鮮藥糊的分析結果給拉出來,尋找裡麵有沒有他需要的藥物成分。有幾個他沒有接觸過的元素則根據能量顏色把它們暫時歸類,留著以後慢慢研究。
一個藥劑的出現,對於舒展這樣的藥劑師來說,更像是把現有的元素重新捏合出一個新的“生物”。
藥劑治病,就像是一個“新生物”打敗人體中一個“邪惡生物”的過程。
而如何才能知道新生物能否打敗邪惡生物,那就需要無數的試驗。試驗的過程可以說是尋找,也可以說是創造。
以前舒展想要尋找某種新藥物成分,好打敗某個特指邪惡生物時,總是要憑借自己的經驗和學識一點點嘗試,其中不知會錯多少次,所以一項新藥物的研發往往需要耗時數年甚至數十年,耗資更是巨大,有時還不一定成功。
有了電腦後,很多實驗都能用儀器和電腦程序替代,讓電腦軟件先走一遍,做出最初能否進行下去的判斷。
而舒展此刻的舌頭可以代替分析儀器,而他的大腦則可以充當電腦分析軟件這一功能,甚至更好!
他現在可以直接在腦中進行詳細分析,找出對付某種病毒或病情的最適合的藥物成分。這也是最難的部分,沒有相應的海量知識做支撐根本做不到。
但這點對舒展反而不是最難,感謝他曾經的刻苦學習和精確記憶,讓他大大減短了腦內的虛擬分析、虛擬合成和虛擬實驗過程。對他來說,難點反而是接下來如何在實際中提煉出那些蘊含在藥糊中的可用藥物成分,然後實際應用並觀察。
怎麼才能提取出他想要的藥物成分並進行合成呢?
舒展盯著手中藥缽,他腦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你能做到儀器才能做到甚至不能做到的事情,試試吧!
舒展如著魔一般,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指放進藥糊。
此時範鋼也好,房利等三名奴隸也好,都以為他終於要開始幫助病人塗藥,隻是這天殘的動作也太慢了一些。
舒展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藥糊中慢慢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