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高遠生就在胡府的客房歇下了。
夜深人靜,萬籟俱靜,原本沉睡著的高遠生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呼出。
胡家以為他是傻子,以為他懵然不知,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門親事另有內情。自己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優秀到胡家明知他有過妻子還執意把女兒嫁給他!
成親那晚,所有人都以為他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可誰都不知道,他千杯不醉。那晚不過是微醺而已,之所以裝醉,也是怕再喝下去,耽誤時間。
從頭到尾他都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她們做的足夠逼真了,連二人身上的香味都是一樣的。包括後來胡幺娘有孕,又說什麼胎像不好要回娘家安胎,孩子莫名其妙早產。
嗬嗬,胡家為了瞞天過海,還真是費儘了心思啊。
麵對這樣的羞辱,高遠生即使再不憤,也是放在心裡。表麵他裝作懵然無知對胡家全心信任的樣子。
果然,胡家的回禮很快就來了。他被選中修書,《永安大典》。這一批的進士裡,隻有他和狀元郎入選了。所謂盛世修書,這可是名留萬世的榮耀啊!
衝著這肉眼可見的利益,他可以容得下這頂綠帽子,也能容下那個孽種!這大概就是出人頭地的代價吧!
畢竟,現在胡家勢大他勢弱。
不過這羞辱,他記住了。終有一日,他會還給胡家的。
直到孩子滿月,高遠生才第一次見,然後不住口的稱讚,“多虧嶽母費心,孩子養的這樣好,和足月生的孩子沒什麼區彆。”
胡夫人麵不改色,欣然笑了,“是奶娘的奶水好。對了,孩子的大名你可取好了?”
高遠生微微一笑,“他這一輩是玄字輩,高玄英,如何?”
胡夫人很滿意,“好,這名字好。大名叫高玄英,乳名就叫硯台吧,希望他長大後和他父親一樣,進士及第。”
高遠生笑了,喜歡就好,高玄英這個名字是他當初為蔣禮腹中的長子所取得的名字,想了好幾個月,結果剛定下這個名字,蔣禮就小產了。後來他問過算命的,說是這名字太好,一般的孩子壓不住。
此時此刻,高遠生無比希望算命先生的話能靈驗,要是能克的孽種早夭就好了!
胡幺娘出月子不久,就帶著孩子搬了回去,總不好一直住在娘家,會有人說閒話的。
胡幺娘和高遠生也很是纏綿了幾日,溫柔小意、千依百順。
高遠生道,“你整日陪著我,不怕硯台吃醋嗎?”
胡幺娘偎在高遠生懷裡,“硯台有乳娘照顧呢,他是男孩子,不可嬌慣,才能有出息。”
高遠生心中微動,聽這話音,想來胡幺娘對這個孽種也不是很在意,那就好辦多了。
如此親密,不過兩個月,胡幺娘又傳出有孕的消息了。
高遠生因在修書,故而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是胡夫人。
胡夫人急匆匆的帶著補品趕過來看女兒,看到女兒一切都好,終於放心了。
“娘,你放心吧,您為了我費了那麼多心思調理身子,我如今一切都好,這個孩子也十分乖巧。”胡幺娘低頭摸著肚子,這是她和高郎的親生骨肉,自然乖巧可愛。
胡夫人看著一臉母愛的胡幺娘,又回想起初次有孕時女兒的惶恐不安,“你如今有了身孕,硯台那不如再多添個奶娘照顧吧。”
胡幺娘點點頭,嗯了一聲,又說起了彆的,一副不想多提的樣子。
胡夫人見狀搖了搖頭,“你這樣不行,那是你的親生孩子,連你都如此冷待他,何況旁人?到底是一條小生命,就當是為了你肚子裡這個積福吧。將來他若有了出息,照拂弟妹,豈不好?”
胡幺娘沉思許久,她想起大哥因是長子,從小被逼著讀書上進,寒來暑往,從不停歇。相反二哥和三哥,爹娘管教他們的時候就鬆範多了。她自認自己不是個嚴母,將來管教孩子,肯定舍不得他吃苦受累。
也罷。
“娘的話,女兒記住了,女兒知道該如何做,娘放心吧。”胡幺娘依偎在胡夫人懷裡,笑著說道。
當高遠生得到消息趕回家時,恰好看到胡幺娘正逗著奶娘懷裡的硯台,硯台顯然很高興,一個勁兒的想往親娘懷裡撲,可胡幺娘卻隻是笑著逗他玩,卻沒有要抱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