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呆了呆,腦海中隻盤旋著四個字:罰俸半年!
至於什麼好好思過,壓根都沒往耳朵裡鑽。
他本來就樂得關起門來與媳婦、閨女過日子,懶得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回府思過叫個事嗎?顯然不叫啊。
可罰俸半年萬萬不行,前不久他才被阿似取笑過呢。
見鬱謹不動彈,景明帝臉一沉,沒好氣問道:“怎麼還不走,莫非對我的話有想法?”
鬱謹望著景明帝,露出個誠摯的笑容。
他生得好,眉眼精致,眸光粲然,這麼一笑很是賞心悅目。
景明帝卻警惕起來,喝道:“笑什麼?”
鬱謹也不懼,懇切道:“兒子確實有一點小小的想法。”
潘海悄悄投去佩服的目光。
他看著先太子從年少到而立,愣是沒有一次看到先太子敢當麵置喙皇上的話。先太子唯一硬氣犯了一次蠢,還把自己給作死了。
燕王這是自幼在宮外長大,不懂帝王威嚴為何物吧?
無數文武百官若是知道潘海這個想法,定會呸一聲。
他們還都是在宮外長大的呢,哪一個不懂帝王威嚴?燕王天生膽肥,可彆扯到宮外長大上頭去。
景明帝掃鬱謹一眼,沉聲道:“說。”
他倒要看看這混賬準備說什麼。
鬱謹適時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小心翼翼道:“要不您多罰兒子閉門思過一段時日吧。”
“嗯?”景明帝意外揚了揚眉梢。
還有嫌罰輕了的?
見景明帝沒有暴怒的跡象,鬱謹覥著臉道:“隻不過能不能彆罰俸祿了?”
“嗯?”這一次,景明帝鼻音就加重了,已經有了暴怒的跡象。
鬱謹忙道:“先前父皇罰兒子一年俸祿,而今才剛過去不久,後麵該發的薪俸還沒下來呢。”
景明帝這才想起來眼前這混賬早被罰過薪俸了。
“你就缺那點銀子?”
鬱謹暗暗翻了個白眼。
看皇帝老子這話說的,誰不缺銀錢啊?
他又不像那幾個有母妃管著的,時不時能補貼點,這麼多年加上各種賞賜也有不少了。他自從開府娶妻生女,銀錢如流水花出去,若不是在南邊攢了點老婆本,眼下早就喝西北風了。
這麼一想,鬱謹臉上委屈就真切起來:“父皇有所不知,兒子這一年多來都是靠著王妃的嫁妝,二牛的俸祿還有和姝的爵祿度日的……”
他說著重重歎口氣:“兒子好歹是皇子,您的兒子,結果卻要讓媳婦、閨女和一隻狗養活——”
景明帝聽不下去了。
這混賬居然說得有點道理,堂堂皇子用媳婦嫁妝,吃閨女與二牛的爵祿,這也太丟人了,真要計較起來,豈不笑話他這個當皇上的老子刻薄?
他好歹是一國之君,兒子有這麼慘嗎?
“看你那出息,除了俸祿就沒點彆的來路?”
鬱謹歎氣:“兒子不是才開府沒多久嘛,娶妻生女都是大開銷,不比其他兄弟們開府多年,莊子都有進項了……”
景明帝一想也對,老七在這方麵確實與其他兄弟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