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目光往李文洋身後轉了轉,聲音也很甜,“原來簡笙是你姐姐?”
她眼瞳裡帶著些驚訝,又帶著些不可思議。
其實包括周圍十四班的其他女生也是,她們沒想到她們班新轉來的這個未來體育新星小胖子,姐姐會是簡笙。
今天還有許大佬陪著來給他一起加油。
李文洋愣了下,回:“哈哈,是啊。”
“雖然這不是什麼值得吹噓的事,但她的確是我姐。”
*
晚上,熱風從窗戶吹進來。
簡笙手裡的《到燈塔去》翻到下一頁。
台燈開著,光線暖黃。
手機忽嗡地振了下。
許洲天給她發了條信息。
X:【明天我隻有一個4X100接力,比完了,帶你出去玩兒?】
桌上那麵小鏡子裡,簡笙濃密的黑發鬆鬆紮成一個馬尾,落著很多碎發。
在熱風下小頻率地舞動。
【其他人還要比賽。】簡笙在手機上敲字,而後發送。
X:【你弟?】
X:【這孩子還有多少比賽。】
簡笙想了想,回複:【除了他,我們班其他同學也還有比賽。】
許洲天回過來個句號。
過了會,界麵彈出新信息:
【行。】
【想約你出去玩,就那麼難。】
簡笙抿了下唇,【你怎麼一天就想著玩。】
【每天都玩,成績還那麼好。】
像是終於,說出了心裡藏了很久的那句話。
看見這兩條信息,許洲天捏玩著手裡的一顆橡皮擦,舌尖抵著齒底,骨節分明的長指敲字:【怎麼,嫉妒我?】
簡笙很誠實,回了個:【嗯。】
隻是一個嗯,將許洲天逗笑了。
覺得手機那頭的人,好像萌了他一臉血。
*
隔天運動會,主要是集體賽。
首先比的男子4X100接力,一班接力的成員分彆是趙臣宇、元鮑、張劍還有許洲天。
四人平時關係就好,賽場上便很有默契,沒什麼懸念地拿了第一。
看完比賽,簡笙跟藍蕾蕾一塊去上廁所。
體育場附近有個遊泳館,裡麵有廁所,兩人便準備去那。
走出白色網格大門的時候,聽見兩個女生議論。
“你們班孫雪凝受傷了?”
“是啊,她下台階的時候不小心歪到了腳,腫了一大個包。”
“那我怎麼看見她還坐在觀眾席上?怎麼不送她去醫務室啊?”
“沒有,我們班老班本來是要送她去的,但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很固執,偏要等她爸來。”
“可能是害怕吧,我受傷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我爸。”
簡笙默默聽著。
很快那兩個女生的聲音變遠。
“笙笙?笙笙,快點啊!”藍蕾蕾發現簡笙落在了後麵,朝她喊。
簡笙忙跟上她。
……
上廁所的人很多,兩人排了好一會的隊才得到進去。
藍蕾蕾比簡笙先出來,在水池邊洗完手後站在門口等她。
沒等多久,簡笙從裡麵出來。
等她也洗完手後,兩人朝體育場返回。
還沒走到大門那,遠遠看見一個氣質成熟,身材高挺,雙眉很濃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女生從體育場裡麵出來。
藍蕾蕾多看了兩眼,認出那個女生是五班的孫雪凝。
她腳上腫了一個很大的包,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
“還真受傷了?”之前那兩個女生的議論藍蕾蕾也聽見了,見了這一幕,便出口道。
“誒,那個大叔……”
她轉過頭看簡笙。
越看越發覺得,簡笙跟那個大叔眉眼好相像……
簡笙沉默著。
中年男人在看見簡笙時,腳步一頓。
簡笙也在盯著他。
孫雪凝皺起眉,眼睛裡有淚花,“爸,好疼。”
簡淮平眼底生出什麼情緒,都壓了下去,收回目光,抱著孫雪凝越過簡笙和藍蕾蕾,徑直離開。
*
“笙笙,那個叔叔真的,長得跟你很像!”
“要不是他背著孫雪凝,隻是一個人站在那,我肯定會以為他是你爸爸哈哈哈哈。”
藍蕾蕾沒注意到簡笙臉色早就變了,大大咧咧跟她說話。
聽見廣播在播報等會將進行女子4X100米接力,藍蕾蕾啊了聲,“顧溫思要比賽了,笙笙,我得去給她加油,一會見啊!”
顧溫思是藍蕾蕾在九班的一個朋友,簡笙聽藍蕾蕾提過幾次她,回了聲嗯,看著藍蕾蕾跑遠。
一時間,好像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
太陽被雲層遮住,此刻失去能將身體照暖的陽光。
簡笙朝一班的觀眾席看了眼,往那走去。
她找到自己原來坐的位置,書包還放在那。
李文洋這個時候其實有比賽,但是現在她突然沒心情去給他加油,坐下後,拉開書包的拉鏈,從裡麵掏出那本昨晚沒看完的《到燈塔去》。
待在觀眾席上的學生不多,有些沒來,有些去教室自習去了,一班觀眾席的位置,大概隻坐了分之一的人。
不少女生都打著一把小傘。
簡笙忘了帶傘,頂著太陽低頭看書。
她可能心神不寧,半天都沒看進去一頁。
忽地,頭頂籠罩了一片陰影。
視線瞥見一雙黑色球鞋,也聞見一道淡淡的杜衡香,還有少許煙味。
許洲天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一把橘粉色的傘,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將她和他都遮住。
“是不是覺得自己挺白的?這麼肆無忌憚曬太陽。”許洲天道。
簡笙摳著書頁邊角,感受到戳到指肉的微微疼意,“我忘記帶傘了。”
“那怎麼不回教室?”
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張秀英說過,運動會高就沒有了,讓大家都積極一點,沒比賽也去現場捧場,也或者是,她單純,想坐在這,聽著跑道上鬨哄哄的聲音看書。
“而且,李文洋不是在跑接力,你不去加油?”
簡笙遲遲沒回答。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許洲天突然湊近,傘麵傾斜。
簡笙這次沒躲,抬眼對上他漆黑的視線。
輪到許洲天稍滯,看著簡笙卷長眼睫毛近在咫尺,淺淺顫動。
緊接著,聽見她問:“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嗎?”
“現在說話還算話嗎?”
許洲天眼底深了一道,盯著她回:“當然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