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不奇怪, 哪怕在同一地點同時爆發也算不了大事。
但是感冒藥和退燒藥都沒有效果, 且是在有醫師護士藥物等全部備齊的情況下, 這就有點駭人了。
等到發現現有的幾種抗生素也沒有效果後, 事情就捅到了陳冕那裡,陳冕目前不但是探索隊隊長, 暫時也兼任大樓安保的工作。
陳冕一調查,發現被送到隔壁醫學樓的病人竟然已經達到近二十個之多, 立刻就敏感地察覺此感冒可能不是一般感冒,立刻就找尉遲報告此事。
陳冕聲音剛落地, 舒展就唰地轉頭看向尉遲部長, 尉遲也心感不妙地抬起頭。
兩人目光相撞,舒展即刻道:“部長,你需要立刻接受治療。”
尉遲不是給工作人員添麻煩的人,當即就點頭:“好,交給你。”
舒展想說我不是醫生, 您交給我沒用,但就他剛才透視,這感冒病毒的成分構成還真的和地球目前已知的不太一樣,也許還真的需要研究新的抗體。
尉遲說是交給舒展, 當然也不是要舒展全程陪同, 而是這位老人通過他的人生經驗已經敏感地察覺到這次感冒病毒的不一樣, 他需要舒展這位大國寶立刻行動起來。
舒展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當下就跟著陳冕去查看那些病人, 並取了血樣等一頭埋入實驗室。
尉遲在去醫學樓的樓上就連下了好幾道命令。
中午, 病倒的人更多,本來隻是做借口用的封鎖誰也沒想到竟成了真。
攔截關卡那邊的守衛已經全部戴上了強過濾口罩,大學也得到消息,配合軍方以最快時間封鎖校園,讓已經在校的師生都暫時不準離開。
體檢車開進校園操場和空地,學校按照院係開始安排全校師生進行臨時體檢。
老師們都有點緊張,但學生們的緊張度卻不高,很多人都嘻嘻哈哈,互相傳著一些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的傳言,直到有學生打算上網偷偷說說此事,卻發現他不能上網了。
然後一個又一個學生發現,所有網絡,不管是哪家的,全都斷網。幸好電話還能打出去,但就算這樣,也讓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學生仔們真正緊張起來。
有的學生下意識就給家裡打電話,但就在這時,全校所有師生的手機上都收到了一個信息,沒有隨身帶手機的人也不怕,因為每班都有人在傳達與消息上同樣的內容。
“諸位老師和同學,請不要害怕和擔心,斷網隻是避免一些師生把不實的事情傳到網絡,造成大麵積恐慌。也請諸位師生不要立刻打電話給家人與朋友等,先等您的體檢結果出來,隻要體檢沒問題,您立刻就能離開校園。而體檢和封閉校園的原因,不是末世來臨,也不是病毒肆掠,隻是出現了一個新型的感冒病毒,為了避免大麵積傳染,才不得不暫時采取此一行動。注意,本病毒不至死,請大家不要恐慌和亂傳!另外請大家遠離傳染源頭的藥劑實驗大樓二號樓,請不要主動找事,感謝全校師生配合。”
這個通告一發,校園剛剛升起的無限緊張感立刻降低了不少。
再加上通告上說了,隻要體檢沒問題就能立刻離開校園,大家也就不是那麼害怕了,隻不過體檢抽血的時候一個個都有點戰戰兢兢,就怕自己被傳染上。
但不知是源頭那邊控製得好,還是發現及時,如今已經體檢了三分之一的在校師生,還沒有查出一例感染者。
對於這個結果,不管是哪一方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但還不能全鬆,在迅速把沒傳染的安全者送出校園區的同時,大家也對後麵的結果越發緊張,因為時間過得越久,病毒擴散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一些留學生和外聘老師等對空間門的傳說多少聽了一耳朵,但因為消息封鎖及時,他們隻聽到傳言說有大人物穿越了,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外星人訪問地球,而外星人的下降地點就在藥劑實驗大樓二號樓那邊。而不等他們去探聽詳實消息,藥劑實驗大樓有病毒泄露的事就覆蓋了所有流言,而今學校還這麼大張旗鼓地做體檢做隔離封鎖,他們也差不多都相信了官方的說法。畢竟比起穿越啊、外星人訪問啊,還是病毒的說法更加切實可靠。何況,病毒泄露也算是大大的醜聞了。
同樣,外麵那些關注藥劑實驗大樓被封鎖隔離的某些人,也被這次的感冒病毒給迷惑了。
而這也是尉遲等大佬們需要的效果之一:用一個“醜聞”來掩蓋真正的事實,對絕大多數就喜歡看彆人家笑話的地球人還是很好用的。
網絡平台等也全都第一時間被監控起來,隻要發現空間門、穿越或者病毒泄露等字眼與紫金大學藥劑實驗大樓扯上關係,就會被立刻刪除。所有流言還沒有激起一絲浪花就全都被關小黑屋了。
比起整個校園,藥劑實驗大樓和隔壁的醫學教學樓被隔離得最厲害,大約也就是這個原因,病毒才沒有大肆傳播出去。
留在這個封鎖範圍內的人都十分惶恐,他們許多人都是業界大牛小牛,遇到這種事,他們向來都是被保護被撤離的第一批人,但現在因為他們就在傳染中心,沒人敢讓他們離開,哪怕他們還沒有發病。
同一時間段發病的人太多,新世界部很多人已經得到內部消息,知道目前現有的感冒藥和退燒藥等等對這種新型感冒都沒有效果,於是自然而然的,就有人說出了這次的新型病毒感冒很可能與空間門對麵的世界有關,更有人直接點出從另外一個世界回來的舒展和大黑就是這次傳染病發的罪魁禍首。
“舒教授呢?還有他的狗呢?我們需要對他們做詳細檢查,他們帶來了病毒,也許抗體也在他們身上。我們必須要儘快……”戴著眼鏡的研究員逮住陳冕喊道。他之前給舒展的實驗室打了電話,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舒展掛了,後麵再打就打不通了。
“舒教授正在實驗室化驗這次的病毒成分並尋找克製方法。而且彆忘了,舒教授和大黑剛回來,你們就已經對他們做了非常詳儘的檢查。”陳冕戴著口罩打斷叫囂的研究人員。
對方很激動,推了推眼鏡說:“那隻是普通檢查,我們並沒有針對性地做詳細分析。你們不能這麼庇護舒教授,我們明白這件事他們也很無辜,但是如果他們身上還有更多我們沒有檢查出來的外星病菌怎麼辦?隻說現在傳染開的感冒……天知道這是不是感冒,你們看看你們周圍,已經有多少人倒下了,難道要所有人都被這個病毒困住,等病毒傳遍全華夏甚至全世界,你們才能醒悟嗎?!”
陳冕以前做過維和,見過的各種鬨事的人不要太多,這種場麵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好歹對方沒拿槍也沒綁炸彈,更沒有裹挾一幫平民再跟他們對話不是?
陳冕麵對這幾名科研人員,十分淡定地說道:“傳染源不是舒教授,目前我們已經控製了傳染源,舒教授和其他藥劑學家、生化學家正在對該源頭進行檢測分析,諸位如有幫忙的心,那就好好待在你們的房間或研究室,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一定要告知我們,早發現早治療,這才能讓病好得快。感謝諸位配合!”
“已經發現傳染源了?”帶頭鬨事的眼鏡君愣了一下。
陳冕給予肯定。
眼鏡君用力揮拳,激動地喊:“太好了!”又趕緊問:“傳染源是什麼?需要我幫忙嗎?我是搞基因的,我可以做靶向分析,我能幫上忙。”
“請等通知,如有需要會聯係您。”陳冕禮貌地婉拒。
對方也不介意,隻一個勁地說:“一定要聯係我,我不怕病毒,我能幫忙。”
陳冕無奈,這位領頭鬨事的眼鏡君他看過資料,對方在國內基因學方麵不說數一數二,但他的科研項目和曾發表過的兩篇論文也是受到世界關注的乾貨。而他的老師才是真正的國內基因學大牛,這位對空間門和另一個世界的智慧生物非常感興趣,但因為手頭上一個重要項目沒做完,就先把自己的得意學生派過來了。
隻是這位眼鏡君一看就沒什麼心眼,典型的研究型人才,也不知道被誰暗中攛掇跑來當出頭鳥。他剛才嚷嚷要研究舒展,十有八-九也不是針對舒展,而是真心想要解決這次病毒。
就因為了解這位眼鏡君,陳冕對他才會這麼客氣。
不過……,陳冕掃向眼鏡君身後幾名研究員,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了停。
對方一直在跟著其他人嚷嚷,大家鬨騰他也跟著鬨,大家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陳冕的聯絡器響了。
眼鏡君有了答案,揮揮手表示不耽誤他工作,高高興興回去了。跟他同來的研究員也互相說說笑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走了。
攛掇的人:“……”
“哪位?”陳冕按下通話鍵。
“是我。”舒展快速說道:“聽說你們找到了第一個發病的病人,我要見到他。”
陳冕毫不猶豫:“好,我立刻安排。”
十分鐘後,舒展就在大樓最高層十九樓見到了一個讓他眼熟的人。
哦,舒展出門時還碰到了特意等在門外的汪森濤。
汪森濤看到他,怒氣滿滿地對他吼:“你對我們做了什麼?你真的釋放了感冒病毒?我警告你快點解決,你這是在犯罪!你彆以為你……”
大黑:“汪!汪汪汪!”
守在實驗室門外的士兵也立刻隔開汪森濤,不讓他接近舒展。
舒展冷笑:“白癡!你連威脅和玩笑都聽不出來嗎?誰會把病毒放在枕頭下麵?你初中化學怎麼上的?還有,不要侮辱我的職業操守,滾開,彆擋路。”
汪森濤被守衛士兵非常不客氣地拉開。
舒展帶著大黑上了十九樓,這裡正在改建中,從病人待著的房間來看,這可不像是對待自己人的待遇。
而且病人不止一個,有兩個,兩個人被分彆關押,都被關在玻璃房裡。
醫師和護士正在維持兩人的生命,儀器監測著他們的生命數據。
舒展本不想帶著大黑到處跑,但大黑似乎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死活不肯離開舒展,舒展隻好走到哪兒把它帶到哪兒。當然,他沒忘記把大黑進行消毒,大黑每進出他的實驗室一次,他都會消毒一次,包括他自己和他實驗室的研究人員。
其他人知道大黑足夠乾淨,也就默許了大黑在大樓裡的通行無阻。
“兩個人?”舒展看到玻璃房內躺在病床上的一男一女,心中感到奇怪。
陳冕點頭,“根據我們調查,女性應該是第一發病者,那名男子是她男友,不一定是第二發病者,但是也許因為他們足夠親密,他發病的速度很快,比外麵倒下的那些都快得多。”
“那麼問過他們了嗎?有沒有發現是什麼導致他們發病?”舒展問,同時接過一名醫生遞過來的兩人的檢查報告。
該醫生對舒展笑了笑,“聽說你這次玩得比較大。”
舒展也笑起來,“還行。”
陳冕看向兩人,“兩位認識?”
舒展和醫生一起-點頭,舒展先說道:“老朋友了。”
醫生左犴笑道:“我們在學校就認識了,你不知道,這家夥在學校就特彆招人恨,當時他明明是藥劑學院的,可醫學院不少人都恨死他了。”
陳冕好奇:“為什麼?”
左犴哈哈道:“你想,一個旁聽生,除了解剖課,其他專業學科學得都比本專業的學生還好,每次都被教授講師們拿出來當榜樣,你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舒展聳肩,“天才總是招人恨,沒辦法。”
左犴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年下來,你的自戀病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