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鬱謹起身,麵罩寒冰,“朕心情不適,散朝吧。”
新帝又甩袖走了,留下眾臣齊齊看向那位大臣。
那名大臣委屈至極:“我的提議難道不該?諸位就由著皇上如此?”
有人苦笑:“沒人說不該啊,可皇上又罷朝了。”
消息傳到景明帝耳中,景明帝又忍不住跑到皇太後那裡八卦:“老七想得太簡單了,等著看吧,再上朝定然有人要死諫。”
鬱謹這次心情不適的時間更久,等到再次上朝,一名言官慷慨激昂指責一通,照著殿上金柱就撞去。
一名不知藏在何處的侍衛穩穩拉住了他。
“放開我,如此昏君,要亡我大周啊!”言官狀若癲狂。
鬱謹冷冷一笑:“朕初登基,風調雨順,百姓安樂,政事雖不如太上皇得心應手,卻也未出過大差錯,而王禦史你如此著急給朕扣上一頂昏君帽子是何居心?朕看你根本不是為國為民,而是沽名釣譽!”
言官羞憤欲死,然而掙紮不開侍衛的束縛。
“來人,把王禦史拖到午門廷杖,打入天牢!”
“皇上不可啊!”以顧尚書為主的一眾文官跪地勸阻。
武將則看起熱鬨。
說到底這麼多文臣為王禦史求情,不過是因為皇上對言官動手觸動了文臣們的利益,不關他們武將的事。
嘿嘿,早就看著這些上躥下跳的言官煩了,他們可沒少挨彈劾。
鬱謹麵無表情掃過跪地的臣子,冷冷問道:“你們是要一起去午門跪諫嗎?”
眾臣一怔。
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他們確實有這個心思。
鬱謹冷笑:“朕醜話說在前頭,凡今日午門跪諫之人皆打入天牢,朕絕不接受亡國之君的指控!”
眾臣麵麵相覷,灰溜溜站了起來。
他們不滿皇上發作言官,可也不能附議皇上是亡國之君。
對真正的昏君都不能這麼說呢,何況皇上還有搶救的餘地。
“散朝。”鬱謹甩袖而去。
經過這一次,群臣短期內竟不敢再提充盈後宮的話題。
直到皇後有了身孕,又有人活泛了。
新帝又不上朝了。
群臣:“……”
顧尚書等人忍無可忍聚在禦書房,連哄帶勸:“皇上,不上朝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啊,您對此事到底如何打算?”
“打算?朕沒打算。”
顧尚書硬著頭皮道:“皇上,事情總要拿出個章程來——”
鬱謹嗬嗬一笑:“顧尚書誤會了,朕的意思是沒有充盈後宮的打算,有皇後一人就夠了。”
幾人大驚:“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諸位關心此事,不就是為了皇嗣傳承,朕與皇後多生幾個兒子不就行了。”
“可皇上——”
鬱謹臉色一沉:“還是說諸位想把女兒孫女送入宮中,好為家族謀個好處?”
幾人忙道:“微臣絕無此等心思。”
事是這麼個事,皇上怎麼能直接說出來,他們不要麵子的嗎?
鬱謹微微一笑:“朕就知道諸位都是純良之臣。朕對諸位愛卿的看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以後不要再拿這件事來煩朕。”
幾人铩羽離開皇宮,交流著想法。
“罷了,帝後正是情濃,等皇上在皇後懷孕產子期間捱不住,許就主動開口了。”
小皇子周歲後。
“沒想到皇上如此長情,等過兩年對皇後沒了新鮮再說吧。”
二皇子、三皇子陸續出生後。
“皇上還不選妃,咋辦呢?”
“要不等皇後再生幾個皇子再說?”
“等個屁,皇子都三個了,皇上選不選妃還有什麼要緊?”
送家中女兒進宮被皇後一根手指頭弄死嗎?
數年的拖延後,朝廷上下不得不默認了皇上不納妃的任性。
與此同時,京城刮起一股歪風邪氣。
不知多少年輕婦人對著不安分的夫君張口就罵:“想納妾?你也不掂掂自己斤兩,連聖上都隻有皇後一人呢,你臉有多大居然想納妾?我呸,趁早死了這個心!”
就連頭發花白的顧夫人都把顧尚書趕去書房睡了兩日,並道:“讓你那兩個老妾給你揉肩膀吧,我手疼。”
京城老少爺們: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而精神依然矍鑠的景明帝嫉妒得險些扭曲,氣憤對皇太後道:“老七居然帶著皇後去踏青了!”
他當皇上的時候一年隻有一天放風的日子,憑什麼老七能帶皇後出門踏青?
皇太後眼皮都不抬:“沒辦法,大臣擔心皇上心情不適。”
景明帝:“……”
此時郊外,帝後攜手站在山峰。
“阿似,天下這麼大,等樂了長大了我就把皇位甩給他,咱們到處去看看。”
“好。”
二人十指相扣,眺望大好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