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遠生怕自己看錯了,表妹怎麼會出現在鎮國太平公主的車隊裡。他揉了揉眼睛,可馬車已經走了,他急忙擠開人群,想要跟上去看清楚一點。無奈圍觀的人太多,根本擠不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或許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表妹是什麼人,怎麼會坐在公主和郡王的車隊裡!她也配?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一定是!
“公子,你怎麼在這?京城人多,你可彆亂跑,回頭找不到你,我可沒法向老爺和小姐交代!”
一個黑臉漢子氣喘籲籲的擠開人群跑了過來。
宋清遠頓時沉下臉來,也無心再去想方才一閃而過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表妹,擠開人群轉身就要走。
無奈他身單力薄,根本無法擠出去。最後還是黑臉漢子替他開道,兩人才衝破人群,進了城。
客棧裡,宋清遠正在溫書,那黑臉漢子端著飯菜進來了,“公子,吃飯了。”
宋清遠放下書,沉默著吃了飯。
黑臉漢子準備將東西送下去,宋清遠道:“王成,下午我要溫書,沒事彆進來了。”
黑臉孩子王成點點頭,“知道了。”
等王成出去,宋清遠眉頭緊鎖,上京的路上,他生了場病,花了大半的積蓄,剩下的錢根本不夠他走到京城。屋漏偏逢連夜雨,半路上又遇到了搶劫的。無奈,他隻好秉明身份,說自己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希望這些人放他一馬,等他高中,定會回來報答諸位。
誰知對方一聽他是舉子,立馬停下了。
宋清遠還鬆了口氣,以為遇到了良心尚存的匪徒。
結果對方沒有動手,也沒有讓開道路讓他過去,而是僵持住了。
不一會,對方隊伍裡轟動起來,幾人簇擁著一位裹著狐裘、帶著帷帽的弱不禁風的女子過來了,對方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點了點頭。然後其他人一擁而上,將他綁了回去。
當晚就被押著拜了天地,送入了洞房。宋清遠本來誓死不從的,他可是要娶名門貴女為妻的,怎麼會娶土匪的女兒呢?可一群人湧上來,拔乾淨衣服,扔進了浴桶,洗乾淨之後,強灌了一杯酒。
沒多久,宋清遠就覺得渾身火熱,之後的事情,就不受控製了。
第二天醒來後,宋清遠看著枕邊那個相貌醜陋的女子,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還有夢想支撐著自己,他幾乎真的要去死一死了。
自那以後,宋清遠就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那女子明明醜成那樣,卻給自己取了小字叫嬌娘。嬌娘從小體弱,喜歡看戲,看話本子,看的多了,滿腦子才子佳人的故事,以為自己是那個佳人,整日纏著自己,要自己為她描眉寫詩。
宋清遠想著得趕緊離開這裡,隻好假意屈從,慢慢哄著那女子卸下了心防。然後又玩起了對月垂淚鬱鬱顧歡的那一套,那嬌娘果真上鉤了,心疼不已,問他怎麼了。
宋清遠便一邊哭一邊說起父母的遺願,說起自己的誌向,說起自己如今身無分文,所花所用都是嶽父所贈,深感慚愧,想著考取功名,也能讓嬌娘帶上鳳冠霞帔,有個誥命。
嬌娘腦子簡單,很快便被宋清遠說服了,便去自己的老爹吵鬨。她雖然天真,可她爹不傻,自然知道,若宋清遠真的高中了,隻怕整個山寨都不得善終,便不肯。
嬌娘便要死要活,最後還鬨起了絕食。
嬌娘絕食到第三天的時候,她爹坐不住了,他一生殺人如麻,唯有對著這個女兒,始終狠不下心。
等到聽到嬌娘暈倒了,她爹徹底慌了,一邊叫大夫,一邊坐在女兒床邊懺悔。
等到大夫診出嬌娘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她爹歡喜極了,也終於鬆口,同意宋清遠進京趕考。
然後逼著宋清遠以死去的父母和一生的功名榮辱發誓,發誓不會背叛嬌娘,不會背叛山寨。
宋清遠為了能離開這裡,能進京趕考,彆說讓他發誓了,讓他做什麼都行。立馬指天發誓,誓言之毒,讓殺人如麻的寨主也有些側目。
可到底不放心,讓王成跟著宋清遠,說是伺候,實則是監視。
可宋清遠哪裡會在意王成,等他高中,想除去王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然後,他定會想法子,蕩平整個山寨,才能彌補他所受的屈辱!
如今已經順利到了京城,宋清遠便琢磨著該怎麼悄無聲息的除去王成,隻是時日還長,不急於一時。總得等到春闈之後。
隻是宋清遠沒想到的是,直到夜幕降臨,王成也沒再出現。宋清遠還有些疑惑,怎麼這麼聽話,難道不怕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