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以鬱七的脾氣當時要是把她認了出來,定會扛起她走人,而不是那麼乾脆離開。
薑似抱著僥幸打定了主意:還是裝沒看到好了,不能自投羅網。
她這樣想著,麵上裝出輕鬆愜意的神色,如大多數心滿意足的恩客一般,不緊不慢往與鬱謹所在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鬱謹一看,鼻子險些氣歪了。
剛剛在花船上撞見,他唯恐彆人發現她的身份,費了多大力氣才壓抑著沒有當場發作,結果呢,她居然還裝沒事人!
少年緊繃著臉大步流星追上去,攔住薑似的去路。
薑似粗著嗓子問:“兄台,咱們認識嗎——”
後麵的話直接化成了驚呼。
鬱謹把人扛在肩頭,低低道:“一會兒你就知道認不認識了!”
老秦衝了過來。
他認識鬱謹,多少知道這二人之間有那麼點不同,然而再不同,眼下這舉動就過了。
一隻手往老秦肩頭一搭,龍旦笑吟吟道:“你說你多不懂事,主子們的事咱們摻和什麼呢,要是不痛快,那咱倆練練?”
鬱謹扛著薑似往小林子裡走,頭也不回叮囑道:“彆把動靜鬨得太大。”
金水河畔的小樹林裡黑悄悄的,時不時就能聽到細微的喘息聲。
那些聲音時而婉轉高昂,時而似痛苦低泣,纏纏綿綿,柔柔婉婉,因為看不清人,反而更令聞者心旌搖曳。
鬱謹卻對這些充耳不聞,仰頭借著稀薄月光看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把肩上的人改扛為抱,一手緊緊抱著人,一手以樹乾凸起之處借力,幾息工夫就到了樹上。
薑似回過神來時,已經被放在了樹杈上。
“你說咱們認不認識?”鬱謹欺身過來,帶著秋夜的涼。
昏暗中,隻能看清那雙分外明亮的眸子。
那麼亮,大概是氣的。
薑似下意識動了動身子:“會掉下去的……”
“誰讓你動了!”鬱謹低低罵了一聲,身子一翻把人抱到大腿上,牢牢箍著她,“薑姑娘,打扮成這個樣子來逛金水河,你可真讓我喜出望外。”
老地方?她與一個鴇兒居然還有老地方!
這丫頭不氣死他是不罷休吧。
鬱謹越想越怒,少年寬闊卻還有些單薄的胸膛起起伏伏。
薑似覺得自己坐在了一葉小舟上,被搖得渾身發軟。
“跟我說說你們的老地方吧。”鬱謹頭微低,灼熱的氣息儘數噴灑在薑似麵頰上。
薑似頭一偏,不悅道:“王爺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好像剛剛才看到你從鶯鶯姑娘的香閨裡出來。”
“你還知道那家的頭牌叫鶯鶯?”鬱謹氣得揚眉。
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昏暗,薑似把對方含霜帶怒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下頦微抬:“那又如何?”
鬱謹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狠狠親了下去。
去他娘的不許百姓點燈,在她麵前明明他才是那個苦巴巴的小老百姓。
今天他要不翻一回身,就彆當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