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禮不愧是最了解皇帝的人,收到信後,立馬回信,在信裡將皇帝很是誇了一番,誇得皇帝龍心大悅,更加勤謹了。
當然,皇帝又將幾個心腹大臣召了進來,見過蔣禮的信給眾人展示了一番。
這幾人也沒讓皇帝失望,就皇帝勤政愛民以及長公主和皇帝陛下之間濃濃的姐弟情誼大誇特誇了一番。
算了,說幾句話的事,能讓皇帝高興,也沒什麼不好的。
時間就這麼慢慢流逝,十幾年的時間裡,蔣禮走遍了大半個大渝,見過江南的秀麗,也見過塞北的雄壯,心情愉悅,身強體健。
本來今年打算去海邊看看的,無奈,被皇帝一連十幾封書信召了回去。
皇帝在信裡說,今年是阿姐的四十大壽,朕欲為阿姐賀壽。再者,朕要立太子了,阿姐你還不回來嗎?朕還打算為太子選妃,阿姐你回來幫弟弟掌掌眼。
前者不算什麼,不過立太子是大事,蔣禮還真得回去。再者,她已經一年多沒回去了,皇帝能忍到現在,找出這諸多理由,也實屬不易。
蔣禮隻好打道回府。
蔣禮回來的時候,即將被冊立為皇太子的二皇子親自領著弟弟們在城門口迎接。
看到蔣禮,二皇子上前施禮,“侄兒見過姑姑,姑姑可算回來了,父皇可記掛著姑姑呢。”
蔣禮掀開車簾,笑了,“你怎麼親自來了?”隨後打趣道,“哦,我知道了,放心,姑姑定為你選個天仙美人。”
一番話說的二皇子紅了臉。
蔣禮又一一和諸皇子打過招呼,然後在人群裡看到了隨意,向他招手,隨意急忙上前。
“兒子見過母親。”
蔣禮點點頭,“長高了,也長壯了。家裡一切可好?”
“都好,隻是記掛著母親。”隨意笑著說道,語氣很是熟稔。他雖不是長在蔣禮跟前,可家裡將他教養的很好,對蔣禮這個嫡母既尊敬也有孺慕之情。
蔣禮直接進了宮,皇帝早就等著不耐煩了,聽到內侍通報,急忙大步走了過來。
看到蔣禮時,皇帝當即紅了眼眶,沒等蔣禮拜下來,皇帝就一把拉著蔣禮,堅持不讓她下拜行禮,然後上下打量著蔣禮,到底說不出什麼瘦了之類的話,因為蔣禮的氣色實在太好了,雖然膚色不如以往白皙,可雙眼璀璨,灼灼生姿,精氣神十足,瞧著比他都年輕。
隻能酸溜溜的說了句,“阿姐氣色真好。”
蔣禮笑了,“皇上越發威嚴了!”
姐弟兩攜手走到座位上坐下。
走近一看,不光皇帝心裡酸溜溜的,皇後淑妃等人也酸溜溜的,皇帝比長公主小了五歲,她們也比長公主小了七八歲,在宮裡養尊處優的,可如今瞧著,竟似同齡人一般。
難不成是長公主在外遊曆,吃了什麼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不成。
一行人坐在一起閒話家常,當然,主要說話的人是皇帝。
若不是二皇子相勸,皇帝都想讓長公主留宿宮中,繼續閒話。還是蔣禮答應他,明日一早就進宮,皇帝才作罷。
蔣禮就帶著隨意回家去了。
“你爹呢?還在治水嗎?”蔣禮笑著問道。隨朝在治水一道上頗有建樹,江南百姓受益不少。蔣禮也算間接對江山社稷做了件好事吧。
隨意點點頭,“恩,如今在山東境內。”隨後有些不安,“祖父祖母怕父親在外麵無人照拂,安排人去任上照顧父親了。”
“是你姨娘吧?直說就是,不必怕我生氣。”蔣禮笑道,“隻是,你祖父祖母是如何說動你姨娘的?”
“上次接到母親的家書,說父親病了,祖父祖母心憂不已,我想親自去照顧父親了。姨娘舍不得我,也心疼父親,就從佛堂裡出來了。”隨意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兩個姑姑家呢,一切都好嗎?”蔣禮又問道。
“都好。平表哥開始議親了,嗯,我聽祖父祖母的意思,嗯,母親給星璿表姐說了門好親事後,二姑姑家也指望著您給平表哥說門好親事呢。”隨意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嗬嗬,星璿說的是郡王世子,楊家也想要為你平表哥說門差不多的好親事,那就隻能尚主了。”蔣禮笑了,“星璿的教養嬤嬤是本宮身邊的人,這幾年也見過幾次,書信往來也看得出來,是個聰明識大體的孩子。本宮才肯開口為她籌謀。郡王妃也是見過星璿的,滿意後才定下的這門親事。且恂郡王雖有郡王爵位,卻無甚才能,世子我見過,資質隻是一般。他們定下星璿,更多的是因為本宮。就算看在本宮的麵子上,他們也不敢不對星璿好。可楊平一個男兒家,不想著讀書習武建功立業,隻想鑽營這些嗎?你楚家也有兩個表兄弟,可從未生過這個念頭啊。”
“不,母親您誤會了,這不是平表哥的意思。是他祖父祖母及二姑姑的意思。平表哥從小習武,他是想著將來能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無奈二姑姑就平表哥一個兒子,寶貝的不得了,彆說讓平表哥參軍了,就是習武都諸多阻攔。故而······”隨意忙解釋道。
蔣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隨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雖被教養著對嫡母滿心孺慕、敬仰,雖不常見麵,可依舊很是親近嫡母。可他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