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魚嚇得神智險些失常,爬起來就跑,碰到堵住去路的高壁也分不清是牆還是門,死命捶打著。
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響起:“這樣出不去的。”
老魚動作一停,猛然轉身。
比之在棺材裡的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的光線雖然昏暗,至少能看到不遠處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形輪廓。
老魚嚇得整個身子往下滑,胯下濕乎乎一片往下滴著水。
娘啊,見到人比什麼都見不到還嚇人啊。
聯想到剛才爬出來的地方,老魚隻能想到眼前這個人是鬼,還是個女鬼!
女鬼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老魚心中百般不情願,可腿卻完全不受控製,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女鬼近前,這才發現女鬼身旁還有一隻男鬼。
兩隻鬼,更沒救了。
他腿一軟跌坐到地上,連連求饒:“阿彌陀佛,神仙保佑,二位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千萬彆找我……”
鬱謹雖然很想把這滿口胡咧咧的人踹到南牆上去,可還是忍了下來。
等阿似問過話再收拾不遲。
“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回答得讓我滿意就放你走。”薑似皺眉忍著從老魚身上傳來的尿騷味,緩緩開口。
“你,你們不是鬼?”老魚的臉上多了一點血色。
少女聲音冰冷,神色冷漠:“不好好回答,你會變成鬼,那棺材用不用得上就看你自己了。”
老魚打了個哆嗦,那點血色又褪下去了。
饒是如此,他還是有了幾分心安。
隻要是人,還能講點道理,鬼可不講道理的。
彆問他怎麼知道,人們都這麼說。
“為什麼給雨兒贖身?”
老魚一愣,眼珠亂轉下意識就要撒謊:“雨兒啊,那是我老相好——”
少女素白的手伸出,輕輕扣了扣棺材壁:“看來我說的話你沒聽懂。公子,您說剁下他一根手指還是兩根手指呢?”
薑似還是小丫鬟打扮,對鬱謹叫起公子來絲毫不顯違和。
少女神色乖巧,聲音甜美,鬱謹聽得滿是歡喜,心道阿似叫起公子來真好聽,等成了親定叫她多喊兩聲才行。
冷光飛出,一柄匕首把老魚的手釘在了地上。
鬱謹笑吟吟道:“剁幾根都行,端看你滿意。”
鮮血很快就湧了出來,老魚慘叫幾聲,連連道:“我說,我說!”
薑似冷笑:“都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膽子倒是很大,棺材在這裡擺著還要耍花樣。我再問一遍剛才的問題,這一次你想好再回答。”
老魚已經被嚇破了膽,一疊聲道:“不用想,我說!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雨兒,是一個年輕人給了我錢,讓我去燕春班把一個叫雨兒的花娘贖出來的。”
“贖出來之後呢?”
“之後?之後那個人就把雨兒帶走了啊。”
薑似頓時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對方既然通過老魚去贖人,說不定一事不煩二主,就讓老魚把雨兒送回兄長那裡了,這樣就能順便找到雨兒的兄長。
現在看來,還是太樂觀了。
“那個年輕人長什麼樣子?有無特征?或者你留意到什麼不同都可以說出來。”
對方如此謹慎,指望老魚認識那個年輕人是不可能的,倘若能指出對方某些特征,就算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