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胸的後果是霍凜冬又跑回後半間泡了個澡,好在之前那桶洗澡水還沒倒,霍凜冬也不嫌棄,用那已經涼透的水澆滅了自己不斷上湧的火氣。
“呼——”
看著總算平靜下來的下半身,霍凜冬快速從澡桶裡爬出來,將身上的水珠擦乾,似乎是怕身上的寒氣傷到阿蕪,他還不忘用手搓熱有些冰冷的肌膚,這才穿上褻衣褻褲繞過遮擋的屏風回到床上。
耽擱了這麼久,阿蕪的上下眼皮都已經開始打架了,盤腿坐在床上,支著上半身,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阿蕪困了。”
霍凜冬上床的動作驚醒了江蕪,她秀氣地打了一個小哈欠,揉了揉眼睛,軟糯地說道。
“阿蕪乖啊,馬上就能睡覺了。”
霍凜冬將放在床腳位置的被子拿過來,舅母給他們準備了兩床被子,因為按照刁大妹的初衷,兩人暫時不會圓房,準備兩床被子也能讓他們睡的舒服一些,霍凜冬在看到那兩床被子時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後將其中一床被子塞到角落裡,臉冒著熱氣快速將其中一床被子鋪好。
“啪啪啪——”
江蕪鑽到被子裡,睡在靠裡側的位置,然後眨巴著眼睛拍了拍身側的空位,示意霍凜冬趕緊睡進來。
“凜冬哥哥硬邦邦的,肯定硌得慌,沒關係,阿蕪肉多,讓凜冬哥哥抱著睡。”
在霍凜冬睡進來後,江蕪撲上去像個八抓魚似的將人抱住,為了證明自己像她說的那樣渾身軟乎,還不忘用臉蛋蹭了蹭霍凜冬的胸膛。
在阿蕪繼承的記憶裡,小時候的江嫵體弱多病,遠沒有現在這樣豐潤的體形,那時候江嫵睡著木板床總覺得渾身上下骨頭疼,後來爹爹發現了這件事,特地托村裡繡活好的婦人將五床褥子縫在一塊,睡上去的時候就跟睡在雲朵上似的,軟乎乎的,從那以後,江嫵睡覺再也沒有疼過。
霍凜冬的身型削瘦,有些類似曾經病弱的江蕪,而刁大妹雖然關心霍凜冬這個外甥,她的豪爽脾氣注定她心思沒有那麼細膩,因此霍凜冬房間的墊褥就是一般的厚度,在江蕪看來,霍凜冬睡著這樣的被褥,一定像她記憶裡那般酸痛。
白天早早起來梳妝打扮,江蕪折騰了一天這會兒早困了,因此在將霍凜冬牢牢纏住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霍凜冬一動都不敢動,夏天的褻衣單薄,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他能夠清楚感受到那兩團緊緊貼在他的手臂上的乳.肉的觸感。
溫暖,柔軟,摸上去的時候就像是……
霍凜冬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覺得自己剛剛擦掉的鼻血下一刻又要流出來了,所謂痛並快樂著,恐怕就是這樣的吧。
他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道德經,可惜沒什麼效果,直到後半夜,濃濃睡意打倒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這才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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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凜冬習慣早起,因為每天清晨是他頭腦最清楚的時候,這個時間段用來溫習功課是最好的,昨天雖然睡得晚,可固定的生物鐘還是讓他很早就醒了過來。
腦袋有些昏沉,可能是昨天晚上泡了冷水澡的緣故,這些年他的身體已經養好了不少,可畢竟底子壞過,一年到頭總是會病個兩三次。
後半夜的時候,江蕪換了睡姿,這會兒整個人擠在床內側,小腳調皮地伸出被子,牢牢貼在牆壁上,就跟小壁虎似的,醒來沒有看到媳婦纏著自己睡這讓霍凜冬有些小失望,不過這也省了他起床時怕把江蕪吵醒的習慣。
霍凜冬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然後穿上衣服去了隔壁的書房,他熟門熟路從書櫃裡拿出一個小匣子,匣子裡裝著舅母從醫館裡給他配的各種藥丸,然後掏出一顆醫治風寒的藥丸子,嚼碎了咽下去。
藥味苦澀,用水服送是最好的,隻是霍凜冬曾經有整整三年早晚三餐都是苦的掉渣的藥湯水,這點苦味對他來說早就算不上什麼了。
吃完藥,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書桌邊上溫習功課,而是換了一身更為乾練的衣服,走向院子裡,逮住了正要出門晨跑的表弟刁近冬。
刁家的傳家手藝是劁豬和殺豬,這兩門手藝前者需要技術,後者在同樣需要技術的同時還需要足夠的力量。
在刁近冬五歲以後,刁大妹就有意識地鍛煉他的體魄,現在十歲的刁近冬每天早晚習慣性繞著村子跑五圈,然後回家打一套刁家家傳的拳法,現在的刁近冬能有這樣不輸成人的體魄,除了刁家基因強大外,也不乏這個原因。
之前霍凜冬身子骨弱,刁大妹也想過讓他跟著刁近冬一塊鍛煉,隻是霍凜冬不喜歡身上出汗的感覺,加上他那時候也沒有男為心慕者容的想法,因此婉言拒絕了,但現在不一樣了,男性天生的掌控欲以及雄性天然喜歡在雌性麵前炫耀的本能促使著霍凜冬做出改變。
他有些嫌棄皮包骨肉,胸骨清晰可見的自己,霍凜冬也沒打算練成表弟刁近冬那樣,隻想再強壯一些,以後有足夠的力氣抱著江蕪玩遍大江南北。
“表哥,今天你要和我一起跑嗎?”
刁近冬有些受寵若驚,摸著後腦勺一直傻笑。
“嗯,不止今天,以後每天早晚我都和你一起跑步。”
霍凜冬沒打算一開始就繞著村子跑五圈,他的身體吃不消這樣高強度的鍛煉,不過他可以循序漸進,隻要每天早晚堅持,肯定能夠看到成果。
“對了,之前我在家門口撿到一封信,表哥你知道我認識的字不多,也不知道上麵都寫了些什麼。”
走到門口的時候,刁近冬拍了拍腦袋,咋咋唬唬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信?”
霍凜冬皺了皺眉,從刁近冬手裡接過那張不知被他藏了多久有些皺巴的信紙。
“有人用石頭壓著放在門口,好幾天前的事了,我記性不好,那天想好了回來讓你或爹看看的,不過那天和大虎他們玩瘋了,回來就忘了這件事,加上前段日子家裡又忙著你和嫂子的婚事,我就給忘到現在。”
刁近冬支支吾吾說道,顯然是為自己這不靠譜的做事態度感到羞愧。
霍凜冬一目十行,眼神由原本的疑惑轉變為憤怒,隻是他習慣將想法都藏匿於心中,刁近冬隻能感受到身旁表哥的低氣壓,卻無法從他臉上看到更多情緒。
信紙是隨處可買的普通紙張,上麵書寫的是館閣體,正雅圓融,這是科舉考試中考官最偏愛的字體,因此從字體上判斷,寫下這封信的人應該是個讀書人。
這個範圍等於沒有範圍,霍凜冬知道一些家境貧寒的讀書人會承接一些幫人寫信的活計,因此不能夠保證寫下這封信的人就是想要告訴他信中內容的那個人。
可誰會那麼狠毒,詛咒一個無辜的女孩早夭,還特地將這封信送到那個女孩的夫家來呢?
如果收到這封信的人不是霍凜冬,或者說霍凜冬是一個偏聽偏信,耳根子軟的男人,當他看到信上言之鑿鑿的這番話的時候,會不會相信江蕪真的會在幾年後死去,因為擔心這一點,乾脆休妻,或是收起原本打算給她的感情,防止傾注太多感情後江蕪去世徒增傷痛呢?
霍凜冬覺得寫下這封信的人惡毒極了,簡直麵目可憎。
“你說這封信是好幾天前送過來的?”
他和江蕪昨天成親,如果那封信是好幾天前寄過來的,就說明寫這封信的人想要破壞江蕪和他的親事,他想要他在成親前看到這封信,希望他能夠為此退婚。
隻是那人沒有料想到是刁近冬撿到了這封信,也沒想過即便霍凜冬在婚前看到了這封信,也不會在意信上這番荒謬的說辭。
不過雖然不相信信上的那些話,可自己喜歡的女孩被人憑空詛咒還是讓霍凜冬有些不痛快。
會寫這樣一封信的人應該和江家有仇,這樣一來,懷疑的範圍又縮小了。
江蕪沒有朋友,也沒有和人結下過仇怨,嶽父為人和善,村裡人對他也是誇讚多過詆毀,但硬要找出幾個看不慣江家的,光是坪鄉村,就能找出好幾個。
比如林家人,又比如眼紅江家的一些人。
霍凜冬更懷疑林家,因為隻有他們有足夠的理由做出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隻是霍凜冬了解林平春,那個男人有很多時下文人慣有的特質,假道學,假正經,視名聲臉麵如生命,這樣一個人不會做這種很容易給人留下把柄的事,倒是徐寡婦,更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可是徐寡婦是個不識字的,坪鄉村那麼小一個地方,徐寡婦要是讓人幫著寫下這樣一封信,不可能沒人知道,而她是個寡婦,輕易不會出門,如果專程跑去鎮上或是縣城請那些讀書人幫忙,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霍凜冬的理智告訴他,徐寡婦和林平春的嫌疑也很小。
可到底是誰呢?
範圍那麼大,霍凜冬實在是猜不到。
“這封信就是彆人無聊的惡作劇,沒什麼重要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霍凜冬將信紙放入懷中,他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舅舅舅母,免得他們徒增煩惱。
“哦。”
刁近冬一點都沒有懷疑,“那人可真無聊,表哥你是沒看見他把信放在什麼位置,正對著門檻,還壓著那麼大一塊石頭,也就是我,要是換做表哥你,一個不注意被石頭絆倒了,那可怎麼辦啊,畢竟你的身體那麼嬌弱。”
刁近冬氣呼呼地說道,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弄的惡作劇,他一定要讓那個人知道他的厲害。
霍.嬌弱.凜冬斜著眼看了一下大塊頭的表弟,算了,他不和笨蛋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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